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在周宸思索以及與楚惜微交談中，輪渡終於抵達距離灰塔最近的小島。
眾人陸陸續續從船上下去。
下船方式很簡單。
有人踩踏空中，腳尖觸及空氣自動浮現冰碴子，於是形成階梯緩慢下降。
有人御風滑行，飄逸落地。
也有人直接從甲板一蹦，然後蹦到地面上……
周宸就是蹦躂的那個。
要麼天榜給他評價是除了殺伐外手段單一呢。
他就主打一個力大磚飛樸實無華。
一共有三輛輪渡，說是不限制國家，但大家基本都抱團行走。
比如周宸這艘大部分是天夏人。
在船上時，不少人過來打招呼，隱隱透出組隊意願，皆被周宸所拒絕。
準確說在飛梭上時就拒絕過幾輪了。
天榜中排在他前列的天夏人，本次僅出動了那位排行25的劉願。
雙方有打過招呼，哥們身高兩米，稍微鼓動超凡途徑，體表就有龍鱗形狀的紋理浮現。
邀請周宸一同探索灰界被拒絕後，寒暄幾句便分開。
沒出現什麼想像中的裝逼打臉事件，更加沒有「你這賤民，我邀請你組隊竟不識好歹」這種腦殘對話。
本座灰塔在先前探索中，已經搜集了很多信息。
能組隊最好，如果不願也沒必要強求。
畢竟大家真不是專業探索隊，而且本身就沒那麼熟悉彼此能力。
強行組在一起，不一定是好事。
島嶼面積不大不小，眾人下來後，發覺歐合與聯合的人早就齊了。
南江塔是周期性開放。
算算時間，距離上次關閉入口也有數日，今天便是開放時間。
隨著最後一艘輪渡到達，星盟旭陽的人紛紛下船，這下算是齊了。
各大家都有六境在島嶼四周坐鎮，謹防出現意外。
五境們都還好，這一個個六境氣息交織，鋒銳盡顯。
時不時就會讓人心悸一下子。
場面算不上安靜，反倒頗為劍拔弩張。
周宸在人群當中站著，總有種這些大佬們會立刻打起來的錯覺。
好在沒有發生這種事。
沒有等待太長時間，在一陣嗡鳴聲中，那灰塔終於有了動靜！
眾人齊刷刷望去。
高達數千米的圓柱型灰塔，直徑大概六七百米。
眾人這座島嶼距離高塔僅有三公里多距離。
站在這望去，塔已經不止是像「利劍」了，完全像是「巨牆」橫亘在大地之上。
以周宸目力，能清晰看到那塔的構造，光滑平整看不出絲毫拼接，鍛造痕跡。
一切渾然天成，仿佛它天生便是這副模樣。
通體灰色，散發出非常濃烈的灰墟污染以及超凡因子。
塔的四周便是如此。
污染與大量超凡因子一同擴散，通過些手段能剔除污染，僅保留超凡因子，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這也是為什麼在灰塔附近才算是大城市。
南江塔剛降臨不久，氣息尚未完全擴散，內里也沒有進行多輪探索任務。
而且它位置更是尷尬無比。
估計以後圍繞南江塔還會有諸多爭端。
在周宸注視下，高塔好似猛地晃了一下。
隨後一道豎著的灰色霞光，從那裂縫中向四周傾灑而出。
霎時間眾人看到了那七彩斑斕的灰。
真是那種「斑斕」的灰，詭譎，邪性。
而後透過這陣霞光，眾人隱約能夠看到一片扭曲的，五光十色的城市蜿蜒展開，順帶夾雜著更加濃烈的超凡氣息撲面而來。
「灰塔已開啟，諸位請入塔。」
一名來自星盟的六境強者腳踏半空，聲音滾滾傳入眾人耳中。
六境之時，已可掌握「信息流」一類能力，靠的是「波動」來傳遞信息，眾人皆可知曉。
人群一陣騷動，不見有人率先行動。
「怎麼沒人動？」
周宸壓低聲音向旁邊問道。
「按排名來的，這叫尊卑有序。」楚惜微低聲回道。
「好傢夥，還有這一套呢。」
下一秒，就見一名女子躍向空中，周身幽霧環繞。
翻滾的霧氣遮住面龐，看不清具體面孔。
緊接著，又一名女子飛身而起。
腳踩烈陽，周身燃亮起溫和而明亮的聖光。
倆人一黑一白，對比倒是還挺鮮明。
第三人頗為特殊。
黃金律令，這是個聽名字讓人不知曉其是幹什麼的教會。
其信奉律令之主，掌握一系列「律令」之類能力。
有點像言出法隨，口含天憲這類。
文字，語言，等等一些象徵符號，都可作為他們的力量。
強度極高，老陰比人人都怕。
不見對方有什麼特殊動作。
躍到空中後，腳下浮現某種符號。
符號化作支點供其站穩，每邁出一步就會有一枚新符號在腳底浮現。
並且走著走著，她就像是將空間距離壓縮一般。
幾步路功夫，閃現出去幾百米距離。
優雅，格外優雅。
萬眾矚目下，一名名天驕看似緩慢，實則十分迅速的接連離開人群。
很快，輪到周宸。
「到你了。」
楚惜微一直幫忙盯著，連忙戳戳周宸。
隨後他朝高空躍起，直接大跳了個百米距離，然後一個猛子扎進海水開始自由式。
「……」
那還能咋辦呢。
兵擊之道可一點沒有關於橫跨三公里空氣的方法。
不說別的，三公里範圍連個鳥都沒有，只有波濤。
假如兵元附著腳底，再以領主生物能力調動周圍特性，儘量弄出些落腳點，其實也能嘗試踏空。
但屬實沒什麼必要。
耗費心思就為了顯得不那麼丟面？
恕周宸直言。
相比於大家各有各的花活，即便他真那麼做了，對比之下也會顯得十分遜色。
在他游到塔邊時，前百序列紛紛出動完畢，身後烏泱泱一片人各顯神通接連向前衝來。
遠遠看去，其實不少人也選擇了「自由式」方式。
周宸不再猶豫，直接進入灰塔之內。
光暈包裹身軀，帶來一陣強烈擠壓感。
漸漸地。
他感覺自己好像懸浮在了半空當中。
波濤聲以及眾人歡呼聲全部消散耳邊。
腰間提前佩戴好的塔之牌爆發出一陣波動，這是灰塔入塔憑證，進入之前互相確認信息，只要前後腳入塔，就能保證降落地點接近。
待到光芒緩緩消散，周宸發覺自己身處高空包廂，放眼望去，似乎是……某個摩天輪？
而他身前，一道身影緩緩浮現。
「楚隊，咱們接下來——」
聲音戛然而止。
出現在他面前的，不是楚惜微也不是艾菈。
而是一位似乎排在第十五位的青年……
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叫做……墨瑟？
「你！？」
對方下意識身軀亮起神紋，墨瑟瞪大雙眼。
鏘——
周宸下意識輕拍腰間，劍鳴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