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短促的兩聲敲門聲,卻猶如敲在司桐的心尖上。
她聽出來敲門的是郁寒深,沉穩而有節奏,隨後,響起男人磁性威嚴的嗓音:「開門。」
李欣正用肩膀抵著門,手上也握著門把手,想好了不管外面說什麼都不開,冷不防聽見郁寒深帶著命令的口吻,手一抖,下意識就聽從指令開門。
門剛拉開一道縫,季念念及時阻止,『嘭』地推上門,啞著嗓子問:「欣姐你幹什麼?」
李欣猛然醒悟,懊惱地敲了敲腦袋,她在幹嘛?人家就說了句『開門』,她就被拿下了,比那幾個被紅皮箱子拿下的廢物更沒用。
但是想到郁寒深就站在門外,她一陣氣弱,吞了下口水,才勉強開口:「那個……誰在外面敲門?」
「郁寒深。」
李欣感覺有座山壓在背上,硬著頭皮又問:「敲門幹什麼?」
「娶司桐。」
司桐聽到這三個言簡意賅的字,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心跳不爭氣地變快。
門邊,李欣又說:「進門可以,但是要接受考驗。」
郁寒深慢條斯理地問:「什麼考驗?」
李欣深吸一口氣:「先來一百個伏地挺身看看體力。」
她說完,張夢玲朝她豎了個大拇指,昨晚四個人頭靠頭商量今天誰來當這個堵門的領頭人。
張夢玲和李曉萱都不敢做這齣頭鳥,唯一不怕郁寒深的季念念嗓子發炎啞了,說不出話來,最後這項艱巨的任務就落到李欣的頭上。
李欣說完就屏住呼吸,生怕這話會惹這位郁家掌權人不悅。
不過,她預想的最壞的結果並沒發生,門外,響起男人平靜穩重的聲音:「不開門,怎麼看我做沒做滿一百個?」
這是答應了。
張夢玲一喜,推了推李欣的胳膊催促:「快開門,還沒見過三叔做伏地挺身什麼樣。」
李欣不疑有他,把門打開。
只是,門一開,外面站的不是郁寒深,而是傅宴凜。
李欣下意識要關門,傅宴凜眼疾手快地伸手撐住門板,一雙桃花眼流光瀲灩地彎著:「別急著關門啊,美女們。」
他本就長得一股妖冶氣,加上常年流連花叢,深知什麼樣的表情和眼神能叫女人為之著迷。
他沖攔門的女孩兒們這麼一笑,笑得女孩兒們眼都直了,就連見慣了哥哥們美色的季念念都愣了一下。
傅宴凜趁機一把將門推開,抬腿就要往門內擠。
季念念最先回神,張開雙臂攔著不讓他進,拿腳挨個踢了下另外三個人。
李欣和張夢玲、李曉萱這才回神。
李欣覺得丟臉死了,之前還信誓旦旦不讓司桐被輕易娶了去,這會兒差點迷失在敵方的男色之下。
她心虛地去看司桐,卻見司桐的目光已經跟門外的郁寒深粘上了。
郁寒深身上穿著金銀線繡龍紋的褂袍,胸前由金銀兩色繡出的五爪龍威風凜凜,更顯出他位高權重的氣勢,往那一站,霸氣俊美。
二八分背頭打理得一絲不苟,薄唇微勾,漆黑的視線正穿過喧鬧的人群,直直落在司桐身上。
司桐第一次見他穿這樣的衣服,好看得叫人心跳加速,對視片刻,她有些招架不住,臉頰浮上兩抹紅暈,垂了垂眸避開男人過於幽深的眼神。
李欣見郁寒深那身威嚴不可犯的氣場,沒膽量去質問她,只得把矛頭指向眼前這個笑得勾人的伴郎。
「新郎不是答應了要做伏地挺身?難不成要說話不算話?這我們可不能讓你們進去。」
傅宴凜:「他可沒答應。」
李欣皺眉:「怎麼沒答應?新郎不是說不開門不知道他做沒做滿一百個?所以我們才開門看他做。」
「他只是說你們不開門看不見他做伏地挺身,又沒說你們開門就做給你們看。」傅宴凜說著,眼睛看向房間裡,站在司桐身邊的郁書禾。
郁書禾對上他的目光,頓時如受驚的小鹿,轉開視線不算,還背過身去。
傅宴凜很奇怪,以前兩人關係很不錯,每次見面都文文靜靜地叫他一聲傅二哥,後來也不知怎麼地,看見他就躲,話都不跟他說。
「……」李欣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郁大老闆居然不聲不響給她挖了個坑。
老奸巨猾啊簡直是。
正打算換一個更難的挑戰,非得讓伴郎團吃不了兜著走,另一位伴郎舉著一個紅色皮箱子,笑眯眯地開口:「各位,看這是什麼。」
莫煦北邊說,邊打開皮箱上的兩個按扣,隨著『啪啪』兩聲輕響,箱子打開,露出裡面碼得整整齊齊的紅色鈔票。
「一箱一百萬,數量有限,先到先得。」莫煦北身後跟著七八個年輕男人,每個人手裡都提著兩個這樣的紅色皮箱。
多少?
耳邊頓時一陣尖叫。
李欣大腦都沒反應過來,人已經沖了過去。
一陣七手八腳之後,李欣懷裡抱著沉甸甸的紅色皮箱,等她從亢奮的狀態下回神,暗道不好,回頭一看,嫁房門口空蕩蕩的,哪還有半個人影堵在那裡?
郁寒深領著伴郎團暢通無阻地走了進去。
李欣對上司桐帶笑的眼,心虛得不行。
之前還說樓下的人都是廢物,結果自己也沒扛住。
誰知道紅箱子裡裝的是一百萬,這誰能扛得住?難怪樓下那兩道關卡失守那麼快。
李欣喜滋滋地掂量了一下,將近三十斤,真沉。
發財了發財了。
表舅在院子裡看見堵院門的人得了百萬紅包,就眼饞得很,跟著到樓上來,見所有堵門的人都得到了紅包,跟在伴郎後面提紅皮箱的青年人手裡,還剩幾個皮箱。
躊躇了片刻,還是沒忍住內心的貪婪,厚著臉皮上前:「紅包給我一個,我是……」
他想說他是新娘的表舅,可是不等他說出來,青年就直接把皮箱遞過來。
得到的太容易,倒是把表舅弄得一愣,「你也不問問我是誰,就給我,不怕我騙錢啊?」
青年一副無所謂的口吻:「表叔交代過,到了新娘這兒,紅包管夠,不管誰要都得給,你還要嗎?這些都給你,我提得胳膊都酸了。」
表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