謝凌晨盈盈起身,翹起蘭花指嬌滴滴道:「弟弟莫要客氣。」
「好嘞!皇姐!」謝凌淵點頭。
嘔…
周氏扭過頭,拿著帕子擦擦嘴角,受不了!一點也受不了!
想到王位,周氏把噁心之感又壓下去了!
她唯一的兒子謝池,終於有兩個娘了!
父愛如山,母愛如水,水淹文王府。
謝凌淵也扭過頭,不想看謝凌晨。眼睛有點辣,太辣眼睛!
只有柳眠眠托著腮幫子,目光灼灼的看著謝凌晨。
目光太過炙熱,讓謝凌晨有些招架不住。
他夾著嗓子問道:「柳家小表妹,看見本郡主的容貌是否有些自慚形穢?」
一隻纖長溫暖的手,輕輕捂住了柳眠眠的眼睛。
「莫要看,於胎兒不利。」謝凌淵的語氣中帶著調笑。
「皇兄皇嫂慢走不送!」
「好。」周氏迫不及待的站起身,語氣都加快了三分:「太子和太子妃早些安置吧!
臣婦告退。」
「哎?本王話還沒說完呢!」
周氏跳起來揪住謝凌晨的髮鬢往外拽。「臣婦告退。」
謝凌晨彎著腰,呲牙咧嘴:「粗俗、魯莽!給本王髮髻拽散了。金釵掉了,都是銀子買的。
鬆手,鬆手!」
周王妃拽著美貌的侍妾匆匆離去,後面跟著文王府的丫鬟婆子。
海棠擰著眉喃喃道:「不是送侍妾嗎?怎麼又帶回去了?
這大高個侍妾,跳舞得老好看了。」
紫荊面無表情道:「他來求藥的,藥吃完了當然要回去。」
海棠皺著臉,「什麼藥?我怎麼不知道?」府里有藥嗎?
樹上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定心丸。」聲音里還帶著濃濃的笑意。
「哪裡都有你,碎嘴子嗎?」海棠「哼」一聲。
海棠記仇,上次的阿膠棗子之仇。
—
咚!咚!———咚!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周氏撩開帘子的一角,偷偷往外望去。
面相老實的男人平視著前方,像一名普通的護衛。
周氏放下帘子,低聲道:「妾身多謝王爺,謝王爺對池兒的厚愛。」
謝凌晨歪著身子,故作輕鬆道:「本王思來想去!誘敵深入這麼大的功勞,總不好當太子要皇位吧!
父皇也不能同意本王當太子。只好要個王爺之位,便宜池兒了!」
「難為王爺了。」周氏感激道:「若是王爺身死,我…」
謝凌晨瞪大雙眼,忙擺手:「不用不用!」
只聽周氏低聲道:「我必定讓沈祁給你合葬。」
「咳咳…大可不必!」謝凌晨咬牙切齒,「本王以為,我若身死你必相隨呢!」
「……」周氏好似不認識謝凌晨一樣,認認真真的打量著謝凌晨的臉。
伸手摸上那張嫵媚的臉,使勁、再使勁!她懷疑謝凌晨是旁人假扮的!
還生死相隨?
呸!
周氏只想讓謝凌晨死,她可以隨禮,絕不可能相隨!
人皮面具沒撕下來,蹭下周氏一手粉。
周氏看著手上的粉,欣喜道:「謝凌晨你用的珍珠粉不錯啊?哪裡買的?」
謝凌晨眼神一暗,「回京路上買的還有香膏,香膏好推開,香味清雅。」
謝凌晨伸出自己的手,「請王妃聞聞。」
「嗯?果然好聞。」周氏眼睛一亮,「哪家鋪子?」姐妹!
「買了許多,王妃拿去分一分。本王用著不比京中的香粉差,你們幾個也試試。」謝凌晨眼裡有了些許笑意。
「謝王爺!」周氏嘴角翹起,「王爺梳的髮髻也好看。」
「母妃最愛梳此髮鬢,本王同母妃長的相似,必然也好看。」謝凌晨垂目。
無人知道——
小小的少年在無人的綺羅宮裡,穿著他母妃曾經的衣裳,對鏡貼花黃。
對著銅鏡,一遍又一遍叫娘親!
寬大的宮殿裡無一人回應,只有若有似無的血腥。
「王爺你能給妾身也梳一個嗎?」周氏眼睛都亮了。
謝凌晨挑起周氏的下巴,認真道:「不能!你臉型不適合,不會好看!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如本王一樣傾國傾城。」
嘔!
周氏打開謝凌晨的手,轉過頭。低聲道:「王爺,池兒當郡王更安全一些。」
謝凌晨看著周氏的側臉,柔聲道:「謝凌淵和柳眠眠兩人人品尚可,可信。
他們幫過我。
非必要,本王不會背刺他們。」
「???」周氏心裡呸一聲,幫過你?你非必要,不背刺?必要的時候就反戈唄!
周氏只覺得,謝凌淵太過良善了,就應該弄死謝凌晨這玩意兒!
以絕後患!
還叫他…哥?姐。
只聽謝凌晨低聲道:「姚氏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本王的。
她是曹皇后派來的人,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是謝凌西的。」
「???」周氏。
許久!
周氏轉過頭,眼神中帶著警惕道:「王爺不會騙我吧?」
謝凌晨「呲!」一聲。「愛信不信!本王都沒碰過她。」
「哦?」周氏臉上帶著深深的狐疑。
為啥?
謝凌晨冷哼一聲,「姚氏嫌棄本王贓,洞房花燭夜給本王下了藥。
蒙汗藥。
正好,本王也嫌棄她贓。」
「???」周氏想吶喊出聲,你有什麼資格嫌棄姚氏贓?
想想池兒,想想王位!周氏臉上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王爺做的對,王爺做的好。
姚氏就是該死,臣妾回去就跟她們說。我們這些年都誤會王爺了。」
謝凌晨點點頭,「勞煩王妃了。」
「……」周氏。
文王府的大門口,馬車突然住了。
周氏撩開帘子,「為何停下了?」
文王妃的丫鬟回道:「回王妃,門口有個姑娘攔著馬車。」
文王妃順著丫鬟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一女子攔在路中間。
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讓周氏不喜。厲聲道:「攆走。」
文王靠近周氏低聲道:「她是沈祁的如夫人,留著有大用。」
周氏上下打量著謝凌晨,「王爺?你這是愛屋及烏啊!」
愛屋及烏?
想到望月砂,想到沈祁,想到沈祁嘴裡的望月砂。
謝凌晨:「嘔…」
周氏不著痕跡的挪挪屁股,遠離謝凌晨。
吩咐道:「晨侍妾有孕,見不得人受苦,請這位姑娘入府吧!」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