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 章 放血的南風館

2024-12-15 20:11:30 作者: 嘰里咕嚕的風
  你娘?

  「怎麼沒聽你提起過你娘?」

  仇久眼神躲閃,咧嘴一笑——無中生娘,懂不懂?

  謝凌淵從未聽仇久提過,他娘和他的親人。

  仇久的記憶中也沒有娘,但是不妨礙他把他娘推出來,當藉口!

  人到用時,都靠編。

  當初良國分裂,內戰不斷。造成太多的人流離失所…便有了太多的孤兒,他們被當做四腳羊。

  謝凌淵身邊的人,曾經都是孤兒也都是四腳羊。

  被南良王瀾救下了,把他們這幫孩子訓練成死侍。

  這幫死侍以各種名義和藉口,陸陸續續被送到了謝凌淵身邊。

  謝凌淵雖不生性多疑,但是也不傻!頗為不好騙!

  四五歲之時便不大好騙了!是柳皇后口中,不好騙的小兔崽子。

  沒有辦法!

  這幫死侍給自己編造了各種、五花八門的身世,只為留在謝凌淵身邊保護他。

  正所謂——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仇久死鴨子嘴硬道:「我又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當然有娘。」

  謝凌淵嘖嘖兩聲,「初次見面,你說你是世家大族的私生子,被當家夫人追殺。

  一路逃命來的京城。

  你今日這麼一收拾,還怪像的!」像世家大族的公子。

  白玉冠、白玉腰帶一上身,平添幾分清貴之氣。

  仇久用小拇指摳摳耳朵,「啥?這是第幾章第幾回?故事太多我有點不記得了。」

  編故事費腦子。畢竟一個謊言要用一百個謊言去圓!

  謊言一多,就記不住了!

  「你這腦子不行啊!吃點豬腦子補補吧!」謝凌淵抬腿登上馬車。

  仇久也登上馬車,坐在謝凌淵身邊。「小人畢竟是武夫,靠著主子吃飯,又不靠腦子吃飯。

  腦子不好使正常!都正常!」

  謝凌淵挑眉,「你不趕車?」

  「新衣。」仇久彈彈衣服上不存在的灰。「不便宜。」

  新衣?大紅色鏤金騰雲祥紋錦緞長衫?

  白玉頭冠白玉腰帶?

  「嘖嘖…你這不便宜的行頭,在本宮書房裡買的?」

  「呵呵!太子殿下莫要計較這些枝端末節。」仇久諂笑道:「奴才這是物盡其用,物盡其用!

  太子殿下也不穿,放著落灰多暴殄天物。」

  仇久諂媚道:「俗話說有事奴才扶其勞,奴才替您分憂解難。」

  這些衣裳都是南良王瀾派人送來的。

  每年謝凌淵生辰之時,他都會送來一套新衣。

  這套新衣從南良到大聖,幾經周折,才能送到謝凌淵手中。

  傳遞不易,中通還有人為一件衣裳丟了性命。

  謝凌淵摩擦著手上的龍石種玉扳指。

  他覺得這樣的衣裳帶著人命,血腥味太重,重的讓他不願意穿在身上。


  仇久不怕!他的衣裳除了黑色就是黑色,時間緊任務重,變不出來紅衣。

  只能藉此一用!

  仇久不怕!

  一個合格的死侍護衛,最不怕的就是血腥味!

  比起血腥味,仇久更怕沒媳婦。血腥味配酒…美滋滋!

  謝凌淵似笑非笑,面帶揶揄。「都送你,那幾箱子衣裳都送你。

  就當本太子提前隨的禮。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老牛吃嫩草,仇久你仍需努力。」

  仇久這個中年郎,手指嘎嘎作響!要不是多年的兄弟情義阻擋著他,他就要弒主了。

  謝凌淵嘻嘻一笑,往後一靠。「仇久,我若沒記錯的話,你應當比我大吧?」

  仇久也學著謝凌淵的樣子,往後一靠。

  臭著臉道:「我只是長的少年老成,今年不偏不倚剛十八!」

  不記得年齡,便永遠十八!

  一點毛病都沒有!

  出門在外不光身份可以自己編,年歲也一樣!

  謝凌淵嘖嘖兩聲,「往昔未嘗覺汝如此厚顏無恥也?」從前未覺得你不要臉啊?

  仇久泰然自若道:「我是武夫,聽不懂你說啥!」

  嘿!仇久嘿嘿一笑。

  此時馬車突然停下。

  仇久神情一冷握住腰間的長劍。

  謝凌淵掀開帘子,「怎麼停下了?」

  護衛統領小跑過來,一拱手道:「回稟太子殿下,前面發生了兇案。」

  這條街上「熱鬧」非常。

  謝凌淵往遠處望去,里三層外三層的人,把路堵個水泄不通。

  兇案現場,血光沖天!

  圍著三圈不言不語,嚇破膽也要看熱鬧的老百姓。

  謝凌淵蹙眉道:「五城兵馬司和京兆府的人都在?」

  「回稟殿下,五城兵馬司和京兆府尹都在。

  太子殿下,咱們繞路過去嗎?」

  「為財殺人?」謝凌淵又問道。

  這附近都是商鋪,寸金寸土的地段。故而謝凌淵推測是劫財。

  京兆府尹遙遙一望,看見太子乘坐的銅輦。他急忙越過眾人,一溜小跑。

  上氣不接下氣。

  拱手:「回…稟…殿下,是南風館。

  南…風館裡的人,從跑趟的小二到做飯的廚子,還有裡面的公子都被殺了,手法殘忍。

  還有龜公也死了。

  臉都被劃花了!不像是為財,裡面的錢財和貴重瓷器擺件都未丟。

  應該是仇殺。」

  —

  四更天。

  京兆府尹抱著新買的小妾睡的香噴噴的,就被一場命案從床上提拉起來了!

  天還未亮,菜農一如往常般給南風館送菜,在側門等了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門都未開。

  菜農也是個死心眼,又敲了半個時辰。


  還是沒人開門。

  菜農才後知後覺,察覺出不對勁!

  南風館守門的老頭覺輕啊!過了四更就沒覺了,比雞起的都早。

  平日裡雞還未叫,那守門老頭就披著衣裳,在門口等他了!

  菜農壯著膽子,踩著板車和菜筐,跳進了南風館的院子。

  不跳不知道,一跳嚇半死。

  南風館裡全是血,血都沾鞋,一走一掉鞋!

  一樓的死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臉都被劃花了,血都放乾淨了。比殺豬放血,放的都乾淨。

  南風館裡全是血,血腥味伴著脂粉味!

  菜農當時就腿軟了,嗷嘮一嗓子把附近的人都喊起來了!

  人家都是午夜驚魂,菜農來個一個寅時驚魂!

  ——

  謝凌淵眉頭緊鎖,「附近住戶可有發現異常?」

  「啟稟太子殿下,南風館裡還有未用完的酒菜,裡面被人下了蒙汗藥。

  微臣懷疑是先迷暈,再殺人。

  故而沒有打鬥的聲音,也沒有爭吵聲,附近住戶都未發現異樣。」

  「微臣審問過打更的更夫,更夫說——昨夜他好似聞到了血腥味,若有若無,他也沒在意。

  南風館老闆經常買活豬,再請殺豬匠來殺豬。

  附近的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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