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叔叔,阿姨!」
「快進來,快進來!」
秦尋快步上去,一把抓住柳剛的手臂,用力拉他進房間,按在沙發上給他倒了茶。
房間裡,夏寧等人立即站起給長輩們騰位置。
柳靜雅自顧自坐在沙發上,看得都吃醋了,低聲道。
「這孩子……」
夏書傑冷哼一聲。
「他做事不是一直都這樣?」
「他這次掉錢眼裡去了,對大哥那麼熱情,肚子裡指定沒憋好屁。」
柳剛正在喝茶,聽見這話,嗆得咳嗽。
秦尋挨著柳剛坐,伸手輕輕拍著柳剛的背,跟給孩子拍奶嗝一樣溫柔,對夏書傑說道。
「叔,你說我壞話也不曉得避著點我本人?」
「我當初對您是有些不尊重,那不都是因為誤會嘛,現在我已經改過自新了。」
夏書傑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自從在島國秦尋捨命救夏寧之後,他心底里是很滿意這個未來女婿的。
可是因為所謂未來老丈人的威嚴,他對秦尋說話總是忍不住夾槍帶棒。
柳剛放下茶杯,問秦尋道。
「我聽吳雨說你想要預售你未來一兩年的演唱會舉辦權,想要提前收10個億的佣金?」
秦尋:「是的。」
柳剛端起茶杯喝一口,重重放在茶几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秦尋,親兄弟都得明算帳,我跟你老丈人做生意都是在商言商,不怎麼講人情往來的。」
「恕我直言,你還沒幹活就要價10個億,沒有冤大頭會跟你簽這個合同。」
「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其實我們昨天就到了你的演唱會暗中觀察,親身感受到了你的粉絲號召力。」
「今天我們這麼晚來,也是因為公司專業人士在網上搜集資料,估算你的演唱會商業價值。」
「他們左算右算都認為公司要賺到合適的利潤,門票收入需要達到30億以上,這種五六萬人次的演唱會需要150場左右。」
「大概要兩三年才能夠回本,對於幾十億的生意,這算是很短的周期了。」
「不過……他們都覺得你不會有這個耐心開150場演唱會。」
「隨時都會毀約。」
秦尋笑容不變,雙手舉起茶壺先給柳剛倒了茶,又給夏書傑,柳靜雅兩人倒了茶。
七分滿,規矩得很。
他笑道。
「大舅,他們誤會我了。」
「我這個人的人品一很好,不會搞撕毀合同詐騙的事情!」
「我們可以簽約對賭合同啊!」
秦尋笑得人畜無害,很有感染力,很容易讓別人相信他放的屁。
他知道柳剛作為集團老總,哪怕跟自己有一些情分,也是不會輕易到第一線參與商業談判的。
既然他來了,說明他就有了必定拿下這單生意的決心。
不然,堂堂一個集團董事長讓公司一堆人算了半天,自己親自去談判,最後帶回去一個寂寞嗎?
柳剛就是想要給集團帶回一份大合同,好在人前顯聖,讓公司的人都知道他的手段。
再說,柳剛集團下是有票務公司的,八成也是一個黃牛巨頭。
全國每個星期那麼多城市,那麼多明星開演唱會,他們可以同時操盤好幾場演唱會賺錢。
大黃牛賺的錢可比明星多。
自己賺的就是演唱會的一份辛苦錢,他賺的可是舉辦演唱會的抽成和門票溢價兩份錢。
柳剛微微皺眉,似乎有些為難。
「對賭合同?」
「怎麼個賭法?」
秦尋笑道。
「您預付10個億給我,兩年之內我的演唱會門票收入沒有達到30億,我賠您20億。」
此話一出。
房間裡眾人驚呆了。
對賭合同違約金翻倍的情況不是沒有,可一般金額不會太大。
金額到達10億還敢翻倍的,就非常罕見了。
10個億,哪怕抽取20%違約金也有2個億。
一般這種價格談判對手就會非常滿意的!
秦尋這開口就要賠20億,開局自刀的行為,要麼是他極有信心,要麼就是準備拿錢逃到國外去。
柳剛被嚇了一跳,問道。
「20億?」
秦尋:「是的,20億。」
柳剛:「你……拿得出來嗎?」
秦尋:「……」
「我的商業價值應該超過20億了,如果到時候我不賠錢,您可以把我送去坐牢,或者請師傅賜下家法。」
柳剛嘆一口氣。
「真是的!」
「叫我爸賜下家法,用來打我嗎?」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吟半晌,說道。
「你的決心和誠意我感受到了。」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在短時間內賣身賺錢,不過作為你的長輩,我應該幫你一把。」
「對賭合同,20億那就……」
話沒說完。
柳靜雅輕輕咳嗽一聲。
柳剛看她一眼,微微皺眉,冷哼一聲。
「秦尋,合同沒有這麼簽的。」
「你這太不專業了,搞得跟詐騙似的,要不是我是你大舅,我能跟你簽這種對賭合同?」
他放下茶杯,大聲說道。
「對賭合同,我預付款10億,兩年內……」
話沒說完,他又聽見柳靜雅咳嗽一聲,忽然覺得心好累,改口道。
「兩年半內,你的演唱會門票票房沒有達到30億,你賠給我們集團12個億就好了。」
秦尋一聽,喜出望外。
這個錢,他早就打算賠了。
沒想到柳靜雅咳嗽兩嗓子,一下子就減少了8個億。
真是金嗓子啊!
秦尋端起茶壺,倒了一圈茶,說道。
「大舅,您辦事漂亮,我也不能差事。」
「如果我兩年半沒有達到目標,賠給您12億零五千萬。」
他之前準備在原神盈利的第一時間,就給柳剛賠錢。
這樣三個月不到,柳剛白賺兩億五千萬也不算太虧。
如果這10個億算貸款,都算通天貸了!
柳剛舉起茶杯,伸向秦尋。
「以茶代酒,我們爺倆干一個。」
秦尋舉杯碰杯,一飲而盡。
「痛快!」
十幾個億的合同商業談判,在不到五分鐘就搞定了,夏寧覺得有些荒誕,靜靜的盯著秦尋。
他到底在做什麼?
門口,夏靜一直沉默的站在門外。
剛才秦尋迎人進房間的時候,喊的是「大舅,叔叔,阿姨,快進來!」,並沒有喊她。
她就不進去,結果也沒人發現,或者說沒人在乎。
夏靜拉著一張臉,掃過房間眾人,最終落在秦尋臉上,說道。
「大舅,秦尋在騙你!」
所有人看向夏靜。
夏寧有些生氣,但是底氣卻不足,呵斥道。
「靜靜,你……憑什麼這麼說?」
夏靜頂著一頭剪得齊整得蘑菇頭,青澀的臉龐繃得緊緊的,說道。
「直覺。」
她停頓一下,緩緩加重語氣。
「女人的直覺。」
房間裡安靜了一瞬,隨後暴笑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