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妾本佳人> 第196章 嚇唬哭了

第196章 嚇唬哭了

2024-10-28 23:52:59 作者: 早棠
  本來已經被貼上封條的司家,謝懷則卻帶著她輕而易舉的進去了,司家很大,裡面的園子比海家都大。

  畢竟海大人要顯示自己為官清廉,住的園子並非雲城最好的,而這些商戶,沒有朝臣規矩束縛,有錢想住多大多奢華的園子都可以。

  而富了三代的底蘊,果然非衛嬋這個最近三年才闊起來的人家,可比的。

  衛嬋甚至發現一株半人高的寶石樹,金銀為枝幹,上頭所有的花朵都是各色寶石和純色碧璽,綠葉則是水頭十分足的翡翠,玉石牡丹盆景,一隻手臂粗的金嵌寶石玉如意,還有各色琉璃晶玉的製品,那面半人高的琉璃晶玉屏風,居然是被司家買走了,衛嬋都不知道。

  這東西在衛嬋限量控價下,市面上賣的價格特別高,雖然衛嬋不覺得有什麼昂貴之處,畢竟雖取了個琉璃晶玉的好聽名字,可本質上就是燒玻璃,只要技術達到,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目前高溫實在難以達到和控制,這樣大的擺件,依舊是昂貴且保值的。

  謝懷則卻對司家的富貴,恍若未見,完全不以為意。

  「喜歡什麼,盡可以拿。」謝懷則抬了抬下巴。

  衛嬋愕然:「這些都是被封存的,不是要充公入府衙,都登記在案了,私自拿不是犯法?」

  謝懷則覺得好笑:「你覺得充公,是充到哪裡?」

  「自然是雲城府衙。」

  謝懷則搖頭:「陳廷敢把這些充到府衙,便有的是人要彈劾他,想弄死他了,如今的進士多官位少,多少新科進士都盯著官位,哪怕只是個地方知縣,也有的是同進士和舉人想要出錢捐官,這些東西都要充到雲州州太府,再轉交給淮渭總督府,補造戰船的虧空,有剩的自然要送到陛下私庫去。」

  「不交給戶部國庫?」

  「你雖聰慧,這中轉司之爭為何會出現?左右都是進國庫,戶部和門下省為何要爭。」

  「自然因為戶部心不齊,有人不是帝黨!」衛嬋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若是按照上繳國庫的流程,中間不知過幾手,而國庫的銀子,也不是陛下自己說了算。」

  謝懷則很滿意:「果然一點就透,國庫的銀子,陛下並不是自己說了算,打仗救災這兩回,都是陛下開了私庫,方能周全下來,陛下對戶部,早就不滿意了。」

  「陛下也登基二十餘年,如今仍要受掣肘嗎?」

  「世家和清流,聯姻幾百年,根深蒂固,哪是那麼好清除的,而且皇后跟陛下也不是一條心。」

  謝懷則沒有繼續討論這個話題:「這些銀子到我手裡,就算用出去不論招兵買馬還是組建水師,都會是陛下的勢力,讓馬兒跑總要給馬吃草,我拿一些不算什麼,陳廷被嚇到了,不敢中飽私囊,但事不能做的太絕,哪怕對下屬,也不能你吃肉,一滴湯都不給留,你選幾件,以你的名義,私下送給他夫人。」

  衛嬋微微一愣:「為什麼要我送?」

  「剛才還聰明著,現在又開始裝傻充愣?」謝懷則呵了一聲:「我施壓,你籠絡他,以後他才會盡力幫你,雖然他只是個知縣,但並無重罪前科,未來有人提攜也許會更進一步,多個幫手你在雲城才能站的更穩。」

  衛嬋此時是真的驚訝了,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甚至嘴巴都微微張開。

  「怎麼了?」謝懷則微微一笑,明知故問。


  衛嬋不敢看他灼灼目光,垂下頭去,心中五味雜陳,他竟是,為了她考慮嗎,把施恩的機會留給了她?

  分明是他強迫她留在他身邊,甚至不惜用孩子威脅她,衛嬋恨死他了,恨他無情陰狠,連親生子都可以拿來為質,可此時他又好似在為她考慮,為她鋪路。

  謝懷則將她所有的反應,都看在眼底。

  雖然聰慧過人,也有能力,但拿捏人心這方面,還稚嫩的很。

  可這朵鮮嫩的芍藥,是他親手澆灌出來的,謝懷則很難不心生歡喜。

  「司家不處理是不行了,你瞧瞧這個。」

  謝懷則故意岔開話題,拉著她的手又進了一處月亮門內,這裡面放的東西,嚇了衛嬋一跳,居然是個棺木。

  「別怕,有些人年輕時就給自己攢木料,打這麼一副棺材備著,並不是他家死了人,仔細瞧瞧,看出什麼名堂來了。」

  謝懷則身上的溫度並不高,手腳也略有冰涼,此刻拽著她的手,卻叫人十分安心。

  「這是,金絲楠?」衛嬋愕然。

  謝懷則百無禁忌,敲了敲那棺材板:「只有兩指厚,然而這東西便是想花錢也買不到。」

  「金絲楠,不是皇家御用,這可是逾制。」

  「說的對也不對,並非完全的皇家御用,二品以上大員可以用,只要你尋得到,但金絲楠的木料廠完全被御造所和幾家皇商壟斷,司家不過雲城首富,怎麼拿到的?」

  大臨等級制度森嚴,有些東西,品級不到普通百姓就是用不了,比如金絲楠、猞猁毛、紫貂毛、霞光錦,而大臨女子嫁為正妻可在新婚當日穿鳳冠霞帔,也就只有這麼一日,平常普通百姓便是多富有,穿這種東西也算逾制。

  嚴重的是要殺頭的。

  「難道是為了這個,司家才非倒台不可?」

  謝懷則否認:「不,這只是他罪上加罪的證據,也是私通朝臣的線索,你瞧瞧那個吧。」

  在另外一間書房樣的內室,謝懷則示意她去打開面前的木箱。

  衛嬋不明所以,打開一看,立刻血湧上頭頂,都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這裡面,一張一張,全是半裸甚至全裸的裸女畫,而每一張女子上的臉,隱隱約約能看出,都是她衛嬋!

  「這不是我!」衛嬋怒的恨不得立刻就把這些畫全都撕了,她的臉漲得通紅,只覺得在謝懷則面前窘迫極了。

  謝懷則卻很淡定:「我當然知道不是你,你的身子,我沒瞧過?這畫上女人身體過於豐腴,你卻纖濃有致,她的腰比你粗多了。」

  衛嬋根本沒有喜悅,聽了他的點評,更加憤怒:「你!登徒子!」

  謝懷則卻不以為然:「我們夫妻私下說話,算什麼登徒子,這是閨房之樂。」

  誰跟他閨房之樂,誰跟他是夫妻,衛嬋氣的七竅生煙,胸口悶悶差點厥過去。

  「他照著別的女人畫了春宮裸女像,卻把你的臉安在上面,這一箱子全是這種畫。」

  衛嬋深呼吸好幾口氣,她是受害者,可在這種封建禮教的時代,但凡傳出去,她名聲就毀了。

  「你是怎麼發現的,你手下的人看過了?還有司家的人,都有誰看過,這是司楚仁那畜生畫的?」衛嬋聲音中隱隱帶了哭腔。


  謝懷則拉著她的手,此刻見她要哭出來,將她攬住懷中,輕柔的順了順她的頭髮:「別怕,沒別人瞧見,雙福發現司楚仁私下畫你畫像的時候,我就叫人封存了此處,至於司家那些見過的小廝,已經全都處理了,別怕,有我在,不會流到外面去。」

  他話語中的肅殺,原本是讓衛嬋害怕的,此時此刻,她卻感覺到無比安心。

  「這個姓司的,沒安好心,若你一直拒婚,他很可能拿這些逼你就範。」謝懷則頓了頓:「所以,他該死!」

  污人清白,毀人名聲,若是個底層沒靠山的混子妄圖拿個手帕荷包,一卷畫卷,就想通過此種手段霸占大戶人家的小姐,是絕不可能成的,大戶人家有千種手段不承認,還會把膽大包天之人弄死。

  可衛嬋處境危急,為了奪她的權,雲城商會那些老狐狸無所不用其極,真的會睜眼說瞎話,以此為證據,誣陷她與司公子暗通款曲,到時候她就真的窮途末路,只能嫁給司公子了。

  「他們怎麼能,這樣?」衛嬋眼中沁出淚花,後怕不已,胸口一直都在喘著粗氣。

  謝懷則靜靜的看著她:「因為,你是女子,還是他們的對手,對付對手,豈非無所不用其極,你尚在心軟,不願見到別人家破人亡,可他們,卻沒把你的命當回事。」

  見衛嬋在強忍眼淚,謝懷則卻並不準備只是說些安慰的話,反而更加尖銳:「這種手段很低級,放在男子身上,不過是樁風花雪月的風流事,而放到女子身上,是真的能逼死人,若他真的用了,是海家能護著你,還是李大人能護著你?對了,還有一個梁承慎,他無官無職,又能怎麼幫你呢?」

  衛嬋臉色慘白:「我……我……」

  「你還有孩子,總不能真的一死以證清白,對不對?看看現在,一個司公子還想對你用懷柔手段,私下都如此齷齪,雲城商會的其他人,準備了多少招數對付你,想要你的秘方,你的家產,你若被吞吃殆盡,孩子怎麼辦?豈不是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了?」

  他在她耳邊,緩緩低語,衛嬋已然有些情緒崩潰,堵住耳朵:「你別說了,你別說了,我想過的,真到了那一步,我就跟他們同歸於盡,孩子我早就安排人,送回你身邊,縱我有千錯萬錯,小葫蘆總是你親生的,你不會不管他的。」

  她淚眼朦朧,謝懷則卻微微眯眼:「真是個傻丫頭,好生天真,我可以找無數女人,想生幾個就生幾個,你若閉了眼,當真會以為,我在乎他?」

  「你……你……」

  「所以你得親眼看著,我如何教養咱們的孩兒,才能放心,對不對?」

  她淚眼婆娑,呆愣愣聽他說話的模樣,讓謝懷則心情愉悅:「你想要靠山,我就是你的靠山,何需去結交旁人?」

  謝懷則掏出一枚火摺子,丟進去,箱子裡的畫卷頓時燃燒起來。

  親了親她的秀髮,謝懷則語氣親昵:「乖一些,莫要哭了,休息一會,晚上跟我赴宴。」

  衛嬋遊魂一樣,被婢女拉走。

  謝懷則看著那團熊熊烈火,神色晦暗不明。

  雙福進了來,指揮人把燒成灰燼的畫卷和木箱都搬出去清理,低聲道:「主子,夫人她,依舊在哭呢,感覺整個人都有些呆了,這樣嚇她,是不是不大好?」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