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秒收氣勢，恭敬地拱手行江湖禮：「少……」
「不會忘記你。」沈凜快速打斷死士，面色凝重嚴肅。
葉清歡皺皺眉，低聲問風瑜：「你找來的人，可靠？」
「夫人放心絕對可靠。」風瑜道
「是從哪兒找來的？」
「是……沈家軍里的死士。」
葉清歡點頭。
死士剛才說「少……」，整體應該是「少將軍」。
風瑜暗暗鬆了口氣。
差點兒就漏餡！
她們打岔間，死士已經隱退。
沈凜回來了：「西夷太后也要一個死掉的沈凜，明日就安排。」
「好。」
————
夜色深重，一支來自大夏的暗殺隊，在攝政王府附近徘徊。
他們是高洵派來的，已經潛入西夷京都多日。
但他們始終找不到沈凜的蹤跡，只能來攝政王府附近碰碰運氣，順便找機會接觸春燕那個丫頭。
她的小情郎還在太子手中，也許通過她能從葉清歡嘴裡得到沈凜的下落。
沈凜放棄一切追到西夷，不就是為了葉清歡嗎？
他總要來見見葉清歡吧？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春燕獨自出門買東西。
剛離開攝政王府不遠，就被殺手按住：「沈凜呢？你怎麼還沒動手？」
「他，他……」
春燕嚇得驚慌失措。
「他在哪裡？」殺手喝問。
春燕說：「攝政王府……」
「呵，沈凜果然潛進去找葉清歡了。那你為何還不動手？」
「沈將軍偶爾才來，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他在。正準備動手。」春燕拿出毒藥，「夫人讓我出來買金順昌杏仁飲，我準備下在裡面。」
金順昌的杏仁飲，是西夷京都有名的東西。必須早起排隊，才能買得到。
「很好。」殺手滿意，「我們盯著你，今天必須完成。不然就殺了你的小情郎。」
「是，是……」
春燕嚇得眼淚直掉，怯怯的樣子讓殺手們很不屑。
春燕在殺手的監視下，買到杏仁飲、下藥。然後原路返回。
喬裝過的殺手們步步緊跟。
葉清歡一身華服，從後門帶著一個高個子的侍衛出來。
兩人躡手躡腳，像做賊似的。
那個侍衛，正是死士喬裝的沈凜。
「夫人，將軍。」春燕趕緊小跑過去，「已經買到杏仁飲了，請趁熱喝。」
葉清歡執起有毒的杏仁飲，遞給「沈凜」：「這是西夷有名的飲品，你嘗嘗。」
沈凜接過來，一口飲盡。
葉清歡緩緩笑開：「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等有機會你再來。」
「好。」
葉清歡正欲關門，沈凜突然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
「將軍！」
葉清歡失聲驚叫已經忘了，這個地方是不適合暴露身份的。
「將軍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春燕，快去請大夫！」
這一喊，攝政王府的人也被驚動了，一群侍衛湧出來。
「怎麼回事？」
沐櫪雙手負在身後，威嚴地走出來。
侍衛們自動分成兩列，殺手們趕緊隱藏。
葉清歡癱坐在地上，使勁兒搖晃沈凜：「攝政王，你救救他吧！我求你了……」
「沈凜？」沐櫪故作吃驚，「他是何時潛入本王的府邸的？」
「昨晚……」
葉清歡抽泣著：「王爺，求你救救他！我不能沒有他……」
「府醫！」沐櫪下令。
府醫很快就來，一摸脈，道：「回王爺，此人已經中毒身亡。」
「啊？啊……」
葉清歡「暈厥」了過去。
春雨和春燕趕緊又扶她：「王爺，救救我們夫人。」
現場亂作一團。
葉清歡被扶回去了，死去的「沈凜」躺在太陽底下，讓人把他的相貌和死狀看得清清楚楚。
「王爺，此人怎麼處理？」
「太后正想殺他解恨，把他送去宮裡復命，再扔進蛇窟去當養料。」
「是！」
「沈凜」被拖走了，像拖死狗一樣。
曾經威名赫赫的大將軍，死得毫無尊嚴。
躲在暗處的殺手們見此情景，滿意地離開，回西關去找高洵復命。
而與此同時，瓏閣。
葉清歡剛重新梳洗完，心有餘悸地抱住沈凜：「那毒好厲害，還好不是你中毒……」
「以後天下再無沈凜。大夏太子，和西夷太后都可以放心了。」
沈凜面色有些低落。
他用一生創下的軍功和威名，全都沒有了。
他，再也做不回沈凜。
「將軍，委屈你了。」葉清歡也替他難過，「等這些事都過去，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定居。」
「好，隱姓埋名也是一種好事。你們白家，就是隱退的徹底，才得以保全嗎？」沈凜笑笑，表示不在乎。
可他心底的傷，葉清歡是知道的。
白家是商人，錢也賺夠了，隱退就隱退。
但他是將軍，自少年時就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他的家國情懷，不是說收就能收的。
「沈凜，以後你就自由了。」沐櫪感慨地看著女婿，「你是個好樣的！將來你帶清歡走時，本王也能放心。」
葉清歡怔了怔。
關於將來的去留，她並沒有和沐櫪商量過。
他也想讓她走？
「清歡，不是父王不疼你。只是，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沐櫪道，「當年你娘，也讓我跟他一起離開，只是我身不由己。如今沈凜願意為你放棄一切，解毒後你就跟他走吧！」
「是……」
葉清歡心揪成一團，難過地掉下眼淚。
「怎麼？捨得不父王？」沐櫪也濕了眼角，「其實，父王也捨不得你。只是丹珠失竊，太后會盯上你的。」
「我……沒想到您考慮得這麼周全。我還在想，要如何與您溝通去留……」
「沒關係。就算你飛走了，以後也有再見面的機會。現在，沈凜得跟我走了。」
沐櫪對沈凜一個眼神。
沈凜輕輕推開葉清歡：「在家等著，我們很快就回來……」
葉清歡的心狂跳：「你們今天就要動手盜取丹珠？」
「沒錯！趁太后心情好。」沈凜握握她的手，「白艷艷也會跟我一起去，你放心。」
「可是你身上的毒……」
「正是因為我沒有武功，今天才會被春燕輕易毒死。再不會有人懷疑是我偷了丹珠。」
話是這樣說，可沒有內力他如何能避開險境？
「父王……」葉清歡擔憂地向沐櫪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