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原赫之把紅盒子遞給奶奶。
老夫人並沒有急著打開紅盒子,而是問他:「在你心裡,姜梨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原赫之:「她像紅絲絨小蛋糕,偶爾會變成小狐狸。」
老夫人忍不住笑出聲。
她清貴正派的孫子,平日裡講話要麼富有邏輯,要麼成熟冷靜,總之給人一種降維打擊的感覺,很難想像他能說出這麼接地氣的話。
這時秘書走了過來,在原赫之耳邊低語幾句。
原赫之站起身,「奶奶,我去公司忙了。」
老夫人:「今天是你提親的日子,你不是休假了嗎,怎麼還要去公司?」
原赫之:「處理一點小事,晚上我會回家吃飯。」
說完就離開了。
老夫人很驕傲自己有一個這麼厲害的孫子,但同時又非常心疼他。
她覺得孫子很累,從來沒有真正的放鬆過,也沒有真正的開心過。
原赫之是精英教育最完美的產物,冷漠、強大、永遠理性。
老夫人意識到原赫之需要一點普通人的快樂時,已經晚了。
如果不是原良建不爭氣,撐起家族的重擔也不會落到原赫之肩膀上。
那些不中用的,不體恤赫之也就算了,還在他提親的大喜日子搗亂。
老夫人怒道:「王叔,把宋文慧喊過來,她那麼喜歡讓別人給我抄經書,不如自己過來給我抄。」
王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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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家人走後,姜家的親戚也離開了,但姜夫人的母親趙老太太留了下來。
趙老太太握著女兒的手,怪道:「不是說好了,姜梨嫁葉聿琛,頌兒嫁原赫之,怎麼現在換嫁了?你這個當親媽的,太偏心養女了!」
姜夫人苦笑:「媽,我怎麼可能偏心一個養女。」
趙老太太:「難道是姜梨暗中勾引原赫之,所以不得不讓她們換嫁?」
姜夫人:「不是,是頌兒看上了葉聿琛,一哭二鬧三上吊要嫁給他,你也知道她的性格,說到做到。」
趙老太太聽完解釋後,依舊不滿意,凹陷的法令紋透著幾分刻薄,「這種大事你不替她拿主意,還一味順著她的心意,遲早要把頌兒慣壞!」
姜夫人笑著寬慰母親,「不會的,咱們兩家人多,還能護不住一個小姑娘嗎?頌兒小時候吃了很多苦,後半輩子一定有享不盡的福氣。」
趙老太太看向姜頌兒,開口挑唆,「今天原夫人刁難姜梨,被她輕輕鬆鬆化解了,我竟然不知道她這麼厲害。日後姜梨嫁到原家,成為原家的主母發號施令,說不定你還要去求姜梨,讓她施捨幾個生意訂單給葉氏集團。」
姜頌兒覺得外婆說話真難聽,不屑道:「誰想求姜梨施捨,誰就去,反正我不去!」
「外婆,你不是為我打抱不平,你是捨不得原赫之這個外孫女婿,你想原赫之幫扶姜家的同時,也提攜提攜趙家。」
上輩子周家亂七八糟的事一大堆,家道中落後,不努力振奮家族,反而拼命趴在姜家和原家身上吸血。
姜頌兒想要跟趙家斷掉關係,但外婆每次到媽媽面前哭一哭,媽媽就心軟,繼續掏錢補趙家的窟窿。
趙家比姜梨還要令她心煩。
趙老太太手指顫抖,不敢置信道:「你,你居然這麼叛逆!」
姜頌兒不以為意,「葉哥哥白手起家,他很厲害的,而且他非常愛護我,我的日子一定過得比姜梨好,你們等著瞧吧。」
她起身離開了客廳,回屋睡美容覺。
趙老太太氣得不輕,「把姜梨給我喊過來!」
姜夫人怕母親氣出好歹,親自上樓找姜梨。
姜梨正在盤點自己的嫁妝,因為她要嫁給原赫之,嫁妝薄了會被外界看笑話,所以她這輩子的嫁妝比上輩子足足多了五倍!
還有就是原家送過來的聘禮,有一部分要跟著她回原家,姜梨清點完這部分,發現比姜家給她的嫁妝還要多……
錢好像不是錢,只是一串數字,姜梨不敢想姜頌兒上輩子過得都是什麼好日子。
姜夫人敲了敲門:「阿梨,你現在有空嗎,外婆找你。」
姜梨:「有空。」
她眼神冷了幾分,趙老太太就是老年版的原夫人,佛口蛇心。
趙老太太知道姜梨的字值幾個錢,逢年過節就會要求姜梨寫一幅字給她。
生病的時候,趙老太太也習慣叫姜梨過去伺候她,因為姜梨會按摩,燒菜也好吃。
姜梨沒有外婆,就把趙老太太當成親外婆伺候,從來不覺得辛苦。
偶爾趙老太太表現出不耐煩,姜梨還會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夠好。
上輩子,趙老太太確診糖尿病,姜梨借著探望她的機會,求她幫助自己離開葉聿琛。
趙老太太當面答應,轉臉就把姜梨的小心思告訴了葉聿琛,要他嚴加看管姜梨。
客廳。
趙老太太一看見姜梨,連忙喊心肝,捨不得她出嫁,差點老淚縱橫。
姜梨無視了趙老太太伸出的手,坐在單人沙發上,關心道:「外婆,最近您身體好嗎?還頭疼嗎?」
趙老太太:「頭疼的厲害,睡不好,也吃不好。我年紀大了,身邊冷清,我想接你去家裡住一段時間。」
她根本沒把姜梨當成外孫女,姜梨在她心裡只是一個免費又聽話的保姆。
姜梨:「外婆,我三天後就要跟原赫之領證了,恐怕沒有辦法陪您解悶。姐姐呢?不知道姐姐有沒有空。」
趙老太太冷臉,讓頌兒陪她,她怕不是要少活幾年。
姜梨為難道:「不如這樣,我明天去趙家,給外婆做一桌子好吃的菜,順便再給外婆寫一幅字。外婆對我的好,我無以為報,我出嫁前能為外婆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該說不說,姜梨確實要比頌兒孝順外婆,姜夫人感慨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趙老太太心中盤算著,雖然姜梨不是她親外孫女,但趙家有個災有個難,姜梨能不幫忙?
姜梨要是不幫,她就不認這個外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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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姜梨回到房間,給原赫之打電話。
滴了幾聲後,原赫之才接通。
「什麼事?」
男人的聲音格外低沉,像是剛剛開過一場嚴肅的會議,高高在上的權威不容侵犯。
姜梨底氣弱了幾分,抱緊軟軟的枕頭,嗓音也柔軟無骨,「赫之哥哥,想請你幫我一個小忙。」
原赫之:「說說看。」
姜梨:「我要是說了,你會覺得我不孝順。」
她要問原赫之借兩個人,明天去趙家,把她寫給趙老太太的書法作品全都拿回家。
原赫之:「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打這通電話?」
他的態度很冷漠,任何一個小女生被這麼對待,自尊心都會受挫,並且會狠狠掛斷他的電話以示抗議。
姜梨似乎沒聽出他的冷漠,嗲里嗲氣的喊了一聲『赫之哥哥』,又隔著話筒親了他兩口。
空氣都變得香香甜甜。
嚴肅的會議室里,安靜如雞的精英們看到原總摸了一下耳朵,心情似乎變得很好。
媽耶,誰的電話,竟然把大暴君哄得這麼開心!
他們也想學這招,被原總罵得懷疑人生時,可以用來保命!
原赫之掛斷電話後,冷聲道:「會議繼續。」
似乎剛才他眼中的溫柔,只是大家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