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妾本佳人> 第5章 偷鐲子

第5章 偷鐲子

2024-08-06 21:37:21 作者: 早棠
  「誒,凝冬,你怎麼扯我們家小姐的頭髮。」清蓮竄出來,從地上摩挲一陣,居然手裡變出好幾縷斷掉的頭髮,合在一起成了一團頭髮團。

  衛嬋皺眉看,往後退了一步,有點噁心。

  「嘶……」鄭令儀倒吸一口涼氣,目光楚楚,聲音溫柔:「清兒,別責備凝冬姐姐了,她應該不是故意的,雖然在夫人院裡,我說了她幾句,可服侍外祖母的人,怎會是心胸狹隘之人,只是凝冬姐姐伺候的,不是外祖母就是表哥,想來是伺候我,覺得有些委屈。」

  「她不願意伺候,說就是了,何必做出這副委屈樣,把姑娘頭髮都揪下來,弄疼姑娘,憑她是什麼人,仗著世子的勢就敢對姑娘不敬!」

  謝懷則清了清嗓子。

  幾人發現了謝懷則,鄭令儀雙眸蓄上眼淚,淚眼瑩瑩喊了一聲表哥。

  衛嬋跪下福身,垂頭不語。

  謝懷則目光並未落在鄭令儀身上,看向衛嬋:「起來吧,在外頭也就罷了,自家院裡還動不動就行禮,你也不嫌麻煩。」

  「表哥。」鄭令儀抿唇,又叫了一聲。

  謝懷則才看向鄭令儀,雖然英俊,那一襲鴉青的衣裳,顯得他氣宇軒昂,堪稱如令如璋的無雙公子,可沉著臉的模樣,卻讓鄭令儀害怕。

  「你在這做什麼?」

  頭一句話居然直接質問鄭令儀為什麼在此處?鄭令儀有些茫然,她疼得都流眼淚了,還被衛嬋報復,扯了頭髮,而表哥居然只問這個?

  「世子爺,我們姑娘只是讓您身邊的凝冬,伺候一下,她就挾私報復,扯斷我們姑娘好些頭髮,都把我們姑娘弄疼了。」

  這個清蓮,真是表姑娘的嘴替,衛嬋有些走神,不僅絲毫不覺得害怕,還覺得好笑,這麼低級的手段,也虧這位表姑娘能想得出來。

  謝懷則蹙眉,不滿的看向衛嬋:「是你做的?」

  鄭令儀眼中一喜,面上卻越發委委屈屈。

  衛嬋深吸一口氣,欲要辯解,還沒張口,便聽謝懷則說:「誰吩咐你伺候表姑娘的?」

  衛嬋不解,自然是表姑娘命令她伺候表姑娘的。

  「你是我的奴婢,還能聽別人的吩咐,旁人說要使喚你,就使喚你?」

  這下徹底明白了,謝懷則根本就不是要為鄭令儀找回場子,而看似責問衛嬋的語氣,實則是在打鄭令儀的臉。

  果然,鄭令儀也不是傻子,臉上表情立刻就掛不住了,翕動嘴唇,措辭許久,小心翼翼問:「表哥,這是責怪我讓凝冬姐姐服侍嗎?都是令儀的錯,你別生氣。」

  清蓮氣急敗壞:「姑娘,您道什麼歉,分明是這個凝冬懷恨在心,您是府里的表姑娘,不過讓她服侍一次,難道不是天經地義?這狼心狗肺的丫鬟使壞,您還要道歉,還有沒有天理!」

  謝懷則冷然的眼神落在那個清蓮身上,刺入骨髓的冷意,讓清蓮不禁打了個哆嗦。

  鄭令儀忽然慌張站起身:「表哥,你別生氣,清蓮被寵的不知天高地厚,說了僭越的話,讓表哥不高興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不該惹凝冬姐姐,對不起,表哥。」

  謝懷則面無表情:「凝冬素日伺候,就伺候的這樣,你身邊沒丫鬟,公府苛待了你?叫你上我屋裡找人服侍來了?」


  鄭令儀臉色一白:「我,我……」

  謝懷則自顧自的坐下,又自顧自的倒了茶水,是涼的。

  「還有一件事,要對你說,如今姐妹們都大了,我早就搬到外院來住,不再內宅,你是女眷,更要愛惜名聲清譽,私自呆在兄長屋子裡,難免被傳閒話,你是女子,更要愛惜己身,要自潔自好,既然在公府住著,就要顧忌謝家的臉面。」

  但凡大家小姐,被說到這個份上,也是羞憤難當。

  鄭令儀滿臉漲紅,勾著手指,像個被訓的孩子,囁嚅著嘴說不出話。

  然而謝懷則並不在乎表妹羞辱難耐的心情:「我雖是兄長,也是外男,以後你不要來集瑛院,也莫要隨便出內院,進出公子們的院子。」

  聽到這句話,鄭令儀再也堅持不住,淚水落了下來。

  衛嬋還在懵懂,鄭令儀就羞愧逃走,被謝懷則三言兩語說的無地自容,就差找個縫鑽進去了。

  謝懷則還在沉著臉,這屋裡的奴婢,大氣都不敢喘。

  衛嬋滿心為難,靜悄悄上前,重新沏了一壺茶,是謝懷則日常喜喝的碧潭飄雪。

  謝懷則抿了一口,茶泡的稍有些青澀,還沒到最合適的火候,但衛嬋是服侍祖母的,祖母最愛吃煎茶,她才來幾天,就已經掌握他的口味,顯然已經用心了。

  「世子,奴婢,奴婢……」衛嬋咬住下唇。

  「想說什麼就說,不要學矯情做派。」

  「奴婢沒有扯表姑娘的頭髮。」

  「我知道。」

  衛嬋瞪大雙眼:「您知道?」

  謝懷則輕嗤一聲:「府里的小姐,我那些姐姐妹妹,都愛用桂花油養發,那些斷髮,雖也看著黑,卻細軟無比,還有分叉毛躁,怎麼可能是鄭令儀的頭髮。」

  鄭令儀哪怕想要做局,使些手段,都不捨得真的割一些自己的頭髮。

  「手段拙劣,是誰把她請進來的,她乃內宅未嫁女,進出我這表兄的屋子,瓜田李下,惹人非議。」謝懷則手裡的茶杯擱在桌子上,發出咯噔一聲響。

  眾人都打了個哆嗦。

  「表姑娘,是跟著凝冬姑娘進來的。」不知誰說了這句話。

  謝懷則看向衛嬋,衛嬋無奈:「奴婢給夫人請安,回來剛到門口就發現表姑娘跟著,奴婢說您沒在,還沒來得及讓她下次再來,表姑娘說進去等您,就自顧自的進來了。」

  紅硯也附和道:「是啊,不知是誰歡天喜地把表姑娘迎進來,待客的小廳不坐,非要迎進世子房裡呢。」

  她看向端硯,理直氣壯,這屋裡的丫鬟都瞧見了,就不信端硯還能顛倒黑白。

  端硯瑟縮了一下身子:「奴婢,奴婢以為,表姑娘已經得了凝冬姐姐准允,而且,而且夫人交代,說要給表姑娘打一對纏枝蓮紋的絞絲鐲,夫人那裡沒了花樣子,想起世子私庫里有一隻差不多的,便來尋,奴婢想著,請表姑娘實際看看,而且私庫鑰匙在凝冬姐姐那裡,誰知,誰知……」

  謝懷則越發不耐煩:「那就快些尋了送過去,對了,她都碰了什麼東西?」

  這個她,自然就是鄭令儀。

  衛嬋看周圍的丫鬟們都不敢答話,心中一嘆:「表姑娘喝了茶,撫了您的琴。」


  謝懷則臉一沉:「把茶杯扔出去,琴好好擦一擦,先用水再用桐油!」

  公府的茶杯也很貴,這么小小一隻,乃是白瓷,得一兩銀子,可琴是扔不了的,那是謝懷則的愛物,還是古董,名日繞樑,價值萬金,只有讓丫鬟們,好好擦拭擦拭才行。

  「世子,夫人要的那隻鐲……」端硯提醒。

  「速速去取,以後這些雜事,別來煩我。」

  這院子,謝懷則就是天,他一句話,下面的丫鬟小廝都動了起來。

  衛嬋去開私庫,謝懷則雖然拿起一本書,注意力卻並沒在書上,她走路姿勢似有滯澀,下意識蹙眉。

  衛嬋打開庫房,看了一圈地面和木箱,心中瞭然,取出那隻木盒回來復命。

  端硯唇角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當著謝懷則的面,打開盒子,裡面,空空如也。

  「誒,怎麼是個空盒啊,凝冬姐姐,裡面的鐲子呢?」端硯驚訝。

  驚訝地樣子,讓衛嬋差點以為,端硯完全不知情了,她心中一嘆,順著端硯的意思往下說:「東西沒了,怎會如此,我清點庫房的時候,還在的。」

  端硯聲音幽幽:「凝冬姐姐,您剛掌著私庫,東西就丟了?這可是夫人要的,拿不出來如何交代?難道是姐姐瞧著好看,私自拿去帶了?」

  「你喜歡那鐲子,拿去帶就帶了,且回了母親,就說我這裡沒有。」

  端硯一噎,謝懷則的話總感覺像是重拳出擊,卻打在軟綿綿的棉花上,無處著力。

  「姐姐私自拿了就是拿了,何必不承認呢,那個空盒子給我,這是什麼意思,到時候我跟夫人無法交代,豈不是成了偷盜之人,世子爺,您一定得給奴婢做主,還奴婢一個清白。」

  衛嬋目露憐憫,搖搖頭:「這隻鐲子不是我拿走的,世子開恩,垂憐我,我哪能蹬鼻子上臉,只拿了兩個小銀錠子,約有三兩,還沒來得及拿出去打首飾呢。」

  「這算是什麼大事嘛?」也值得拿到他面前來說,謝懷則面色冷若冰霜,絲毫不為所動。

  端硯見自家世子油鹽不進,似是要袒護衛嬋到底,心一橫:「世子,奴婢不吐不快,您寵愛凝冬姐姐,可她卻不把您當回事呢,那纏枝蓮紋鐲子,是夫人要的,她也敢私自拿去佩戴,您不過說讓她拿些金子打首飾,她就敢把您私庫當成自己的了。」

  她衝上來,扭住衛嬋的手,袖口落下,露出一截皓白玉腕,那上面赫然是一隻,纏枝蓮紋絞絲鐲。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