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壺大師真乃高人啊,小人看您第一眼直感四個字—仙風道骨!」
丞相府的牛管家進茅山屋,看到元妙第一眼張口就夸,配合信服又崇拜的神態,一下就拉近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只是,他認錯人了。
元妙愣住,意會過來他跟自己說話,連忙擺手:「懸壺是我師叔,裡邊請。」
打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牛管家首次滑鐵盧。
他尷尬的笑了笑,心中驚嘆,元妙看上去氣質非凡,目光如炬,竟不是懸壺!
等他見到林清禾後,她的年紀讓他有些失態,容貌跟氣度更是令他自慚形穢,不敢抬頭直視。
得知牛管家的來意後,林清禾嗯了聲:「今日已經看過一個了,明日吧。」
「懸壺大師,我家小姐過幾日就要參加花神節了。」牛管家有些急,他殷切的望著林清禾,脫口而出,「我家夫人說只要您治好我家小姐,捐贈一萬兩給清山觀祖師爺塑金身。」
林清禾眉頭一動:「什麼?」
「我家小姐過幾日要參加花神節……」
「後一句。」
「一萬兩給祖師爺塑金身。」
「帶路。」
她擔心丞相千金。
絕不是因為錢。
牛管家還沒反應過來,林清禾已經出了茅山屋。
他面色一喜,急忙跟上。
來到丞相府,入目一張張愁眉苦臉,見到林清禾,以范丞相王氏為首,紛紛側目看過來。
「懸壺大師。」
范丞相越過林清禾,直奔玄妙。
被一國之相握住手的元妙直發虛。
他不是啊!
牛管家一拍大腿,他又慢了半拍,該趕在大人之前開口的。
「大人,這位才是懸壺大師。」牛管家輕咳聲,恭敬指向林清禾。
元妙訕訕笑。
一時間,相府上下都看向那個仙氣飄飄,有一張漂亮臉蛋又帶著疏離清冷氣質的林清禾。
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范丞相急忙退到林清禾面前作揖:「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
見識多廣的范丞相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態度倒是謙和。
王氏聲音哽咽,期盼的望著林清禾:「懸壺大師,您一定要救救裊裊,她………」
王氏難以啟齒。
「帶我去宋小姐的閨房吧。」林清禾十分善解人意,直接開口。
此事不宜太多人知曉,進芙蓉苑的只有林清禾和王氏,范裊裊的婢女。
元妙跟來那是因為,他想感受進相府的感覺。
接二連三被錯認,元妙很惶恐,他不會遭到林清禾不喜吧。
范裊裊昏睡在床榻,面色蒼白,閉著眼也能感覺到她身上的萎靡之氣。
林清禾在旁側觀察,下一瞬只見她側身夾住被子,身子朝前屈起,嬌吟聲溢出,一聲接著一聲,又魅又嗲。
若是有外男在這,骨頭都得酥。
王氏跟她的婢女都是心肉一跳,下意識去看林清禾,面色有些難堪,見她沒露出鄙夷的神態,這才安了安心。
「還不出來!」
林清禾喝了聲,右手大拇指與食指對著范裊裊合攏往後一拉,一縷魂魄從她體內脫出。
王氏跟婢女只感覺到一股涼颼颼的風,什麼也看不見,聽著林清禾的話,頭皮發麻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大師,我兒是被邪祟上身了嗎?」王氏即使害怕,事關親生女兒還是鼓足勇氣往林清禾身邊湊,顫聲問。
林清禾注意到她的動作,眸光微閃嗯了聲,也可以這麼理解。
「小道士還沒多大吧,管我的事幹嘛?我沒想傷她的性命,你哪兒來回哪兒去。」
女魂魄長得倒是令林清禾有些意外,明媚皓齒,五官周正,不像是會幹出這等事的人,不……魂。
突然被抽離開范裊裊的身體,女魂魄十分不悅,橫眉冷對林清禾。
「陰陽相隔,你附她身,她會越變越虛,不出三月,必亡。」見女魂魄看宋裊裊的神態充滿愛意,林清禾輕嘆聲,「你們什麼關係。」
「自然是愛人。」聽到繼續附身,范裊裊會死,女魂魄神色突變,她抿唇吶吶道,「可不這樣,我們如何在一起。」
林清禾道:「陰陽相隔,註定不能在一起。」
「胡說!她答應過我死也要在一起!」女魂魄大怒,張牙舞爪朝林清禾撲去,「所有阻止我們在一起的人都得死!」
在外邊等著的元妙看見芙蓉苑上空突然騰升起來的鬼氣,他噌的起身。
范丞相急忙跟著起,順著視線看過去,什麼也看不出來:「可是有何不妥?」
元妙重新坐下安撫:「無,有我師叔在,大人放心。」
王氏只感覺的到一股陰涼風在屋內亂竄,結合林清禾的動作,她猜測是在互斗,若不是親眼所見,她是真不敢相信世間竟真有鬼魄。
就在林清禾要將女魂魄收進瓷瓶時,床上的范裊裊醒了,目光直看她手中瓷瓶,虛弱喊了聲:「傾君。」
此聲一出,王氏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