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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您快放開奴婢

2024-08-06 21:40:05 作者: 早棠
  綠痕高興壞了,走路都趾高氣昂,尤其經過衛嬋身邊的時候,可算得到了機會,這一次一定要把事辦成,侍了寢成為世子真正的女人,才叫在這院子站穩腳跟呢。

  衛嬋倒是沒什麼表示,紅硯反而氣壞了,說綠痕是小人得志,喋喋不休的在衛嬋耳邊說要她爭寵,給綠痕一點顏色看看。

  衛嬋嘆氣,從被窩裡探出頭來,捏鴨子一樣,捏住了紅硯的嘴。

  紅硯瞪著眼睛,滑稽極了:「姑,姑娘……」

  「安靜一點,上來一起睡,我困得不行,肚子也好疼,整個人倦倦的,實在沒力氣,可不想聽你嘮叨了。」

  衛嬋鬆開她的嘴,往裡面躲了躲,拍了拍床鋪:「這都是捂的熱乎的,還不快上來。」

  「姑娘小腹很痛嗎,都喝了暖身的紅糖水,怎麼還是沒緩解呢。」

  紅硯也脫了鞋和外衣,輕手輕腳的上去,一同躺著:「一定是喝那個避子湯藥喝的,姑娘為了世子犧牲這麼大,世子卻轉去寵幸別的女人,好沒良心,我給姑娘捂捂肚子。」

  衛嬋笑著把被子給兩人蓋上:「你心疼我,擔心我,我怎會不知道,可縱然心裡有氣,你跟綠痕置氣什麼,她不過同我一樣,都是卑微的通房妾室罷了,她就算侍了寢,難道就不喝這避子湯了嗎。」

  那倒不是,正妻沒進門,不可搞出庶出子來,這是規矩,綠痕總說自己是老夫人看重的,即便老夫人真看重,還能為她壞了規矩嗎。

  「到頭來,大家還不是一樣,她若真的能侍寢,到底也幫我分擔,說句實話,那湯藥我喝的實在有些受不了了,從前來癸水,我是從來不疼的。」

  「姑娘實在委屈了,這藥,喝的時間長了,太傷身。」

  甚至會有一輩子都沒有子嗣的可能,若是到時候正妻進了門,生下了嫡子嫡女,無子的老姨娘,色衰而愛馳,在這府里不奴不主的混著,這輩子還有什麼活著的盼頭呢。

  紅硯一時間有些難過,也就明白了為什麼衛嬋不想跟綠痕計較,大家都是一樣的可憐人,就算爭了個高下又有什麼用呢,等正室進門,還不是一樣的下場。

  「姑娘可憐她,她卻不可憐姑娘呢,事事都跟咱們爭高低。」

  「就算要爭也是明天的事了,今天先好好歇歇,我實在睏倦,睡了。」

  衛嬋沉沉睡去,不一會兒,鼻息就變得綿長粗重,紅硯也慢慢睡著了。

  睡不著的,只有謝懷則。

  尤其是,這個他都不怎麼叫得出名字的丫鬟,穿著清涼在他面前走來走去,這一回她倒是長了記性,不敢直接撲上來幫他寬衣解帶,可眉目含情,含羞帶怯的模樣,一直在暗示他。

  謝懷則感覺,自己被當成了傻子嗎,還是什么女人對他來說都可以,他又不是那些紈絝子弟,什麼香的臭的都往房裡帶。

  他一直在等著,等著衛嬋進來,送點東西,暗搓搓的破壞他跟這個女人的相處,然而一直等到全院熄燈了,都沒等來。

  想見的人沒來,不想見的人卻一直在眼前走動。

  「世子,奴婢泡了茶,是老夫人送來的丹陽楓露茶,安南送來的貢品呢,您嘗嘗。」綠痕心裡也著急,自己都穿成這樣了,世子卻還是什麼表示都沒有,要是錯過這個機會,以後還不知能不能近世子的身呢。

  可她又不敢像上次那樣去勾引,只能不斷暗示,為了成就好事,她的寢衣特意穿了一件紗質衣裳,在昏黃的燭火下,隱隱半透,裡面的水紅肚兜若隱若現,到底哪裡不好看了,她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世子居然一直冷著臉,看著還有些咬牙切齒的生氣樣子,一直盯著手裡的書也不看她。

  「世子,奴婢,奴婢有件事想說。」

  「有事就說,說不出來就閉嘴。」

  綠痕差點被嚇哭,世子,也太不解風情了:「奴婢,奴婢的名字,是得您恩寵親自改的,這名字,奴婢本不該嫌,可您到底也為奴婢考慮一番,總不能將來外頭人都叫奴婢淨皮姨娘或是皮姨娘吧,好歹您給奴婢改個名字,傳出去實在叫人笑話。」

  謝懷則煩悶至極,手裡的書都沒放下:「你也知道這是恩寵,既是恩寵怎能更改,你也是祖母身邊的丫鬟,一點規矩都不懂嗎,瞧瞧你穿的這是衣服,跟花樓那些花娘似的,你不知羞恥嗎?這麼不懂規矩你回祖母那裡好好學一學,出來別說是祖母調教過的人,是故意給祖母臉上抹黑不成?」

  綠痕愕然。

  然而謝懷則的毒舌還在繼續,他本就不是個脾氣特別好的人,哪怕在外面,面對不斷挑釁的梁小侯,往往一句話就能讓他七竅升天。

  不過是因為那張過於驚艷的臉和偽裝出來的假象,讓不了解的人,認為他性格溫潤如玉,是舉世無雙的君子。

  「上回已經說過你一回,你是沒記性,還是沒腦子?這麼不會伺候,就去好好學學規矩,何必在主子面前礙眼。」

  綠痕已經哭了出來:「世子,不是,不是您說奴婢侍寢,奴婢只是,只是想讓世子高興。」

  他那個小姑娘也愛哭,可每每一哭,就會讓他不由自主心生憐愛,她哭的也好看,眼淚落下來像是一粒粒珍珠,眼圈紅紅的像小兔子,哪像這些女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看著就髒得很。

  「讓本世子高興,你現在就滾出去,我說要你近身服侍了?心裡沒點數嗎?」

  綠痕又被斥了一通,牙根就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還在這跪著作甚,不嫌自己丟人我都嫌,趕緊滾蛋。」

  她捂著臉,跑出謝懷則的屋子,一頭扎進北耳房,趴在床鋪上失聲痛哭出來。

  世子分明生了這麼一張漂亮的臉,為什麼能說出如此狠毒的話,她到底哪裡做錯了,哪裡不如那個凝冬。

  難不成她服侍世子,也要被這樣訓斥,是如何挺過去的啊?綠痕哭的眼圈紅腫,宛如兩顆桃子,第二日紅硯來送湯藥時,卻仍舊強撐著面子。

  綠痕發了狠,甚至在身上擰出幾個紅痕,故意露出來,給別人看。

  要是叫人知道她又沒能侍寢,她可就成了集瑛院最大的笑話。

  紅硯看不得她這幅做派,領子也不知道收一收,故意露出來給誰看呢。

  「淨皮姑娘,您真的侍寢了嗎,要是沒侍寢,您是不必喝這種湯的。」

  綠痕臉一紅,反駁道:「我怎麼沒侍寢,我當然侍寢了,昨夜世子很寵愛我呢,你眼睛瞎了,什麼都瞧不見?」

  「我是瞧不見別的,我只瞧見,世子的床鋪整齊的很,一點都沒亂,我們姑娘侍寢的時候,晚上世子總要要上幾次水。」

  「我侍寢了,我給世子收拾的床鋪,怎麼,你有想法?」

  紅硯嗤笑:「哦,收拾了床鋪,居然鋪蓋都沒換,那就有趣了。」

  衛嬋給謝懷則拿衣裳,卻看見兩人在此對峙:「紅硯這是怎麼了?」


  紅硯滿臉惡趣味,對著衛嬋的耳邊說了些話,衛嬋有些不贊同,但依舊錶情柔和:「若是沒侍寢,這藥傷身,還是不喝的好。」

  綠痕勃然大怒:「誰說我沒侍寢。」

  一把奪過來,咕咚咕咚喝了進去,還拿眼覷著衛嬋:「你別得意,我如今也是世子的人了,你有什麼好炫耀顯擺的。」

  衛嬋不明所以,哦了一聲,搖搖頭也不說話,走掉了,她原本就只是路過,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你去做什麼了?」謝懷則冷著臉,發覺自己這句話實在冷硬,緩和幾分神情,卻抿著唇,不肯給自己找補。

  衛嬋不明所以:「給您拿換的衣裳,今天不是要穿這件鴉青的嗎?」

  謝懷則嗯了一聲,看著為他整理衣裳的衛嬋,她神色如常,似乎並未因為自己寵幸了別的女人而生氣。

  一點都不吃醋,謝懷則察覺到這個事實的時候,心情更不爽了。

  他想了很多,她這麼不在乎他,是因為不喜歡他還是真的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她身份低微,是不配吃醋的。

  可他分明說了,允許她吃醋,她卻依舊淡定的,仿佛被搶走的,根本不是自己的丈夫。

  「這幾日你不必在我身邊服侍了?」

  衛嬋一愣,在謝懷則的吩咐下,讓綠痕接手了為他整理衣裳,佩戴壓襟玉佩的工作。

  他們昨夜成就了好事,綠痕紅著臉嬌羞細心的模樣,這一回反而衛嬋成了局外人,她笑了笑,站在一邊等待指示。

  「你不是身子不適,就歇幾天好了,采荷露什麼的,交給別人去做。」

  衛嬋溫和的笑著:「是,奴婢謝世子大恩,現在奴婢能下去休息了嗎,淨皮姑娘服侍您,也很周到,奴婢也能放心。」

  謝懷則蹙眉,剛想刺她兩句,就看到她有些蒼白的臉,到底咽下話頭。

  衛嬋剛退出去,謝懷則就打開了綠痕的手:「眼睛沒長著,衣服不是整理好了嗎?」

  啪的一聲,綠痕頓時漲紅了臉,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一點小事都干不好,要你何用。」

  謝懷則冷著臉出去,卻見綠痕去了東廂房,不由得皺眉:「你去那屋做什麼。」

  綠痕肩一縮:「這個,這個,是老夫人允奴婢住在這裡的」

  「祖母允的?祖母連這些事都管?」謝懷則冷笑:「你住這屋,凝冬去哪了?」

  雙福小聲的回謝懷則:「凝冬姑娘跟丫鬟們住一起去了。」

  謝懷則眉頭擰的更深:「跟丫鬟們住在一起,成何體統,把西廂房收拾出來,那些給她打的家具都搬出來。」

  銳利的視線射向綠痕:「你還占了她什麼東西?」

  「沒,沒有,奴婢能占什麼東西,這是老夫人允奴婢可以住在這的。」

  謝懷則冷笑。

  雙福插嘴:「淨皮姑娘,你可千萬別騙咱們世子,咱們院子規矩大你也不是不知道,若是您再行差踏錯一步,就算是老夫人,也保不了你了,你占了凝冬姑娘什麼便宜,還是能交代的趕緊交代的好。」

  綠痕昂著頭,就是不肯說實話,還做出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世子就是偏心凝冬,總覺得奴婢有什麼壞心眼似得,可奴婢也之死奉了老夫人的令侍奉世子,素日兢兢業業小心翼翼不敢犯錯,您非要說奴婢有錯,那就是故意污衊奴婢。」


  謝懷則冷笑:「祖母調教出來的人,各個都是人才。」

  他一甩手轉身就走,雙福嘆氣搖頭:「淨皮姑娘,你真是,真是,哎,你好自為之吧。」

  謝懷則黑著臉,到了無人的地方,神色更加憤怒:「你出的好主意,現在她真以為我跟那個女人有什麼了。」

  雙福無奈:「世子,凝冬姑娘如此賢惠大度,還不惹事,將來就算您真瞧上別的女人,娶了正室大娘子,她也會恪守本分,服侍好您和大娘子的,難道不是好事?」

  「正室夫人,她自然不能吃醋,可對這個女人,我說了可以,她卻依舊什麼反應都沒有,她分明就是不在乎我。」

  雙福實在無語,只覺得他們英明神武的世子,怎麼一遇到凝冬姑娘的事,就變得拉雜不清,黏黏糊糊,一點都沒有平日的雷厲風行,反而做什麼都瞻前顧後的。

  而且這倆人前幾天不是剛好,怎麼又開始鬧彆扭。

  一定都是世子的錯,凝冬姑娘那麼老實本分,是不會惹是生非的。

  雙福不禁對衛嬋,還有那個被拿來做筏子的綠痕,產生幾分同情:「世子,您也說了,您是允許凝冬姑娘吃這個女人的醋,可以後您有幾個女人,總不能每一個都告訴人家能不能吃醋,人家又拿捏不准您的心思,您何必這樣,一直讓人家猜。」

  「她在我身邊,就該了解我如同了解自己!」謝懷則仍在嘴硬。

  「上回凝冬姑娘不是也說過,讓您跟她好好說,您不說誰能猜得到呢,奴才看這幾日凝冬姑娘身體似有不適,您這麼一直生悶氣,凝冬姑娘或許還不知道您生氣呢,這又是何苦呢。」

  謝懷則凝視虛空,輕輕一嘆:「你又沒動心記掛的女人,你不懂。」

  雙福翻了個白眼,對對對,他不懂,他是不懂世子怎麼這麼多事,天天跟人家鬧彆扭,前幾天還矢口否認自己喜歡,現在又說動心記掛,簡直比女人還心思敏感。

  衛嬋剛褪下外裳,外頭門就被敲了兩下,甚至直接被推開,一身酒氣的謝懷則,直接走了進來,抱住了她。

  拿著油燈趕來,以為什麼登徒子進門的紅硯,滿臉愕然,最後捂著嘴,還表示自己絕不會偷看。

  「世子,紅硯還在這呢,您快放開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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