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傻愣愣地站著,又茫然地回頭去看傅月辭。
給傅月辭看得急死了。
老看我幹嘛,去啊!
兩人的動靜鬧得不算大,但傅斯淮就是發現了。
他往這邊看過來,疏淡的神情中帶了些許探究。
這道眼神落到身上的時候,卿卿她心一橫,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
小奶團一邊跑一邊哭,直接往傅斯淮的腿上撞去。
她想到哥哥剛才交代的事情,帶著濃濃哭腔的小奶音委屈極了,「嗚嗚,爸爸……」
傅斯淮伸手扶住她,在聽到這個稱呼時神色明顯有一瞬間的愣怔。
但因為性格比較沉穩,所以看起來依舊一如既往的清寒。
但細節的是,他伸手把小姑娘抱了起來,放到了懷裡,抽了張紙巾給她擦眼淚。
有了第一次,剩下的就好接受很多。
卿卿的眼淚像決堤的河水一樣,她窩在傅斯淮的懷中,抬起小臉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爸爸,院長媽媽不是壞人,卿卿也不是,你相信我好不好?」
傅斯淮垂眸,淡薄的眉眼間平添幾分柔和,「我知道,我相信你。」
蕭溯在旁邊滿眼新奇。
上次來的時候小姑娘還在叫叔叔,怎麼短短几天這父女倆的關係就進展這麼快。
沈家那邊,軟軟漸漸停止了哭聲,她只是乾嚎,眼淚流的很少。
看到卿卿被傅斯淮抱在懷裡,她的眼中閃過一抹嫉妒。
好巧不巧,傅月辭剛好看見了。
他皺起眉,怎麼看怎麼覺得沈家這小姑娘的眼神不對勁。
不過在看向卿卿的時候,他是非常滿意的。
小傢伙不錯,挺機靈的,就是哭的聲音還是小。
沈家人慾言又止,特別是沈夫人。
她抱著軟軟,看卿卿的眼神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麼喜愛,而是多了些懷疑。
很顯然,她相信了軟軟的話。
倒也正常,軟軟現在是他們的孩子,他們當然會相信她的話。
就像傅月辭絲毫不懷疑卿卿一樣。
傅斯淮抱著小糰子,沒抬眸,漫不經心的,「既然各執一詞,就把院長請過來吧。」
小姑娘抬起頭感激地看著他,她嗚了一聲,趴傅斯淮懷中,「謝謝爸爸!」
只要院長媽媽來,就一定能證明軟軟是在說謊!
但是軟軟不樂意了,她趴在沈夫人的懷裡,眼中划過一抹心虛。
如果院長來的話,自己上次污衊卿卿的事情一定會暴露,騙她去柴房的事估計也會被抖出來。
想到這裡,她再次嚎啕大哭了起來。
不過這次不是假哭,是真哭。
「我不要!我害怕院長,我不要看見她!」
尖利的聲音讓人下意識皺起眉,心中煩躁。
沈夫人連忙安慰她,不停拍著她的後背,「別害怕啊軟軟,有爸爸媽媽在,她不敢威脅你的。」
軟軟還是哭,哭得撕心裂肺。
整個客廳都迴蕩著她的哭聲。
屋裡的傭人都受不了,悄悄走出去,躲外面尋清靜去了。
「我的天吶,沈家那孩子也太……」
「可不是嘛,聽說跟咱們小姐一樣,是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
「也難怪,不過咱們小姐多聽話懂事,跟那個一點也不一樣。」
「就這樣子剛才還說小姐欺負她呢,依我看啊,誰欺負誰還不一定。」
傭人們在外面議論紛紛。
屋內,蕭溯揉了揉耳朵,實在忍不了了。
「不然你們帶她回去哭吧,我們外人的耳朵也是耳朵啊。」
聽到這話,沈家人神情尷尬到了極點。
身為A市首富,他們到哪裡別人都是客客氣氣的,哪這麼丟人過。
蕭溯是京城人,跟沈家也沒什麼交情,所以說話一點也不顧及什麼。
氣氛沉默了幾秒,沈遇和沈夫人對視一眼,兩人站起來告別。
他們匆匆帶著軟軟離開這裡,出門的時候,沈夫人的臉還是紅的。
雖然她知道軟軟還是個小孩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很正常,也知道這件事不能怨她,可是她看向軟軟的眼神里還是多了幾分埋怨。
當著傅家和蕭家的面,多丟人啊。
這孩子平時在家裡倒是沒這麼愛哭,怎麼一到傅家就這樣了呢。
巧的是,一出了傅家的門,軟軟又不哭了,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可憐兮兮地喊媽媽。
沈夫人心裡更不舒服了,坐副駕上,一直看著窗外,沒理軟軟。
撒嬌無果,軟軟又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沈盡夏。
沈盡夏同樣避開了她的視線,裝著玩手機沒看她。
不是他無情,實在是剛才太丟人,他從小到大還沒在別人家出過這樣的丑。
想到這,沈盡夏腦子裡下意識想起卿卿。
原來在學校里,傅月辭經常夸的那個妹妹是卿卿啊。
卿卿應該是他妹妹的,但是誰知道突然變成軟軟了。
因著教養,他也不好為難一個三歲的小女孩,就是心裡多少有幾分落差。
今天這麼一對比,他更失望了。
傅家。
在沈家人走後,傅月辭走到卿卿面前。
他漆黑的眼眸看著小姑娘,彎腰,臉色稍沉,「卿卿,剛才沈家那個女孩是不是欺負過你?」
傅月辭想到那個女孩的眼神,皺起眉,「你不說的話,我就問你們院長了。」
卿卿有點害怕,她不想給院長媽媽添麻煩。
她小心翼翼地看傅月辭的臉色,見他表情嚴肅,可憐兮兮的喊了一聲。
「哥哥。」
傅月辭不為所動,冷著臉凶她,「快說,你回來那天身上的傷是不是就是她乾的!」
這件事只有傅月辭一個人知道,他問出來之後,傅斯淮和蕭溯一起看向了卿卿。
見大家的視線都在她身上,小姑娘癟著嘴,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點了點頭。
「還真是她,我就知道!」
傅月辭黑著臉,一想到當時那女孩威脅卿卿的眼神,就滿肚子的火。
「所以剛才她還惡人先告狀,怎麼敢的?」
話音落下,傅月辭又問,「她是不是打你了?還是帶著其他孩子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