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歡猜測葉清蘭想破罐破摔,把她也是重生女的秘密說出來。
目光倏地變冷,她命侍女們止步,自己步入台階,和葉清蘭平視:「現在可以說了?」
葉清蘭點點頭,苦澀地說:「我們都是經歷過一世的人,但最終還是改變不了命運。」
「上輩子,我讓你替嫁去當妾。我當將軍夫人,我被休下堂。」
「我以為這次換一換,就能不一樣。可我還是被休了。比上輩子更慘!居然讓我去當姑子!」
「我現在不能生育,無家可歸,還落得一身病……所以!」
葉清蘭話鋒一頓,拭拭眼角的淚光:「葉清歡,你看清楚了吧?我們是扭過不命運的。我們的反抗,只會變得更慘!」
「你現在看著風光,但最終好不到哪裡去。你中毒不能解,至今沒和沈凜圓房吧?」
「沈家現在就沈凜一根獨苗,你不能給他生孩子,早晚也會被休。」
葉清歡搖頭,無語地冷笑:「你別忘了,前世我在侯府當上主母,一生衣食無憂。即使毒發,也得了善終。」
「那是姜仕銘有兒子!可沈凜沒有。他現在寵著你,將來總會要生兒子的。」葉清蘭惡毒地提醒,「可你不能生。你若生,會和你娘一樣血崩而亡!」
「所以你今日來,就是想告訴我。我沒有前世的好命,以後會很慘?」葉清歡後悔出來了。
聽了一堆廢話嘛!
轉身欲走,葉清蘭喊:「我來提醒你早點兒抽身!」
如何抽身?當然是勸她趕緊離開沈凜。
葉清歡頭也不回地進府,關門。
葉清蘭目的沒達成,心有不甘。可是隨行的御林軍已經在催:「葉氏,趕緊走,不然天黑前到不了庵里了。」
「葉清歡,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說的都會成真。你,也沒有好下場!」葉清蘭用盡全力吼完,才上馬車。
那一聲喊的,沈凜在家中都聽到了。
他連忙放下手中的事,跑來找葉清歡:「你見她做什麼?又添堵。」
「她告訴我,我不能生孩子,以後你會嫌棄我。」葉清歡促狹的笑容在陽光下格外燦爛。
沈凜臉色大變,轉身往外走:「這個長舌婦,我非拔了她的舌頭不可!」
「好啦,沒必要髒了手。」葉清歡拉住他,「惡人自有惡人磨,別生氣。」
「你信她嗎?」沈凜問,心弦緊張地繃著。
「不信。」葉清歡搖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可以走寬,也可以走窄。葉清蘭自己把路走窄,就以為天下女子都一樣沒格局?笑話!
她已經得到沈凜全部信任和心。
往後諸年,若有變故,她也有足夠的財富和強大的內心可以抽身而退。
最多傷心一陣子,保命要緊。
沈凜放心了:「我很早就知道母親和三弟想殺我。若留下子嗣又不能保護,不如不留。而沈家軍……該在我手上解散的。」
「為何?」葉清歡震驚,「那是父親耗盡一生打下來的基業!」
「沈家兵權過重,帝王怎能放心?」沈凜語氣沉重,「近日常有人就嘉和縣主之事,念叨著: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可太子應該是信你的。」
「古往今來,哪個皇帝不多疑?皇上明知我手上只有三分之一的兵符,還疑沈家至此呢。」
沈凜說得也有道理。
前世他就是因為高洵的疑心,才被算計,戰死沙場。
若這一世,他早些放開兵權,遠離權勢中心。或許,能得善終。
「夫人在乎權勢嗎?」沈凜有些許的不安。
沒有兵權,他就不再是手握重兵的將軍。許多眼下有的便利,便都沒有了。他賺錢的能力,也遠遠不如她。
啊,不做官他好像就沒什麼優勢了!
「我不在乎。」葉清歡道,「就算你退下來,曾經的戰功也不會泯滅。而我,有錢。」
「那你養我?」沈凜故意逗她。
葉清歡很認真的點頭:「沒問題。」
「哈哈……」
沈凜被逗笑了。
有名聲,有錢,也足夠他們一輩子過得很好了。
就是丹珠,得在他交出兵權前拿到!
————
沈凜中毒遲遲未解,太子很上心,遍請天下名醫來看診。
一晃眼,小半個月過去了,依舊無人能解毒。
高洵心裡慌,終於駕臨將軍府。
「沈將軍,近日身子怎麼樣了?」
「老樣子。這毒刁鑽,恐怕是解不了了。太子還是另聘名將,為帶領沈家軍做準備吧!」沈凜唉聲嘆氣,面露頹靡。對兵權似乎沒有絲毫留戀。
眼下正是高洵用人的時機,沈凜越不在乎,高洵越心慌,當即他表示一定會為沈凜解毒:「沈將軍莫沮喪,本宮還在找醫者。」
沈凜捏捏自己的肚子,說:「不過這不打仗了,胃口倒是好,我都胖了。」
高洵:………
你是在家住得舒坦吧?
「對了殿下,我夫人的毒有解藥了,就是比較難得。」沈凜說。
高洵立時來了精神。
不管怎樣,先救一個是一個,留住沈凜為他賣命才是正經的:「在何處?需要多少錢?」
「聽說西夷皇宮有顆丹珠,可解噬心之毒。」沈凜說。
高洵:………
還不如沒解藥呢!
「眼下大夏與西夷和談,嘉和縣主與我夫人交好。若嘉和縣主能使使力,也許西夷願交出丹珠。殿下覺得呢?」沈凜問。
高洵沉吟道:「你說的有理。本宮聽說,婉兒現在深得沐櫪寵愛。沐櫪執掌朝政,取一顆丹珠不在話下。」
「和談時間定了嗎?」沈凜問。
高洵道:「秦家近來為婉兒的身世不停地上奏,父皇很是頭疼。不願意讓婉兒回京,希望能在西關和談。」
「長公主承認嘉和縣主是西夷人了?」沈凜好奇地問。
若真是那樣,皇家可太對不起秦家了!
秦家戴了兩代人的綠帽。第一代,是秦江明知故戴。第二代,秦寶林至死都不知道的隱形綠帽!
實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