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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命中注定

2024-11-05 23:39:55 作者: 早棠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連封信都沒有!」衛嬋的確很生氣,這人辦事,太不靠譜了,明明是他自己說的半個月就回來,還會給她寫信,可現在一直沒有消息。

  「夫人別擔心,主子遇見的事多了,也許是有陛下交代的秘密任務,才暫時不能回來,也不能寫信。」雙喜也暗道,這不正常。

  如今主子正跟夫人打的火熱,絕不會半路消息不見,可是傳信無字密函一直都在發,絕不可能是出了事。

  「夫人暫且別急,奴再去派人打探,一定會找到主子的下落,好叫夫人安心。」

  衛嬋也覺得自己急躁的不太正常:「他有私人護衛,又有陛下派的親衛,我有什麼好擔心,只是……」

  若情況有變,也總該傳封信件回來的。

  衛嬋察覺到心境的變化,他想去哪就去哪,謝懷則又不是她的掛件,難道政務上的事,還要事事跟她報備不成?

  「算了,他愛如何便如何,跟我沒關係。」

  衛嬋轉身就要走,此時有個小廝喘著粗氣跑進來:「主子的信,到了!」

  雙喜可算鬆了一口氣:「好,好,主子到了何處,行蹤可查到了?」

  「在都邑,主子受了傷在養傷,因為怕夫人擔心,便一直沒來信。」

  「受傷?」衛嬋心一緊:「怎麼會受傷的,傷的重不重?」

  雙喜也是這句話,居然跟衛嬋說重了,他驚喜萬分,笑的像一隻吃到堅果的倉鼠:「奴就知道,夫人心裡還是有主子的,若是主子知道,您這麼擔心他,得有多高興。」

  衛嬋臉一紅:「我沒,擔心他。」

  算了,是有點擔心,可也沒那麼擔心。

  「為什麼去了都邑?他不是說去瓜州,又怎麼受傷的?」

  傳信的小廝見衛嬋笑了,頓時放下心來:「主子說了,其中太過複雜,等見面了跟您親自說,過幾日他就回雲城。」

  衛嬋搖搖頭:「他若有事自可回雲城,可我要去京城了,他回來是尋不到我的,若是傷沒養好,還是暫時不要勞動的好,多歇息幾天,他雖年輕力壯也不是鐵打的人啊。」

  小廝樂了:「那正好,主子也得回一趟京城,正好能跟夫人在京城見面。」

  「誒,他身為淮渭總督,不一直呆在渤海首府,還能回京?」

  「這個小的就不知了,您沒準看看主子給您的信能知道。」

  衛嬋也不再糾結,剝開火漆,裡面的信果然是謝懷則親筆,一手飛白略帶飄逸又蒼勁有力,倒是詳細說另外自己走陸路被山賊偷襲,這伙山賊並非普通山賊,但具體怎麼發生的,卻語焉不詳。

  衛嬋猜測,可能涉及朝廷隱秘,不能在信中說。

  而謝懷則說之後會回京城幾日,讓她等他,不要太想念他,信越到最後越是有點赤裸露骨的話語,衛嬋臉紅,暗暗罵了一聲不正經,卻還是把信件好好收了起來,放到妝奩最下面。

  總之知道他沒什麼大事,衛嬋也就略放下心來。

  如今雲城局勢已定,雲城商會因為劉家販賣私鹽牽連了大半進去,衛嬋把跟自己交好的,能保的保了,能救的也救了,她拿捏著救人的情分順理成章的提出讓商會退股,基本也認清了形勢,她能如此有恃無恐,恐怕也是得了朝廷授意,又有謝懷則做靠山,一切都順利的不可思議。


  她在中轉司基本是一言九鼎,誤無人敢反駁,而雲城商會退股後,她也絲毫不貪,反而自己也退了一股,朝廷拿八股,自己拿兩成股,朝廷賺的更多,樂見其成。

  這回回京城,紅硯幫著調理丫鬟管理內宅是一把好手,阿好是完完全全幫不上忙不添亂就算了,她到底還是擔心琉璃晶玉和珍珠廠子的事,沒人看管,怕會出事。

  雙喜自告奮勇,說可以留下來看著。

  衛嬋沒有猶豫,就同意了,能在謝懷則身邊做小廝,都是謝家家生子,忠誠是沒問題的,被這幾個雙字頭,都很能幹,雙喜雖然沒有雙福那麼聰明,脫離了奴籍還有了功名官身,可這種事,管理產業和下人他絕對沒問題。

  不用白不用,謝懷則如今這麼上趕著,衛嬋才不擔心,雙喜就算有什麼壞心思,他敢做,謝懷則丟了面子,皮都能給他扒了。

  這一回,她準備把紅硯阿好,還有小葫蘆都帶著,長到這麼大,他還沒出過雲城呢。

  雲城到京城坐馬車要小半月,本來並不算遠,可誰知行到麗水,山體滑坡把管道堵了,他們只能繞道走,而最近的路線,就是走巴城到京城。

  衛嬋有點神思不屬,這些日子時不時在發呆。

  紅硯台察覺到她的心思,私下問她,是不是擔心世子,想去看看,畢竟巴城跟都邑離得實在近,半日就能到。

  衛嬋有點惱羞成怒,卻在紅硯私自讓改道都邑時選擇了默認。

  「我就知道,姐姐擔心世子的傷勢,就是嘴上不承認。」

  「我,我哪有。」

  紅硯笑嘻嘻的:「姐姐跟世子還真是有點像,這嘴,比石頭還硬呢。」

  衛嬋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還顧左右而言他不願意承認。

  「好好好,是我想去行不行,到時候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世子肯定高興。」

  衛嬋笑笑,卻並沒有將紅硯的調笑,放在心上:「不知怎的,我總覺得有點心慌。」

  「心慌?是病了嗎,難受?」

  衛嬋搖搖頭:「不是,說不出來的那種,總之,見到謝懷則,就知道了。」

  「要不要先派人跟世子說一聲。」

  衛嬋默然片刻:「不必了,他傷還沒好,我也得趕路去京城,看一眼,知道他沒事就行了,也不能在都邑耽擱,都邑產的花籽油和桂花不錯,沒準還能發現商機。」

  謝懷則住的地方,是當地城太守的別院,這麼大的官駕臨,城太守本想把自己的正院主屋讓出來,謝懷則卻覺得太喧賓奪主,而且自己受傷的事也不宜聲張,便只是住了太守的城郊別院。

  他給了衛嬋一樣的權力,他手下的那些人,是如何的對待他這位主子,就要如何對待衛嬋,在這一點上,他很誠心誠意。

  所以看到馬車上下來的,是衛嬋,護衛們雖然意外,卻並未阻攔,反而一路暢通無阻,只是謝懷則正在會客,便想引著衛嬋先去歇息。

  別院裡到處種了丹桂、金桂,有些已經開花了,香氣撲鼻,衛嬋一時看的出了神,索性就想逛一逛園子,她總不能那麼蠻橫無理,攪了謝懷則的正事。

  園子小巧,卻很別致,也不知走到了何處,四處都是繁茂的桂樹,衛嬋瞧著那些開花甚早的桂花一串串的,很是可愛,不由自主摘了一串,放到鼻尖想要嗅一嗅,隨即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有點,耳熟。

  卻記不得在哪裡聽到過。

  她撥開樹枝,看過去,好眼熟的一個女子,是,陸蕊珠。

  不,應該叫她,陸明月。

  她穿著一襲淡黃的衫子,烏髮如雲,白皙的鵝蛋臉上,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靈動,一看就是個招人喜愛的姑娘。

  而她對面那個高大挺拔如松柏一樣的男人,哪怕衛嬋沒有看到他的臉,只是一個背影,一個側臉,都能認出。

  那是,謝懷則。

  距離的很遠,衛嬋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可她看到,陸明月捂著嘴,笑的花枝亂顫,舉起雙手,不知奉上了什麼,謝懷則忽然笑了。

  眉眼彎彎,不同於他平日應酬時的皮笑肉不笑,更不同於他面對她時陰陽怪氣的笑,那是完完全全,發自真心。

  眼角眉梢,都透著不同尋常的柔和。

  他這樣溫柔,卻是,對著另一個女人,一個美貌不輸給顧歸夷,一個讓衛嬋做了數日噩夢,一直都在擔憂的女人。

  謝懷則原本的,命中注定,會愛上的人。

  衛嬋的面色,驀的,變得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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