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立冬。
姜梨掰著手指頭過日子,再有十天原赫之的婚假就結束了,可真是太棒了!
當初姜梨和原赫之約定,一周三次,但實際上原赫之婚後才開了四次葷。
每次原赫之開葷,姜梨都要養上三五天,養好身體後的三五天姜梨不想跟原赫之親昵,又過三五天姜梨就會好了傷疤忘了疼,開始饞原赫之的腹肌和胸肌。
滿打滿算原大少一個月總共只能碰姜梨兩次,就算是兩次姜梨細皮嫩肉也有點遭不住,她盼望著原赫之早點回公司上班,她也就不用饞他了。
餐廳里,王叔笑臉不斷,「今天是立冬,我問過大少爺和少夫人,兩位沒什麼特別想吃的,所以就讓大廚自由發揮了。」
「無論南方和北方,立冬都是要吃羊肉的,大廚用鹽池灘羊做了一道廣式紅燜羊肉。」
「菌菇燉羊雜湯,少夫人愛吃糖醋排骨,湯圓,還有一道時令蔬菜,兩位慢用。」
姜梨給原赫之夾了一筷子羊肉,然後埋頭扒了一口飯,慢悠悠說:「就立冬了,我感覺轉眼就要過年了,這是我和赫之哥哥過得第一個新年。」
「以後的新年我們都一起過。」原赫之動手給姜梨舀了一碗湯。
他今天沒有出門的打算,只簡單穿著黑西服和白襯衫,黑色皮質袖箍環繞在手臂,紳士又禁慾。
他給外人的形象一直都是穩重可靠,因為他的慾念和癲狂全部留給了姜梨,不管她能否承受得住。
姜梨吃了一碗米飯就停筷。
原赫之蹙了蹙眉,「昨天你也只吃一碗飯,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有什麼心事?」
姜梨:「……」我是飯桶嗎?
如果不是知道原赫之做不出尖酸刻薄的事,她絕對會以為原赫之在嘲諷她。
姜梨:「我要減肥。」
原赫之:「你連一百斤都沒有,胖一點更健康。」
姜梨冷笑,「昨晚我上秤,已經一百斤啦!再胖下去,那些漂亮的小裙子我就穿不上了!」
原赫之心道,天氣越來越冷,你本來就穿不上那些裙子,但他很識趣的沒說出來。
王叔怕兩人吵架,連忙說:「少夫人定製的冬衣已經全部送到衣帽間,我清點過一遍,少夫人有時間自己再清點一遍,缺什麼就告訴我,我讓品牌送過來。」
姜梨吃完飯就去了衣帽間,各種顏色的羊絨大衣都是她的最愛,圍巾帽子這些提高冬日幸福感的時尚單品裝滿了兩個大衣櫃。
她自己搭配了幾套look發給柳纖雪,其中有兩套柳纖雪非常喜歡,姜梨就打包派人送給柳纖雪。
上輩子她被葉聿琛限制人身自由,纖雪也沒有主動聯繫她,她就知道纖雪那邊出了狀況,說不定是國外的黑老大對纖雪做了什麼,讓纖雪也失去了人身自由。
天色陰沉沉,王叔說晚上有大暴雨,下午開始帶人收拾各個庭院,晚上果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姜梨躺在舒適的被窩裡,耳邊是原赫之在給她念英文小說,這是她最近養成的睡前習慣。
原赫之的聲音有溫度有厚度,一點點磁性、一點點低啞,姜梨聽他的聲音會有一種油然而生的幸福感。
但原赫之的話不多,姜梨就想出了這招,給她讀睡前故事。
原赫之聽到這個要求的時候,挑了挑眉,直把姜梨看的臉紅後,他煞有其事拿出結婚證看了看。
他的妻子今年二十一歲,不是一歲,但原赫之沒有拒絕妻子的請求,睡前故事取代了晚安吻。
這只是暫時的,等姜梨操勞過度的身子養好,晚睡讀物就會被閒置,他會親自跟妻子製造一場浪漫故事。
牆壁和玻璃隔絕了大部分聲音,但外面風雨交加的噪音太響了,姜梨靠在原赫之懷裡,有點擔憂,昏昏欲睡的時候發問:「玻璃花房沒事吧?」
原赫之長臂一伸,用被子裹住兩人,又吻了吻妻子東張西望的小臉蛋,「王叔下午就把家裡安排好了,以前暴雨玻璃花房都沒事,睡吧。」
翌日清晨,外面稀稀拉拉下著小雨,姜梨醒得早,打算去玻璃花房看看。
她隨手拿起羊絨披肩裹上,細白精緻的腳踝踩穩勃肯鞋,走到旋轉樓梯口的時候,看到一臉焦急的王叔。
「王叔?」
王叔:「少夫人您醒了,玻璃花房被昨夜的暴風雨毀了,我親自檢查過玻璃花房的窗戶和門,關得嚴嚴實實!」
「就算是那年颱風來襲,玻璃花房也沒一點事,可昨晚的暴風雨卻把門窗吹開了,裡面的花花草草十不存一。」
「您快去看看吧!」
姜梨眼皮跳了跳,這時掌心的手機響起,她心煩意亂不想接,但來電的是姜夫人。
姜夫人最近沒有聯繫過她,這次打電話過來,應該是有關照片的事。
姜梨接通,喊了一聲『母親』。
姜夫人聲音熱切,「阿梨,你小時候在福利院的照片我找到了!我們還找到了一些你小時候做的手工,你今天有空過來拿嗎?」
「自你婚禮後,我們好多天沒見了,父親也很想你,姐姐今天也在家裡,我們一家四口正好吃頓飯。」
姜梨揉了揉太陽穴,她不想回姜家吃飯,說:「玻璃花房被暴風雨摧毀了,我今天沒空出門。辛苦母親了,我派人過去拿照片。」
姜夫人正要說『好』,姜頌兒的聲音響起,「這麼麻煩幹什麼,我給她送過去!」
上輩子姜頌兒也覺得玻璃花房荒廢可惜了,想要重新拾掇玻璃花房,但原夫人極力反對,姜頌兒跟她吵了幾架後,玻璃花房的事就沒後文了。
後來姜頌兒偶然得知,玻璃花房是原赫之親媽搭建的,所以原夫人根本不是反對她,是在反對原赫之的親媽。
這輩子姜梨重新修整了玻璃花房,不就是擺明了要跟原夫人打擂台,原夫人能眼睜睜看著姜梨花團錦簇?
只要原夫人在一天,姜梨就吃癟一天,榮華富貴不是這麼好享受的!
姜頌兒趕到原家看熱鬧時,姜梨斜斜靠在小客廳的沙發,閉目養神。
她身邊擺著兩盆倖免於難的朱麗葉玫瑰,倒不是這種花生命力旺盛,而是朱麗葉玫瑰盆栽的數量多。
姜頌兒坐在姜梨對面,明嘲暗諷,姜梨沒放在心上,她專注看著自己三四歲的照片。
三四歲的小阿梨臉蛋和肩膀瘦弱,敏感自卑的眼神閃躲著鏡頭,拍照的姿勢很扭捏,一點都不大方,跟現在的姜梨大相逕庭。
王叔走進來說:「少夫人,老夫人知道玻璃花房被摧毀了,老夫人讓您別傷心,重建玻璃花房是目前最要緊的事,這筆錢從公帳出。」
姜梨聽完這番話,陷入了沉思。
老夫人看似在安慰她,實則已經擺明了對這件事的態度。
像這種不痛不癢、能用錢解決的事情,最好不要鬧起來,不要鬧的家宅不安寧。
老夫人喜歡『家和萬事興』。
姜梨沒有證據,貿貿然拉著原夫人打官司,只會讓原夫人得利。
就算姜梨有證據,老夫人也不會處置原夫人,只會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原夫人敢這麼鬧,不是仗著原良建的寵愛,而是因為她生了原晟。
老夫人要顧及原晟的臉面,所以根本不可能對原夫人做什麼。就像今天這件事,老夫人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讓姜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豪門媳婦真難當啊!
姜梨:「王叔,你跟老夫人說,玻璃花房被摧毀也有我照看不利的緣故,所以重建玻璃花房的錢我們自己出,不走公帳。」
老夫人表明了她的態度,姜梨也要表明自己的態度。
誰讓她姓姜,不姓原,不如原家的孩子矜貴,也不如原家孩子的母親有面。
王叔:「好的,少夫人。」
王叔離開了小客廳,姜梨看向發呆的姜頌兒,這人在想什麼?
姜頌兒坐在原家的別墅里,耳邊是一聲聲熟悉的『少夫人』,給她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仿佛她還是原家少夫人,這些榮華富貴還是她的。
姜梨:「姐姐,中午留下來吃頓便飯吧。」
姜頌兒回過神,「不了。」
離開前,姜頌兒別有深意的提點姜梨:「你整天在老夫人面前伏低做小,老夫人佛照你一二也正常,能從公帳出錢,為什麼要自己出錢。而且玻璃花房那麼多年都沒事,怎麼忽然就被一場暴風雨摧毀了?你好好想一想,自己在這個家裡得罪了什麼人,不要被人算計了還不知道。」
姜梨皮笑肉不笑,「我知道了姐姐,我會好好想一想。」
上輩子姜頌兒和原夫人撕破臉,斗得風生水起,姜頌兒依舊有錢花,但是掌家權她挨不上邊。
姜梨知道跟原夫人撕破臉的局面,所以姜頌兒再怎麼挑唆,姜梨都不會上當。
托原赫之的福,姜梨現在不想當清閒富太太了,權力的滋味太好了,她想成為實權派。
送走姜頌兒,姜梨立馬找到原赫之,在他懷裡細聲細氣掉眼淚。
權利她要,委屈她不能受,受不了一點!
姜梨哭得梨花帶雨,像極了無家可歸的漂亮小可憐,能不漂亮嘛,她對著鏡子練過!
「連我姐姐都看得出來…嗚嗚…是,是原夫人針對我……赫之哥哥我們懷孩子吧,懷兩,等我肚裡有了小崽崽,她就不敢那麼欺負我了…嗚嗚……」
孩子是跟自己血脈相連的人,原赫之很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但他深知妻子太小,說得都是氣話。
原赫之的大手輕輕給妻子順背,免得她氣暈過去。
男人低沉可靠的聲音響起,「別哭了好嗎,我給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