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合作顯然並不愉快。
百眼被執劍人用五行飛劍給鎮壓了。
秦澤覺得百眼的話漏洞百出。
只要有一個「純潔之人」便可以完成這個任務，並不一定非要是荒老爺。
機械之神不是也完成了「質壁分離」嗎？
而且百眼那時的權柄顯然極為完整，許是還沒有降臨眾神之地的緣故，並沒有遭到大削和閹割。
在秦澤看來，恐怖的時間權柄，掏靈簽那種憨批的魂珠，易如反掌。
秦澤不禁感慨：「都心懷鬼胎啊。」
畫面一轉，荒老爺以閉關的名義來到了起源之地。
因為他發現，只有在這裡可以隔絕時間的窺探。
一條清澈的小溪邊，荒老爺手腕一翻，一個白色光點飄在了他的掌心上。
這是他在最後一刻回手掏出來的。
那時的百眼早已經逃之夭夭，並不知曉。
荒老爺用另一隻手的手指在上面輕輕點了一下，光點擴大成半透明光團，裡面有無數線條彼此纏繞流轉。
「這……」
荒老爺滿臉震驚，像是看到了某種大恐怖。
足足過了幾分鐘，他臉上的表情才逐漸舒展開。
「結果竟是這樣嗎？」
荒老爺輕輕吐出了一口濁氣。
旋即，他握緊右手，光團也隨之消失，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
傻鳥白白在溪水中跳來跳去。
看著荒老爺在對一個光點發呆，覺得他大抵是沒救了。
畫面再次一閃。
又是荒老爺和百眼的對話。
高塔之上，老荒對百眼道：「我又成神了。」
百眼說：「你的雜質還沒有清理乾淨。」
「他們不死，你一直都是不乾淨的。」
荒老爺道：「我有一個計劃。」
百眼好奇：「什麼？」
老荒解釋說：「女神說，你們死了之後，規則會歸位。」
百眼嗤笑：「歸個屁位！」
老荒繼續道：「我知道他說的話是假，但現在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一下。」
百眼問：「你想讓我怎麼配合？」
老荒笑了笑：「很簡單，你假裝被我鎮壓。」
「不僅是你，還有其他混沌柱神，我會對女神說，用五行飛劍將你們全部鎮壓。」
「待我得到了女神的魂珠後，再放出你，屆時你只需把魂珠給我即可。」
百眼的手伸不進起源之地，所以老荒和女神在裡面的對話他都不清楚。
見百眼沉默，荒老爺繼續道：「整個計劃的最後一哆嗦了，你可千萬別掉鏈子。」
許久後，百眼開口：「行，我配合你。」
「無論生命女神對你說了什麼花言巧語，都絕對不能相信。」
老荒點頭：「那是自然。」
畫面回閃，二代星門終究是沒能守住，再次崩碎。
荒老爺對劍匣小姐道：「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你和你的孩子需要暫時分別，可以嗎？」
劍匣小姐沒有猶豫：「沒有問題噠！」
畫面繼續閃爍。
老荒依次見了四位執劍人，給了他們四柄五行飛劍。
共融雲淡風輕地接過飛劍，灑脫地擺擺手，隻身離開。
最後，老荒來到起源之地，將木屬性飛劍親自交到了女神手裡。
女神莫名其妙：「這是為何？」
老荒一臉嚴肅：「我想用我自己的方法來拯救眾神之地，你能相信我一次嗎？」
女神愣了下：「你的神格凝聚完成了？」
老荒身後升起一輪血色光環。
女神見狀皺眉：「你吸收了太多的詭神之源，這不乾淨。」
老荒淡淡道：「我說了，我想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
女神看著老荒眼中的堅毅。
一時間，她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了第一次在人族與老荒相遇的情景。
那是他還是個凡人，叫秦……什麼來著？
記不真切了。
初次見面，她便是被此子堅毅的眼神所吸引。
女神搖頭笑了笑：「長大了啊。」
荒神老臉一紅：「我早就不是孩子了好吧！」
女神輕聲道：「我騙了你。」
「世界湮滅的進程是無法中止的。」
老荒點頭：「這我知道。」
女神：「讓我說完。」
「原本我是想讓你與眾神之地錨定，屆時天的仇恨值一分為二，一半在你身上，一半在我身上，我離去之後，湮滅的進程能夠減慢一些。」
老荒沉聲道：「所以你此前一直想死的原因，就是為了消除天的注視？」
女神點頭：「我很累了，那時覺得就這樣結束也不錯。」
「但看你一直在為眾神之地不停奔波，又讓我有了繼續走下去的動力。」
「你難道就沒有發現，眾神之地與混沌其實是很像的嗎？」
荒老爺回答：「的確很像。」
女神輕聲道：「因為我就是按照混沌的模板創造的眾神之地。」
「我想通過眾神之地來推演出天究竟是哪裡出現了問題，變換的萬族、異境，這些都算是一次次推演。」
「很遺憾，我至今沒有找到原因。」
荒老爺道：「你想繼續創造一個新的眾神之地？」
女神點點頭：「一次不行，那就兩次，兩次沒有結果就三次四次，我相信終會推演出原因的。」
荒老爺看著生命女神毫無波瀾的眼睛，直覺告訴她，女神這回說的都是真話。
不過真假都已經不重要了。
就像百眼，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麼，荒老爺並不關心。
因為他有一條自己的路要走。
一條與女神和百眼都不相同的拯救之路。
荒老爺在女神面前坐下，一如二人在人族初次相見之時。
身邊是清風，彼此的瞳孔倒影中只有你我。
「你能相信我一次嗎？」
同樣的話，這回荒老爺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懇求。
「細節方面我現在無法跟你說，不然祂會知曉。」
「我現在能告訴你的是，我腳下的這條路若是走通，問題將能從源頭得到解決。」
「我反覆計算過，成功率很高。」
雙方皆無言。
只有附近的神奇動物，時不時探頭朝這邊張望。
生命女神忽然嫣然一笑，抬手揉了揉老荒的頭：「我當然相信我的崽。」
荒老爺嘴角一抽。
好吧，這麼說其實也沒問題。
畢竟眾神都算是她的崽。
生命女神問：「你想讓我怎麼配合你？」
荒神雙手捧起木屬性飛劍：「請您鎮壓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