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錯愕片刻。
不過，當她看清楚宋長生眼睛裡的狡黠後。
她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翠玉鳴鸞瞪大美眸說道：「小小年紀，怎地如此八卦，難道你家長輩沒有教過你，大人的事情，小孩兒別摻和嗎？」
「哈哈哈。」
「姐姐，你看你急了不是？」
「其實你即便不說，我也猜到了。」
宋長生神秘一笑：「姐姐心裏面裝著的那個人，就是之前那個木蔑吧？」
吃瓜似乎是人的天性，宋長生自然也不例外。
他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愛上了吃瓜。
都怪塗山容容，和她待太久了。
自己也染上了這種喜歡八卦的壞毛病。
被一下子戳穿心思的紅眼翠玉鳴鸞，性格格外大膽，她點頭承認：「是啊，沒錯，我就是喜歡他，怎麼了？」
這一次輪到宋長生吃驚了。
她沒想到對方承認的這麼快，性格出乎意料的豪爽。
「姐姐眼光不錯，那個木蔑，人雖然看起來呆呆傻傻了一點，可卻沒有什麼壞心思。」
「而且，他能在數次生死關頭，依舊對姐姐那樣不離不棄。」
「足以說明，他是一個值得姐姐託付終身之人。」
似乎也很是意外，宋長生居然會給木蔑這麼好的評價。
這讓翠玉鳴鸞，表情詫異：「你…真的這麼認為？」
「當然！」
咧嘴一笑。
宋長生露出滿嘴大白牙，笑容陽光燦爛。
短短几句話交談下來，這讓一開始對宋長生有些警惕的翠玉鳴鸞，漸漸少了幾分戒備心。
這就是語言的藝術。
他並沒有一上來，就各種施壓威脅對方。
反而像是婦女之友一樣，從細節入手，一步步瓦解內心防線，最後這才漸漸試圖取得對方信任。
他堅信一個觀點，語言是用來溝通的橋樑，而絕不是作為取勝的武器。
出門在外，朋友也得多多。
不知不覺，二人走走停停，最後來到一處小溪邊。
在夜晚的星空下。
二人坐在河邊。
吹著涼風，一起泡著腳。
忽然，宋長生轉頭看向了坐在旁邊，正在玩水的翠玉鳴鸞，問她：「姐姐，那麼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吧？」
「朋…朋友？！」
翠玉鳴鸞一愣。
「對，就是朋友，單純只是朋友。」
宋長生點頭。
在他看來，模擬的人生太過漫長。
就像是一次旅途。
如果一個人一直獨來獨往，未免也太孤單了。
這也是為什麼，一直以來他在塗山能和塗山雅雅，還有東方月初玩到一起的原因。
面對宋長生的主動示好，始終對人類懷有戒備的翠玉鳴鸞有點遲疑。
總覺得對方別有所圖。
不過她似乎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而且更重要的是，實力差距太大，即便對方真的打算做什麼，以她也是無能為力。
倒不如順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
在皎潔的月光下，她伸出一條更為雪白的手臂：「那以後弟弟可要對姐姐多多關照了哦。」
「沒問題。」
握住對方修長的五根手指，宋長生另外一隻手拍著胸口，保證道：「以後如果有人欺負了你，就報我的名字，對了，還沒告訴你呢。」
「我叫無雙！」
「天下無雙的無雙！」
「總有一天，這個名字會響徹天下，成為天下第一。」
渾身意氣風發。
翠玉鳴鸞也被漸漸影響了。
她滿臉期待道：「那小鬼頭，你可要加油啊。」
「姐姐，期待你成為天下第一的那一天。」
「那我祝你和木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
一夜了無痕。
天生自來熟的宋長生，很快就和翠玉鳴鸞，以姐弟相稱，像是看起來認識了很多年一樣。
夜盡天明。
眼看快要天亮了，他突然在翠玉鳴鸞身上看了好久，最後沒忍住問道。
「對了。」
「姐姐，你雖然看起來經常會笑，也總愛和別人開玩笑，可是我能夠感覺的到，姐姐一直心事重重。」
「是遇到什麼煩惱嗎，如果可以的話，能說說你身上發生的故事嗎？」
終於。
宋長生露出了雞腳。
在漸漸贏得對方信任之後，宋長生這才深入主題。
翠玉鳴鸞語氣感慨：「姐姐身上的故事，一點兒也不好聽，弟弟你確定要聽嗎？」
「確定！」
宋長生毫不猶豫。
聞言，翠玉鳴鸞若有所思。
她突然揚起天鵝般的脖頸，看向遠方，陷入追憶：「那我就與你說說，我身上的故事吧。」
「在多年前，我族的小妖翠玉小曇，也就是我的徒弟，她受到了一個俊俏的年輕男子拐騙，偷偷跟著那個人離開了村子。」
「自從那以後，她就消失了。」
「直到後來的某一天，我在鬼林終於發現了她，那時候的她已經死了。」
「死的很慘，軀體被人製作成了一個藥材販賣。」
當聽到這裡的時候，宋長生心中不忿。
戀愛腦，傻白甜。
遇人不淑，就是如此悽慘的下場。
人人只看見了轉世續緣，人妖相戀的美好愛情，實際上背地裡不知道多麼殘酷。
即便人和妖最後走到一起，哪怕續緣成功了。
換來的卻不過是一世又一世的等待。
遙遙無期。
對於痴情的妖怪來說，很難想像，是多麼的絕望。
這也是為什麼，宋長生會喜歡狐妖小紅娘。
悲歡離合的故事，才能動人心弦。
當聽完翠玉鳴鸞講完身上的遭遇後，太陽已經徹底升起來。
微風習習，帶來了一絲暖意。
宋長生感慨：」原來姐姐這一路上，竟受了這麼多委屈？」
「那些村民販賣妖怪，將姐姐囚禁起來，當真是喪心病狂，取死之道。」
有家不能回，有仇不能報。
難怪翠玉鳴鸞每次看起來心思重重，哪怕再笑，也不過是用笑容掩蓋自己內心的痛苦。
從翠玉鳴鸞的口中。
宋長生揭開了白玉村，真相的一角。
原來這個叫做白玉村的村子，其實背地裡是做著販賣妖怪的生意。
骯髒，醜陋。
拐騙妖怪到村子，然後通過一種特殊的法子，用一種名為聖水的金色液體，浸泡七七四十九天之後。
那原本的妖怪就會死去。
靈魂泯滅，徹底淪落可以被普通人操控的傀儡。
之前遇到的那個丹心子操控妖怪，用的也是這種手段。
很顯然，翠玉鳴鸞也同樣經歷了這樣的痛苦。
當初為了尋找金人鳳報仇，她路過這個村子，本想要討口水喝。
結果就被迷暈放倒了。
不過她運氣好，中途僥倖逃脫掉了。
這也是之前那些村民，為什麼對翠玉鳴鸞一直窮追不捨，想要抓她的原因。
一切的一切。
都可以解釋的通了。
良久。
傾訴，她講完了自己身上發生的故事。
「謝謝你了，今晚能和我嘮嗑這麼久，心裡憋了這麼久，如今總算有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有你這麼一個小鬼頭當朋友，倒也算不錯。」
翠玉鳴鸞莞爾一笑。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宋長生忍不住問道：「對了，這些事情，姐姐不打算都告訴你那個小面瓜嗎？」
「不了。」
「這可是我和小鬼頭你，共同的秘密呢。」
翠玉鳴鸞笑了笑。
「姐姐，要不你跟我走吧？」
突然。
宋長生一句話，直接讓翠玉鳴鸞愣在原地。
不知所措。
「咳咳！」
「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要帶你做一件事情。」
宋長生有些尷尬的撓撓頭。
「什麼事情？」
露出一抹感興趣的興致，翠玉鳴鸞問道。
「走。」
「姐姐。」
拉著翠玉鳴鸞，宋長生語氣一頓：「我帶你去殺人！」
「殺人？」
翠玉鳴鸞美麗的容顏，再次一愣。
對此，宋長生根本沒有半點猶豫，繼續拉著她就走。
一邊走，一鳴不平道：「當然是報仇啊。」
「那些傢伙，把姐姐你害的這麼慘。」
「我既然把姐姐當成了朋友，那你的仇，順便就讓我來幫你報吧。」
宋長生的話。
讓翠玉鳴鸞內心感動。
半響，她撩起自己額頭的一縷髮絲，語氣調侃：「小鬼頭，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突然對姐姐這麼好，該不會真的別有所圖吧？」
「比如呢？」
宋長生反問。
「饞姐姐的身子？」
翠玉鳴鸞認真道。
微微錯愕之餘，宋長生想起了她的本體水蛭精，忍不住噗嗤一笑：「哈哈，姐姐，你還真是愛開玩笑。」
…………
半炷香後。
二人就來到了白玉村前。
當宋長生帶著翠玉鳴鸞大搖大擺走進村子，本想要幫她出一口惡氣的時候。
誰知，眼前的一幕。
直接把宋長生給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