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被嚇得一夜沒睡,在佛堂里打坐了一夜,第二天眼睛下面還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劍蘭沒想到,南蕭王真的進宮了,她有些怕自己會穿幫。
不過,對於南蕭王的吩咐,她也不敢忤逆,只能應下聲來照做。
「麗妃娘娘正在寢宮休息,王爺請跟奴婢來。」
南蕭王跟在劍蘭的身後,抬腳走進了麗妃的寢宮裡。
彼時,麗妃正坐在書桌前,低頭在寫書法。
她一整夜心神恍惚,只有坐在這裡練練書法,才能暫時靜下一點心來。
麗妃並未抬頭,但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了劍蘭帶了一個侍衛進來。
她當即黑了臉色,斥責道:「劍蘭,你還懂不懂規矩,沒有本宮的允許,誰讓你把侍衛帶進來的?」
劍蘭還沒說話,南蕭王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怎麼,現在本王想見你一面,竟然還要學規矩嗎?」
麗妃聽到聲音,嚇的手一抖,指尖的毛筆也滑落了下去,墨跡染黑了下面的宣紙。
她快速抬起頭來,看向面前的侍衛。
眼前是一張陌生的臉,對方長相周正,模樣三十歲左右的樣子,體型跟南蕭王幾乎相差無幾。
麗妃幾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南蕭王定是戴了人皮面具,冒充侍衛進的宮。
別的不說,劍蘭是見過南蕭王的,她總不可能隨便將其他人帶進來。
麗妃趕忙站起身來,走到了南蕭王的面前。
她略帶緊張的問道:「政郎,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來了?」
她明明記得。昨天夜裡,南蕭王來過自己的寢宮一次,逼她吃滑胎藥來著。
麗妃以為對方已經出了宮,沒想到,今天他竟然又換了一身侍衛的衣服,來未央宮找自己。
她心裡說不緊張是假的。
南蕭王覺得麗妃的問題問的很奇怪,他明明是第一次來,什麼叫又來了?
不過,他也沒有追究,而是說道:「聽說你懷了皇兄的孩子,這麼大的喜事,本王當然得進宮來給你賀賀喜。」
麗妃:「……」
她哪裡聽不出來,南蕭王說的是氣話。
對方臉上越是雲淡風輕,就代表他心裡越生氣。
麗妃趕忙說道:「政郎,不是這樣的,你聽我給你解釋。」
「我也不是故意背叛你的,而是景陽帝他太過無恥,給我的水裡下了藥。」
「等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失了身,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南蕭王聞言,冷笑了一聲。
「這二十三年你都未曾失身,怎麼又老又丑的時候,卻反而失身了呢?」
麗妃:「……」
麗妃:「!!!」
又老又丑這四個字,猶如一道驚雷,炸在了麗妃的頭頂上。
她有些呼吸不暢……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在南蕭王心目中的形象,是美艷不可方物的。
而南蕭王也經常當著她的面,誇獎她身材好漂亮。
何曾想,現如今對方竟然當著她的面,說她又老又丑。
麗妃心裡備受打擊,劍蘭趕忙湊近她說道:「麗妃娘娘,王爺他不是這個意思。」
「他現在在氣頭上,所以說的話才口無遮攔,等心裡的氣消了就好了。」
話雖如此,劍蘭的心裡卻在暗爽。
任何人罵麗妃的話,都不如南蕭王的一句又老又丑,對她的打擊大。
要不是怕兩人在未央宮吵起來,揭露了她昨天夜裡假扮南蕭王嚇唬麗妃的事,她都不願意來插手這件事。
麗妃聽了劍蘭的話,心裡稍微感覺舒服了一點。
她的美貌可是連景陽帝都抗拒不了的,她怎麼可能又老又丑呢?
南蕭王此時此刻,也的確是在氣頭上,所以麗妃便當做他在說氣話。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輕哄道:「政郎,你聽我跟你解釋。」
「我雖然懷了景陽帝的孩子,但是我心裡愛的人卻只有你一個。」
「我不是沒想過把這個孩子打掉,但是有這個孩子在,景陽帝就會對我多一分榮寵和寬容,我就能幫咱們的兒子多說點好話,爭取讓他早日從東宮裡放出來。」
南蕭王看向麗妃,就像看傻子一樣。
「你在景陽帝的面前,幫皇后的兒子說好話,你覺得他是傻子嗎?」
「如今駱君鶴已經好了,你肚子裡又懷了一個景陽帝的種,再加上他對你格外偏寵。」
「如此一來,只會讓那些外人覺得,駱君鶴再得一個助力,將來太子的光環都不一定壓得住他。」
麗妃聞言,趕忙說道:「不會的,政郎,景陽帝他根本就不喜歡駱君鶴,他不可能將皇位傳給駱君鶴的。」
「只要在身世沒被拆穿之前,咱們想辦法將駱君鶴除掉,那麼皇位依舊是太子的。」
「政郎,你相信我,咱們離目標已經不遠了。」
「對於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麗妃說著,低頭看向了她的小腹,她伸手摸了摸,目光突然變得兇狠了起來。
「這個孩子,我會想辦法將他打掉的。」
「只不過,你要再給我一點時間,等太子從東宮放出來,我不再需要去景陽帝旁邊吹枕邊風的時候,我就吃滑胎藥將他打掉,好不好?」
南蕭王看向麗妃,陰沉的眸光眯了眯。
他質問道:「你當真沒有對景陽帝動心?」
麗妃趕忙說道:「沒有,我恨他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對他動心?」
「在我的心裡,愛的人就只有你一個,難道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感情嗎?」
南蕭王眸光動了動,他並不是很相信麗妃的話。
對他來說,戴綠帽子這種事情,可謂是奇恥大辱。
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麗妃。
但此時此刻,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在駱景深還沒有正式坐上皇位之前,他還需要麗妃來幫襯自己。
南蕭王在宮裡並不是沒有安插眼線,但是那些人基本上都不能近景陽帝的身。
唯獨麗妃可以。
想到這,南蕭王心裡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上前幾步,將麗妃摟在了懷裡,溫聲說道:「你為本王生兒育女,還做了這麼多事,本王當然信你了。」
「不過,事已至此,咱們只有最後一條路可走,就看你願不願意配合本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