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染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她住了七年的別墅里了。
陳姨看到她醒了,心疼的不行。
「染染,快點,把這碗粥喝了,補補身體。」
天知道,陳姨在看到許星染被賀寒聲抱回來的時候有多驚喜。
雖然許星染回了襄城以後用新手機給她發了信息報平安。
她還是擔心許星染的。
畢竟訂婚宴對一個女人來說太重要了,她還那般如痴如醉的愛了賀寒聲那麼多年。
同為女人,她能體會那種一朝夢碎的絕望感。
偏偏,賀先生還不當回事。
許星染給她發了信息說沒事,她無法告訴自己沒事。
就怕她想不開。
現在人回來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寬心多了。
從許星染來帝都的時候她就看著她長大,真是一個掏心掏肺的好姑娘。
奈何,賀先生不懂得珍惜啊!
許星染氣血虧空,確實要補一補。
她的烏鴉嘴不是不能咒賀寒聲。
而是咒了他,需要付出代價。
哪怕她現在已經沒有當初那麼愛賀寒聲了。
甚至可以說不愛了。
愛過的人,也不能咒。
許星染咕嚕咕嚕的把一碗粥給喝光了。
放下粥,她對陳姨甜甜一笑。
「謝謝陳姨,辛苦你啦!」
陳姨心疼的都快要碎掉了。
經歷了這麼大的事,她竟然還笑的出來。
陳姨溫柔的說:「你先好好休息,養養身體,什麼都沒有自己身體重要。」
許星染點頭。
她當然要好好的養身體了。
因為接下來,她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她想明白了。
她當初來帝都的時候是一身清白的來的,不能滿身污濁的走。
當初下藥的事情既然大家都認為是她做的。
她就要把真正下藥的人給扯出來。
當時包廂里就那麼大。
人就那麼多。
會下藥陷害她的人也就那麼幾個。
她仔細的回想。
目標定了三個人。
*
陸倦到包廂里的時候,賀寒聲正在一杯又一杯的灌酒。
陸倦是陸家的繼承人,跟賀家是世交,也跟賀寒聲是多年的好友。
賀寒聲身上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的距離感。
而陸倦則是有一種溫和的包容感。
兩人都是帝都真正的上位者,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賀寒聲是不可褻瀆的高嶺之花。
陸倦是溫柔暖和的暖風,但是同樣,也不可褻瀆。
陸倦微微一笑,頎長的身影在他的身邊坐下。
「這是怎麼了?借酒消愁?這可不像賀寒聲啊!」
賀寒聲沒理會他,而是把剛倒的一杯威士忌一飲而盡。
腦海里怎麼都揮之不去的是許星染那充滿恨意的眼神。
他第一次體會到了心口窒息。
心悸。
心慌的感覺。
陸倦聳聳肩,慢條斯理的給他又倒了一杯。
酒剛倒上,賀寒聲就一口悶了。
陸倦淡淡的說:「你胃不好,少喝點,小心你家裡的那位管家婆又念叨你。」
這個管家婆自然指得是許星染。
賀寒聲的手一頓。
給自己又倒了一杯。
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的時候很用力,敲在了茶几上,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她不會。」
他的聲音有點悶。
有點生氣。
有點無奈。
陸倦自然的就把話題引到了許星染的身上,他挑眉。
其實許星染和賀寒聲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訂婚宴取消,那般隆重的訂婚宴說取消就取消了。
訂婚宴取消當天,許星染就離開了帝都。
大家都在打賭,許星染會多久回來。
就連他也賭了。
這個賭注幾乎帝都的人都下注了,他賭的時間是最長的
他賭十天。
其他人都是一天,兩天,三天。
沒有超過五天的。
賭的人太多,賭注雖然不大,但是卻是一個談資。
所以賀寒聲這邊,很多人都在注意著呢!
今天賀寒聲就把人帶回來了。
其實挺意外的。
大家都以為結果是許星染自己屁顛屁顛的回來。
沒想到是賀寒聲親自去接的。
據說是全程抱著下飛機的。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陸倦贏了。
許星染離開已經半個月了。
但是因為他賭的是最長的,也是最近的。
所以他贏了。
陸倦試探性的開口:「這次她真的生氣了?」
賀寒聲好看的眉頭皺起。
這幾天被許星染搞的很壓抑,他下意識的問身邊的陸倦。
「就一個訂婚宴而已,至於生氣嗎?」
陸倦聳聳肩。
「誰知道呢?你覺得不至於就不至於唄,但是我妹妹在家裡,可是足足的罵了你半個月。」
陸倦有個親妹妹陸思思,刁蠻任性,這帝都鮮少有人能入她的眼。
鄉下來的許星染倒是入了她的眼,跟她成了好姐妹。
最近這半個月,陸思思在家有事沒事的就罵賀寒聲是渣男。
足足罵了半個月了。
還有繼續罵下去的趨勢。
這整個帝都,大概只有陸思思會為許星染打抱不平,為她不值。
賀寒聲臉上沒什麼表情,倒是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然後聲音帶著咬牙切齒。
「她要跟我分手!」
陸倦詫異了一下。
許星染竟然要分手?
堅持了七年啊!
他轉頭疑惑的看著賀寒聲,「這不是好事嗎?」
賀寒聲抬頭,目光冷冽的落在他的身上,那目光如聚,怒火熾盛。
陸倦攤開手。
「你別這麼看我,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許星染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還真打算娶她?玩了幾年就可以了,真的結婚還是要找門當戶對的,夏輕輕就不錯。」
陸倦說的話很實在。
也是事實。
許星染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漂亮。
很漂亮。
漂亮的適合當金絲雀。
但是娶回家……她身份不夠。
賀寒聲冷冷的叫了他一聲:「陸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