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頭這番話，倒是十分有理。
這讓白羽對所謂江湖，有了更清楚的認知。
好在他本就不想闖蕩江湖。
在義莊裡苟到天荒地老不好嗎？
可莽子不同，他喜歡一條道走到黑。
莽子的莽就是這麼來的。
第二天，他就和義莊眾人告別，義無反顧地踏上了江湖路。
莽子走了，眾人起初還有點不適應，但是最終還是習慣了。
義莊又招了新人，這次開了十個名額。
老規矩，九個吃空餉的，一個真正幹活的。
這次進來的新人姓王，是個頗為機靈年輕人，榮獲外號「小王吧」。
時間緩緩流淌，流過院子裡的大樹，枝頭青葉漸黃。
不急不躁，歲月靜好。
白羽每天送葬、練拳、偶爾去黑市賣一次養精散。
一個月就賣二十包，賺二三兩銀子，絕不貪多。
江城不比桃花村，強者如雲。
在村子裡，一品武者可以橫著走。
在小縣城，三到六品的氣血武者已經是頂尖高手。
但是在江城這種數一數二的郡城，七品以上神變武者都不在少數。
一個低階武者，如果賺了太多銀子，很容易莫名其妙消失。
細水長流才能走得更遠。
這天早晨，白羽服下一包養精散，開始練拳。
青龍探爪！
朱雀展翅！
白虎嘯林！
玄武歸海！
四象五行拳的四式練法被白羽來回演練。
忽然間，他有種水到渠成的感覺，對這門拳法又生出了全新的感悟。
四象五行拳終於再進一步。
【四象五行拳：融會貫通（0/10000）。】
他的資質也提升了3點，從5升到了8.
甚至因為資質提升，他對其他的功法也有了新的領悟。
白羽心中歡喜，趁著這股感悟，不斷演練拳法。
一趟拳架練完，渾身氣血翻湧，毛孔舒張。
雙臂上下，都泛著瑩瑩的光澤。
現在，每練一趟拳法，大概能增加0.1氣血，0.5的熟練度。
白羽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三品淬皮境，以氣血淬鍊皮膜，刀砍不透。」
「現在兩臂的皮膜已經淬鍊完畢，該換其他部位了。」
淬皮，是個水磨工夫。
得消耗海量的氣血，不斷沖刷淬鍊，才能大大增強皮膚的防禦力。
通常來說，其他武者，要麼選擇走捷徑，只重點淬鍊關鍵部位，其他地方都草草敷衍。
要麼施展鈔能力，用藥水丹藥輔助，加上特殊的煉皮功法。
像白羽這樣，憑藉普通功法，純粹靠澎湃的氣血淬鍊，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好在，白羽有葬世錄，有養精散，能夠獲得源源不斷的氣血加持。
「要是有一門淬皮的功法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沒有也不必煩惱，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們長生者有的是時間。」
白羽收拾了一下，把雙臂遮得嚴嚴實實的。
照例到正廳準備送葬，卻發現林九道長已經在正廳了。
「九叔，今天這麼早啊。」
林九道長笑道：
「特意等你的，今天的活計交給小王吧，你隨我出趟活。」
林九道長是江城有名的陰陽先生，經常在外面接些白活，通常都是比較棘手的事。
比如誰家的女人穿著紅衣自殺，誰家的小孩死後怨氣不消，誰人家宅不寧。
在這方面，林九道長可是宗師級別的存在。
據說有人親眼看到過他處理屍變的屍體。
往常，他需要助手，都是帶著莽子前去。
如今莽子不在了，就找上了白羽。
白羽也不由得有幾分好奇，問道：
「九叔，到了那我需要做什麼？」
林九道長笑道：
「也沒什麼大事，無非幫著遞些東西，打打下手，貼貼符紙。」
「你氣血強壯，陽氣旺盛，有鎮煞之效，站那配合就行。」
說著，他又嘆了一口氣：
「可惜了，論氣血旺盛還得是莽子，他本來該吃這碗飯的，可惜可惜。」
林九道長本來有意收莽子為徒，還在考察階段呢，莽子就行走江湖去了。
白羽笑道：
「莽哥行走江湖，說不定能有大出息呢。」
林九道：
「不說這些了，這次要去給黑狼幫的鐵狼護法化煞，據說他死後出了點古怪，報酬一定不低。」
「你收拾一下隨我出發。」
白羽心中大喜。
黑狼幫有金銀銅鐵四大護法，每個護法都是五品以上的實力。
能送葬一個五品武者，對白羽來說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連忙點頭：
「好，我隨時可以出發。」
於是乎，二人便一前一後，趕往了江城。
每次到了江城，白羽都不由得感嘆這裡的繁華。
車水馬龍，摩肩擦踵。
兩旁的酒招子迎風飛揚，叫賣聲不絕於耳。
路過煙柳巷，鶯鶯燕燕歡聲笑語，脂粉香氣撲面而來。
如果不是囊中羞澀，白羽都想進去批判一下。
二人一路前行，到了一處寬敞的小院。
看見林九道長前來，一個風韻的美婦穿著孝服，哭哭啼啼地上前迎接。
「林道長，你可算來了。」
「我家那沒良心的，就這麼拋下我們孤兒寡母。」
「他走都走了還不安生，晚上靈堂里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還總會無緣無故地刮陰風。」
林道長面不改色道：
「這可能是回煞了，夫人有請過其他人來看嗎？」
美婦抹著眼淚：
「怎麼沒有，昨天上白龍寺請了一隊大和尚來念經。」
「念著念著一個和尚就栽倒在地，其他和尚慌了手腳，把他背了回去。」
林道長這才有了幾分凝重：
「看來煞氣很重，夫人請帶我進去看上一看。」
那美婦忙不迭答應，帶著二人進了靈堂。
一進靈堂，白羽就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外面明明掛著大太陽，這靈堂里竟然冷得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再看死者，面色蒼白，雙目圓瞪。
死者正臉上方，樓板上竟然聚了一灘水。
「煞氣化水！」
林九道長面色微變，取出一張黃符。
兩指一搓，那黃符竟然無風自燃起來。
道長將黃符扔出去，燒到一半，黃符直接熄滅了。
「夫人，鐵狼護法的煞氣太重了，怕是不好解決。」
美婦又哭哭啼啼地哀求：
「林道長，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們孤兒寡母啊。」
「這死沒良心的，往後的日子我們該怎麼過啊。」
林道長也不廢話，當場吩咐了一番，讓人準備公雞血、硃砂、黃紙等物。
然後書符念咒，畫了一疊黃符燒了。
緊接著又取出桃木劍，在靈堂踏罡步斗，像練武一般操練了一翻。
還真別說，經過他這麼一翻唱念做打，靈堂中再也沒那麼涼氣透骨了。
白羽在一旁打下手，一邊暗嘆這林道長果然有點本事。
他抽空看了一眼葬世錄。
【送葬目標：齊勇。】
【身份：黑狼幫鐵狼護法。】
【年齡：39。】
【修為：武道五品。】
【送葬參與度：8%。】
【普通獎勵：氣血+188，生命經驗+888。】
【可選獎勵：刀法經驗、鐵衣功、瘋魔刀法、摧碑腿、黑狼心法(殘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