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看著吞雲吐霧的趙羲彥，不由秀眉一皺，「趙羲彥，你才多大？怎麼和老煙槍一樣？」
「欸，你這個問題就問得好。」
趙羲彥一本正經道，「在下十二歲開始抽菸，距今已有六年煙齡……」
「去你的吧。」
趕車師傅忍不住開口道，「你要是十二歲抽菸，你不得被你老娘把屁股都打開花。」
老娘？
趙羲彥眼神微微一凝。
哎。
他也不知道救下學生對不對，畢竟他父母也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
不過轉念想想，他爹娘不過才五十出頭的年紀，家裡資產頗豐，再要一個也不是不行。
「怎麼了？想你娘了？」秦淮茹關切道。
「我又不是木頭，怎麼能不想呢？」趙羲彥苦笑道。
「那等你在京城安頓好了，把她接過去唄。」秦淮茹打趣道，「你爹不是四九城首富嘛，你繼承了你爹的家產，安頓你娘不是綽綽有餘。」
「她都過身好幾年了。」
趙羲彥搖搖頭後，深深的吸了一口煙。
「你娘過身了？」
秦淮茹微微一愣，「你剛才說你爹也……」
「也走了。」
趙羲彥故作輕鬆道，「現在整個世界就剩下我一個人咯。」
趕車師傅皺起了眉頭，回頭看了他一眼。
秦淮茹則輕咬薄唇，小聲道，「你比我小一歲，以後我當你姐姐吧。」
「別介。」
趙羲彥拒絕道，「男女之間可沒有純友誼，姐姐妹妹的不合適……」
「去你的。」
秦淮茹紅著臉道，「你年紀不大，心眼可不少……你不樂意，我還不樂意呢。」
「這不就得了。」
趙羲彥輕笑道，「我們兩算是萍水相逢，到了四九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這不就挺好的嘛。」
秦淮茹氣鼓鼓的看著他，沒有再說話。
趕車師傅再次回頭看了趙羲彥一眼，內心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這挺機靈的一個小伙子，怎麼腦子這麼不開竅呢？
人家姑娘在路上這麼熱情，他難道就一點感受不到？
幸虧趙羲彥沒有聽到他的心聲，不然肯定會啐他一臉。
他來這個世界還有沒有半個小時呢。
往大了說，自己都不安定，怎麼照顧人姑娘？
往小了說，這秦淮茹漂亮是漂亮，可他都不知道人家是什麼底細，萬一被人弄去嘎了腰子怎麼辦？
半個小時後。
昌平汽車站。
趙羲彥跑去車站買了兩包雙喜後，又跑了回來。
「師傅，你的。」
「你給我買煙做什麼？」趕車師傅皺眉道，「你這齣遠門可要的是錢用……你等下還沒到四九城就把錢花光了。」
「錢是王八蛋，花完了再賺。」
趙羲彥把煙塞到了他手裡，「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抽了你的煙，總不能不還禮吧？」
「你小子說話是一套一套的，看起來讀過不少書吧？」趕車師傅笑道。
「那可不。」
趙羲彥拆開煙，遞了一根給他後，輕笑道，「算起來，我可讀了十多年書了……」
「你小子沒一句真話。」
趕車師傅無奈的搖搖頭。
他也活了大半輩子了，見過的人也不少。
就是連昌平的領導來村里視察的時候他都見過，可如果論氣質，這小子還真不比那些領導差。
「趙羲彥，你還去不去四九城啊？」秦淮茹在遠處招手道，「這車都快開了……你還在那幹什麼？」
「來了。」
趙羲彥應了一聲後，對趕車師傅道，「師傅，回見。」
說完就朝著秦淮茹跑去。
「還回見呢。」
趕車師傅搖頭道，「這進了四九城的，就沒見到回來過的……」
他叼著煙，給驢子餵了點料後，駕著車往回趕。
這年頭的長途汽車，和趙羲彥幼時的小巴車一樣。
唯一不同的就是太擠了。
也幸虧秦淮茹喊的及時，而且還給他占了個座，不然他估計得跪著進城。
趙羲彥坐在靠窗的位子，看了一眼不斷上來的人潮大軍，不由對秦淮茹道，「秦姐，要不咱們換個位子？」
「換什麼換？」秦淮茹沒好氣道，「看你的樣子就是第一次坐車……萬一你暈了怎麼辦？」
「暈了是什麼意思？」趙羲彥微微一愣。
「喏。」
秦淮茹對前方努努嘴。
嘔。
一個中年婦女還沒等開車，就已經開始吐了起來。
估計是聞不得這汽油味。
「哦，你說暈車啊？」
趙羲彥恍然，「那不能夠，你看我這身體……你暈了我都不會暈。」
「少耍貧嘴，給我坐好。」秦淮茹板著小臉道。
「你過來吧。」
趙羲彥把她抬了起來，然後直接挪到了她的位子上。
「趙羲彥……」
秦淮茹瞪大了雙眼，耳根都紅了。
這傢伙怎麼能摟她的腰呢。
「秦姐，你沒看到那幾個男的都色眯眯嘛。」趙羲彥悄聲道，「這女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就你話多。」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後，小心翼翼的從隨身的包袱里掏出了兩個雞蛋塞到了他手裡。
「這是幹什麼？」趙羲彥詫異道。
「你不是不舒服嘛，吃兩個蛋墊墊肚子，這一路上可沒有東西吃。」秦淮茹小聲道。
「唔，你怎麼好像對四九城很熟一樣？」趙羲彥好奇道，「難不成……你以前去過？」
「沒去過。」
秦淮茹搖頭道，「我只是聽別人說起過……」
「對了，還沒問你去四九城幹什麼的呢？」趙羲彥笑道。
「我去……」
秦淮茹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我去四九城看看，有沒有地方招工，家裡的口糧不夠吃。」
「原來是去打工的。」
趙羲彥恍然道，「秦姐你這麼仗義，等到了四九城我幫你問問有沒有辦法……」
「你管好你自己吧。」
秦淮茹好似想到了什麼，嬌嗔道，「你不是說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嘛，你怎麼想到幫我？」
「那你就當我對你有想法好了。」趙羲彥輕笑道，「萍水相逢，日久生情嘛。」
「好你個趙羲彥，還敢占我便宜？」
秦淮茹伸手在他腰間掐了一下。
趙羲彥卻好似沒事人一樣，依舊東張西望，跟個好奇寶寶似的。
這傢伙。
秦淮茹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可是好似又想起了什麼，不由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