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的浪濤裹挾著歲月之力湧向四方，整片歲月汪洋都在震動，那歲月洪流更是沖向了歲月長河。
歲月長河九大天關只在一瞬間便是被衝破。
所有的永恒生靈都在顫慄。
這一戰持續了九萬年！
秦長生一手持劍，站立於歲月汪洋之中，他的身軀已經千瘡百孔，整個人的氣機就像是一盞搖曳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油盡燈枯！
達到了秦長生的極限，這也是秦長生有史以來最艱難的一戰。
在他身周，四大歲月掌控者佇立，他們的情況也同樣如此，歲月之力在他們身上不斷流散，甚至都無法凝聚了。
其中東天歲月掌控者更是缺了半個身子，歲月的殘光凝聚在他的一側身體上，又在不斷的被劍意磨滅。
任是身融歲月，不死不滅的身軀在這一刻都達到了極限。
可即便如此狀態也沒有永恒生靈敢覬覦他們。
「你立足於歲月之上，卻以物質大道與我等一戰，這便是你們封天一脈所謂的封天布道嗎？」
「離不開歲月，談何布道。」
「我等皆生於歲月長河，源於歲月長河，歲月從來都是歲月長河之中唯一大道，你等卻企圖將物質之道融入歲月長河，是在滅道。」
他們看著秦長生，冷漠道。
秦長生淡淡的看他們。
「滅道？」
「何為道，萬千大道留其一，只尊歲月，滅絕人慾，便是你們的道嗎？」
秦長生的話在整個歲月汪洋中響起，讓無數的永恒生靈為之震動，無盡歲月來還是第一次有人質疑歲月大道。
「冥頑不靈！」
四大掌控者皆怒道。
「殺！」
波瀾再起，北天歲月掌控者一拳落下，萬千時光湮滅，整片歲月汪洋都在陷落，秦長生一拳迎了上去。
「萬道混沌拳！」
混沌的力量凝聚於一點，周圍又有無數的大道真意浮現。
「轟——」
一拳，仿若星辰爆炸，恐怖的漣漪席捲歲月汪洋，周圍不知有多少永恒生靈泯滅其中。
秦長生的身體被洞穿，北天掌控者同樣如此，還未恢復的身體直接被打碎，藉以歲月之力才能勉強站定。
「你沒有機會的。」
「修行到如今境界不容易，何不廢掉你身上的那些小道，只留歲月大道，與我一般做這歲月掌控者，盡享永生。」
另外三大掌控者的攻擊隨之而來，並無什麼神通道法，只是一拳一掌，只是如此便是能碾滅一切。
秦長生硬扛了三大掌控者的攻擊，被打出數萬米。
歲月汪洋中的數萬米，若在物質世界中那便是無盡遠，一個混元道仙窮盡一生都飛不出這麼遠的距離。
汪洋震動，秦長生被砸入了萬米汪洋之下，恐怖的波濤席捲四方，讓永恆霸主都為之顫然。
「九萬年了，你見過那些所謂封天一脈的人嗎？」
「有人來助你嗎？」
「何必執著。」
無盡的歲月之力凝聚，化作了一道傾天長矛。
然後將秦長生整個身體都釘在了汪洋中。
「輸了嗎？」
天元子死死的盯著那倒在汪洋中的身影，顫然道。
他本不是玄秘之主的對手，但最後他明悟了秦長生說的道，置於死地而後生，贏得了這一戰。
封天一脈，他此刻應該也算吧。
他攤開掌心，有一縷寒冰凝結而出，瞬間又消散，除了歲月大道，他又拾起了曾經的道。
就像是在逆修。
悟了歲月大道，再回頭感悟曾經的道。
「你帶我走上了這一條路，你若是都死了，那還有人能印證這一條路，還能有人帶著如我這般的人前行嗎？」
他說道，不自覺的竟是走向了秦長生倒下的地方。
悟了，他也明白了自己曾經到底缺失了什麼。
隨著不斷地吸收歲月之力，漸漸地與整個歲月長河相融，他的七情六慾也在漸漸消失，所謂永恆，也是牢籠。
一朝醒悟方覺難能可貴。
「公子，醒來吧……」
他太渺小了，以至於四大掌控者都沒有將他放在眼裡，任憑他呼喚著已經似乎昏迷的秦長生。
「是跟著他來的那個永恒生靈，也淪落了，逆轉修行之路，把過去的物質之道又重新拾了回來。」
「愚蠢！」
他們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冷漠的道。
在他們看來勝敗已定，在這一片汪洋之中他們就是無敵的，秦長生倒下了，便沒有了站起來的機會。
只是當他們要出手結束這一切的時候那個倒在汪洋中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並且還露出了一抹笑容。
「無礙，只是累了，小憩一下。」
他說道，天元子看著這一幕都愣住了。
只是累了？
破碎的身軀，就像是拼疊起來的一般，周圍的歲月之力不斷湧來，無時無刻的在摧毀他的生機。
他竟然還能笑。
「還能有機會嗎……」
看著秦長生，他又看向四大掌控者，猶豫了一瞬，說道。
秦長生點頭。
「有。」
只一個字，秦長生從汪洋中站起，歲月大道在腳下涌動，混沌之光籠罩四方，又有無數大道涌動。
他的瞳孔中更是有一個個的世界衍化、毀滅。
一劍！
整片汪洋都是一滯。
四大掌控者中的東天歲月掌控者身形一顫，下一刻整個身體崩滅，秦長生穿越歲月汪洋而來，萬千大道以混沌大道為源，竟禁錮了這一方歲月。
東天歲月掌控者竟直接被斬斷的生機。
「不對，救他！」
三大掌控者出手，然而已經來不及了，秦長生身形縮小，化作了一道流光，帶著天元跨越時空，衝出了這一片汪洋。
而在這途中秦長生的意識也在漸漸模糊，那一劍已經是他沉澱了九萬年，破釜沉舟的最後一擊。
好在他賭贏了。
東天歲月掌控者隕落，得到了一大筆屬性點，再加到悟性一欄上，他本已經死去的身體短暫的復甦。
讓他得以逃出。
「追！」
北天歲月掌控怒道，追殺而來，浩瀚的氣息引得整片汪洋顫動。
天元子看向了秦長生。
「公子，我們去哪裡？」
「前方。」
前方，天幕之下，一個龐大的圓體出現，不大，卻沉澱著讓天元子都感覺頭皮發麻的氣息。
其中仿佛有比歲月掌控者還要可怕的氣息，還不止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