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眾人都在收拾東西。
這年頭回娘家可不是一件小事,有些人嫁到城裡來了以後,三五年不回去都是常有的事。
倒不是沒時間,只是單純的沒錢而已。
回一趟娘家,且不說路費。
父母那要拿錢拿東西吧?父母拿了,親戚朋友,多少也得給點糖果什麼的吧?糖果沒有,舊衣服什麼的總得給點吧。
不然別人怎麼知道你在城裡混的怎麼樣呢?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這一點放在任何時代都適用。
趙羲彥躺在床上,正想去超市溜達一圈,卻發現房門被人推開了。
安心走了進來後,把床頭的檯燈調暗,隨即就躺在了他身側。
「欸,你和秦京茹怎麼回事?」
「唔,我和她?」
趙羲彥一臉錯愕。
「還裝呢。」
安心笑罵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她那點小動作……她還喊你『羲彥』呢。」
「這事其實都是秦姐搞的。」
趙羲彥嘆了口氣,把秦京茹和他的事說了一遍,「你說他爹是不是沒事找事?」
「沒事找事?我看不見得吧。」安心撇嘴道,「你想……能當村支書的人,會是個傻子嗎?」
「唔,這話怎麼說?」趙羲彥驚訝道。
「你這麼聰明,怎麼還沒想明白呢。」
安心撇嘴道,「秦京茹他爹知道她在鄉下沒什麼前途,所以就想方設法的把她送到四九城來……而且你是知識分子,肯定會把秦京茹送去讀書的。」
「這樣一來,秦京茹不比在鄉下好?她在鄉下能做什麼?十多歲就嫁人了,給人生兒育女,然後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過一輩。」
「你……」
趙羲彥瞪大了眼睛。
他娘的,他怎麼沒想到這一茬呢。
「鄉下人可能見識沒城裡人多,但絕對不蠢。」安心嘆氣道,「而且秦京茹也很聰明,她從剛開始就知道她父母想做什麼。」
「這……」
趙羲彥頓時苦了臉,「你說,咱們要是她嫁給傻柱,你說她能樂意嗎?」
「你想得美。」
安心笑罵道,「你要敢把她嫁給傻柱,她能吊死在這院子裡你信不信?」
「那怎麼辦?」趙羲彥無奈道。
「什麼怎麼辦,她既然敢來,我們還怕她不成?」
安心冷笑道,「這事我來解決,你放心吧。」
「不是,怎麼解決?」趙羲彥好奇道。
「你問這麼多幹嘛?反正又不要你操心不是?」安心白了他一眼道,「我們老趙家就剩你一個人了,咱們又有這麼多錢……多養一個孩子怕什麼?」
「臥槽,安心……你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你說這種話?」趙羲彥撇嘴道,「咱們可是長在紅旗下,你……欸,我話還沒說完呢。」
他話才剛說到一半,就被安心用被子蓋住了。
次日。
清晨。
趙羲彥醒來的時候,床邊已經空了。
他看了一眼手錶,才八點多,不由用被子蓋住了腦袋,繼續睡覺。
昨天晚上他可是被安心折騰的不輕。
不知過了多久。
咚咚咚!
「趙羲彥,太陽都照屁股了……」
「誰呀?大清早的喊什麼呢?」
趙羲彥沒好氣的拉下了被子。
滋啦!
房門被人推開了。
「還大清早呢,這都中午了。」
於海棠走到床邊,瞪著他道,「趕緊起來吃午飯……」
「不是,你怎麼還在這?」趙羲彥驚訝道。
「不止她在,我也在呢。」
於莉也笑眯眯的走了進來,「我們家到這裡不到二十分鐘的路程,什麼時候回去不是回去呢?」
「唔,也是。」
趙羲彥回過神來,訕訕道,「不是,你們這闖進人家閨房也不合適啊,趕緊出去……」
「哈。」
於海棠被逗笑了,「還閨房呢,你又不是什麼大家閨秀,趕緊起來,我們都快做好飯了。」
「知道了。」
趙羲彥無奈的揉了揉腦袋。
等她們出去了以後,這才起身去了衛生間。
半個小時後。
書房。
「喲,手藝不錯啊,誰做的飯?」
趙羲彥看著琳琅滿目的飯菜,頗為驚訝。
「我們倆做的。」
於莉打趣道,「咱們家論手藝的話,還是顏青的最好……」
「各有各的好。」
趙羲彥聳聳肩後,開始吃飯。
「要不要喝點酒?」於海棠突然道。
「別鬧,這孤男寡女的,喝酒像怎麼回事?」趙羲彥笑罵道。
「也是。」
於海棠撇撇嘴後,沒有再說話。
於莉則俏臉微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趙,老趙……」
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讓於莉和於海棠皆是秀眉緊蹙。
「這傻柱一天到晚的想幹什麼呀?」
「八成是看張幼儀回去了,過來找樂子的。」趙羲彥攤攤手道。
「哼。」
於海棠怒氣沖沖的跑了出去,可沒一會。
傻柱和許大茂卻沖了進來。
「老趙,晚上喝一杯唄。」
「唔,遇著什麼好事了?」趙羲彥好奇道。
「這不是街道辦給我又介紹了一姑娘嘛。」傻柱喜笑顏開道。
「姑娘?」
趙羲彥猛然一驚,「不是,你那鄭雅呢?就吹了?」
「還鄭雅呢。」
許大茂幸災樂禍道,「人家跟喬友華的兒子搞一起去了,直接把傻柱給踹了。」
「嚯,還有這事呢?」趙羲彥詫異道。
「你聽他胡說八道。」
傻柱不屑道,「可不是她踹的我,是我踹的她……那娘們開口問我要一千塊錢的彩禮,你覺得她是什麼好玩意嗎?」
「一……一千?」
於莉被這個數字給嚇到了。
趙羲彥卻不以為然,這八成就是個拒絕了傻柱的託詞,放眼整個四九城,他就沒聽說過誰要一千塊錢的彩禮。
「我說,趕緊的……咱們出去玩去啊。」許大茂拉著他道。
「我這不是吃飯嘛,我飯都還沒吃完呢。」趙羲彥無奈道,「要不你們先出去……我吃完飯就來。」
「唔。」
傻柱和許大茂看著他的飯碗裡還剩了半碗飯,也沒好再繼續拉,只是臨走前交待他一定要來。
於海棠氣呼呼的關上了大門後,走了書房。
「這都什麼人啊,說了不讓進,他們還一個勁的往裡面沖。」
「嗨,他們就是這樣的,你慢慢習慣就好了。」
趙羲彥笑著安慰了一句。
「嗯。」
於海棠輕輕應了一聲後,把頭低了下來。
慢慢習慣,是在暗示自己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