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6章 無心插柳

2025-01-05 20:40:10 作者: 嘰里咕嚕的風
  寶物現身那一刻,柳眠眠心中大石落地。

  京中官員和定州官員面色劇變。

  他們只覺太子夫妻深不可測,手眼通天知人所不知!!!

  柳眠眠只知她純靠運氣,只因她袖中有一封書信,寫信的人就是青樓老鴇。

  青樓老鴇來定州開青樓,她信中說:韓知州小兒子一日醉酒,半夜夢話道——他爹有一龜型巨石,石中有寶貝。

  石龜放於泰山石上。

  韓知州每日都臨窗遙望,龜型巨石!

  青樓老鴇也不敢確定,韓公子此話的真假!

  因為韓公子他爹—韓知州不逛青樓!老鴇不能同本人驗證真偽。

  青樓花魁三番五次勾引韓知州,都鎩羽而歸。

  韓知州已經到了力不從心的年紀…家裡幾個小妾足矣!

  青樓老鴇無奈,只能讓樓中花魁陪韓公子喝酒,韓公子半夜夢話仍舊說巨龜里有寶物。

  青樓老鴇便提筆寫信,匯報!!

  反正一個敢寫一個敢驗證。

  一驗證還真有寶貝…

  「本宮和太子要你們的草,你們的環做什麼?」柳眠眠眼神冰冷道。

  定州官員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滑落,臉色比死了三天的屍體都白…

  京中官員心中一片唏噓—我艹、我艹!!太子妃威武。

  孫御史與有榮焉,揚起高傲的頭顱,任由夜晚的微風吹著他嘴角的笑容。

  高御史不忍直視他。

  孫御史這驕傲的樣子,好似被柳尚書附身了。

  謝凌淵冷哼一聲:「就跪在這裡寫,來人拿筆墨紙硯…」

  寫什麼?

  定州官員不敢問,大家盲猜是寫自己的過錯,檢討和貪污的銀兩。

  很快筆墨紙硯一應用具,發放到定州官員手中。

  定州官員撅著屁股。

  柳眠眠眸中狡黠一閃而過,「寫你們的功績,為民做的事。」

  「莫要瞎寫,你們寫完之後會有人拿著你們所書寫的功績,找老百姓核實。」

  讓老百姓評判他們的功績?

  定州一半官員只覺全身的力氣被抽光,渾身軟弱無力,頭暈目眩,眼前一片慕黑。

  腦瓜子嗡嗡滴!臉朝地屁朝天,腦袋一暈撅倒在地。

  「寫吧!」謝凌淵的聲音里聽不出喜怒。

  —

  有那機靈的小廝,定州的衙役想出門通風報信…

  可?

  給誰通風報信?定州大大小小的官員一個不落的,都撅著腚跪在院子裡。

  更何況知州府前後門被堵死,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這幫想通風報信的人,插翅難飛。

  知州府里燈火通明,院子裡眾人冷汗淋漓。

  地上的珠寶玉石金磚,在燭光的映照下金光璀璨。

  謝凌淵面上平靜無波,冷冷吐出幾個字:「一柱香。」


  一炷香書寫這些年的功績?

  一炷香?

  想誇大其詞潤色潤色的官員沉默了,一炷香根本潤色不完。

  沒有功績的官員也沉默了!一炷香根本蒙不出來。

  能寫完、寫不完的人都沉默了。

  「太子殿下,一炷香的時辰不夠啊!」韓知州擦擦額頭上的汗水。

  謝凌淵扶著柳眠眠坐在高背軟椅上,他翹起二郎腿道:「本宮都寫的完,你們憑什麼寫不完。

  嚴以律己,嚴以律人。你們可聽過…」

  家中嫡子在白馬書院讀書的官員們,他們對這句話皆不陌生。

  白馬書院的先生便是這麼要求自己和學生的。

  眾人心思千迴百轉,太子以白馬書院先生自居,豈不是?他們還有一線生機?

  孫御史的同僚,他撅著腚悄咪咪靠近孫御史。拽著孫御史的褲腿道:「孫兄,如何寫啊!」

  孫御史不動聲色的看向太子和太子妃,太子和太子妃兩人正濃情蜜意的說著悄悄話,並未往他這邊看。

  孫御史拽拽高御史袖子,高御史不情不願側身擋住了他。

  孫御史悄悄蹲下身子,低聲道:「有什麼就寫什麼,我勸你別耍小心思。

  咱們這位太子妃年紀雖小,可不好糊弄。」

  孫御史伸出食指,指指上天。「娘娘受蒼天庇佑。」

  蒼天?孫御史的同僚撅著腚縮著腦袋,瞪大雙眼問道:「金龍傳聞是真的?」

  真的?

  「孫兄,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①先皇一生追求長生之道,長生之道勞民傷財。金龍他…」

  孫御史同窗想說,這謝家江山還有好?先皇追求長生,勞民傷財民不聊生。

  當今皇上殘暴不仁,不是好人。太子殿下恐夫綱不振。

  皇太孫還是嬰兒,就要走先皇老路了?

  聽見同窗拿金龍同先皇相比,孫御史氣的臉通紅,紅里透著黑,黑不溜秋綠了吧唧。

  他咬牙切齒道:「鮑兄莫要胡言亂語,趕緊寫。」寫不好弄死你!

  同窗臉色微變,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氣:「孫兄,下官姓許單名一個儉字。

  孫兄貴人多忘事,下官同孫兄是同一批的進士。」

  同窗眼裡帶著些許傷感。

  「……」孫御史搖搖頭,面露譏諷道:「許久不來往,年節不走動。還妄想本宮能記住你?

  看在曾經同窗的情義上,本宮再提點你一句。好自為之…」

  一柱香燃燼。

  禮官大喊一聲:「收。」

  孫御史的同窗許儉,白紙上無字他一字未寫。

  他寒門出身無才又無財,想為民請命辦實事,沒有銀子走動,上面的官員不批准。

  他不能越級送奏摺入京。

  許儉想要銀子,只能剝削民脂民膏,可他又越不過心裡的坎。

  碌碌無為一生,有何可寫。

  許儉直起脊背,他抬眸看著身側的孫御史。


  高聲道:「微臣定州義昌縣縣令許儉,有事請奏。」

  許儉混濁的眼中有視死如歸,也有算計。「微臣請旨,重修義昌縣堤壩。

  微臣狀告知府魏汀,貪贓枉法收受賄賂。

  更有甚者…

  他帶人修築河堤之時,所用石料、泥土、泥漿皆次充好,使河堤年年開裂,年年修補。

  河堤兩堓的田地,更是損失慘重顆粒無收。」

  此時一微胖的官員慌忙抬起頭,「請太子殿下明鑑啊!微臣不曾做過,是這許儉信口雌黃。」

  知府魏汀不知道這許儉抽什麼瘋啊!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他抽風?

  魏汀想喊一聲,許儉是內鬼!!!

  只聽許儉道:「微臣有證據,我義昌縣的河堤就是證據。

  微臣有證人,那義昌縣幹活的勞力就是證人。」

  又一個聲音響起:「微臣也要告發…」

  「微臣有事請奏…」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定州官員恨不得撕掉同僚褻褲,以保全自己性命。

  ①唐朝李白的《經亂離後天恩流夜郎憶舊遊書懷贈江夏韋太守良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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