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霜兒前腳剛走,葉風的眼睛便睜開了。
看到雲霜兒騎著仙鶴已經飛遠,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幸虧剛才裝死,否則小命肯定不保啊!」
他掙紮起身,看著胸前皮膚上發紅的腳印。
「都是同一個門派,下腳咋這麼狠!再說了……這事兒也不怪我啊,你自己大半夜跑到這裡,什麼都不說就脫衣服,我是被逼觀看,我也是受害者……哎呦,疼死我了!」
如火燒一般的刺痛,讓葉風覺得肯定是受了內傷。
他趕緊內視查看,發現自己斷了三根肋骨。
好在斷裂的骨頭並沒有刺破內臟,短時間內不至於要命。
但疼是肯定的,且沒辦法繼續趕路了,只要動作稍大一些,就疼的要命。
這裡沒有大夫,葉風只能展開自救工作。
忍著劇痛,折斷很多根細直的樹枝。
然後又將衣服撕成了一段段的布條,彼此連接,當做捆綁的紗布。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咬著一根木棍,盤膝而坐,進入內視狀態。
然後通過手掌撫摸加內視,確定了三根斷裂的肋骨。
最後慢慢的將斷骨進行復位。
斷骨部位每一次輕微的觸碰,都會引起劇烈的疼痛,仿佛千萬根鋼針刺入骨髓,讓人無法忍受。
疼痛如烈火般在身體內燃燒,周圍的肌肉與神經似乎也受到了波及,讓葉風連呼吸都變的十分困難。
好在他最終還是憑藉著咬碎口中木棍後,發出的幾十聲殺豬般的慘叫,承受了過來,將三根斷骨全部復位。
此刻葉風臉色慘白,額頭,臉頰,脖子上都是汗珠。
「真他娘的疼啊!」
他稍作休息,然後便拿起先前收集起來的木棍,當做固定板,用連接在一起的布條當做紗布,進行纏繞固定,以免斷骨再度移位。
做完這一切,他已經累的快脫虛了,他將身體慢慢的平躺下來,看著清晨練習御劍飛行的弟子,在蒼穹形成的彩色流光,大口的喘著氣。
隨著身體慢慢的穩定下來,那種火焰灼燒一般的痛苦也慢慢的減弱了一些,但還是很疼。
於是,葉風便想到運功療傷。
雖然他不知道修煉法門,不過,原主是第三層百脈境的修為,距離御劍飛行境界只差臨門一腳,丹田內的真元靈力還是有一些的。
葉風閉上眼睛,不斷的調整呼吸,然後慢慢的調動經絡與丹田內的靈氣,緩緩的滋潤斷骨處。
頓時間,一股清涼的感覺襲來,疼痛感立刻消減大半。
看到這方法果然管用,葉風心中大喜。
「我他娘就是個天才啊!」
民間有句俗語,傷筋動骨一百天。
這隻針對於沒有修為的凡人。
對於修真者來說,斷骨並不算什麼。
只要將斷骨復位,再以真元滋補,不僅可以快速的緩解疼痛,還可以加速斷骨癒合。
以葉風的傷勢,三兩天就能行走自如,最多十天半月便可完全恢復。
當葉風再度睜開眼睛時,已經是下午。
此刻斷骨傷勢已經不是很疼了,不過真元消耗很多,感到十分的飢餓。
他想去找吃的,又怕牽動傷勢。
繼續待在這裡似乎也並不保險。
昨天晚上這兒出現了一頭體型碩大的老虎,天知道今晚那頭老虎會不會再來溜達。
可是,離開這裡也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以他現在的傷勢,根本就走不遠。
思索片刻後,葉風最終還是決定繼續留在這兒休息一晚。
經過幾個小時的運功療傷,他斷骨處在真元靈力的滋潤下,已經開始逐漸癒合。
他覺得自己再運功一宿,明天應該就能好的七七八八了。
心中不禁感慨,修仙者就是好啊,傷勢恢復的都這麼快。
腹中的飢餓感宛如火燒一般難受,在葉風糾結是挨一天餓,還是冒著斷骨錯位的危險去找吃的時,忽然看到身邊的溪流中,有一條魚兒優哉悠哉的游曳著。
大水潭裡的魚,以葉風現在的身體狀況很難抓住。可是這條潺潺小溪很窄,也只有半米深,想要抓住魚還是很簡單的。
他掙紮起身,使用周圍光滑的鵝卵石,在溪水中布置了一處簡單的捕魚陷阱。
等待片刻後,就看到有一條碩大的白魚從水潭方向順著小溪往下游遊動。
等這條大白魚游進了陷阱里後,葉風趕緊再度用鵝卵石封住入口。
這條魚便被困在亂石堆積的陷阱之中。
葉風用一根樹枝反覆幾下,便插住了大魚的身體。
足足有十多斤!
他美滋滋的道:「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里,這世界的物產真是豐富啊,都快趕上大興安嶺了!」
用石頭給大魚的腦袋來了幾個大逼兜。
然後砸碎了一塊石頭,從碎石中找了一塊較為鋒利的石子,便將這條大魚開膛破肚,在溪水邊洗淨。
「沒有火,只能吃刺身了……」
這是葉風感覺唯一美中不足之處。
不過這條肥碩的大白魚,肉質細膩,也沒有什麼腥味,生吃口感也十分不錯。
十幾斤的魚,吃了大半,葉風這才打著飽嗝,一臉滿足。
此刻太陽已經落山,擔心晚上又有野獸過來,葉風便拄著棍子,來到了瀑布東面一塊大石處。
昨天晚上雲霜兒便是在這裡穿衣服的,能很好的遮擋視線,比在水潭邊緣要安全的多。
不過這石頭後面很不平整,躺著不舒服,只能選擇盤膝而坐,繼續運功催動丹田內的靈力滋潤斷骨。
這一次運功療傷大概持續了五個小時,葉風再度睜開了眼睛。
倒不是他偷懶,而是丹田內的靈力,已經所剩無幾,經絡內流淌的真氣比昨晚弱了許多。
「我還以為你是個高手!這麼快真氣就枯竭了?」
葉風罵罵咧咧,對原主很是不滿意。
他也不懂得吸收真元之法,只能收功。
沒多久困意襲來,便依靠著大石沉沉睡去。
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葉風第一時間便內視查看自己的傷勢。
比自己預想的要好太多了,在自己的努力下,斷骨已經癒合大半,幾乎感覺不到疼痛了,只有一種酸酸痒痒的感覺。
這讓葉風大喜過望。
活動了一下身體,又用手輕輕的觸摸了一下斷骨位置,確定不是幻覺後,葉風這才站了起來。
來到昨天晚上吃魚的小溪邊,看來昨晚沒有野獸光顧過這裡,吃剩下的小半條魚,還放置在溪邊岩石上。
葉風想繼續吃,拿起來聞了聞,有點不新鮮。
轉頭看向小溪,又看見了一條大白魚在自由自在的游曳著。
他果斷的將手中的魚肉丟棄,依靠昨天的方法,很輕鬆的又抓了一條大魚上來。
這一次葉風不打算吃生魚片。
斷骨已經不怎麼疼了,他便在北面的密林中,找了一些枯木樹枝與乾枯的蓉草。
用最原始的鑽木取火的方法,搓了半天,手掌都快搓禿嚕皮了,這才點燃了火絨。
看到火焰升起,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荒野求生的紀錄片算是沒白看……」
沒多久,烤魚的香味便瀰漫開去。
葉風一邊吃著烤魚,一邊看著頭頂上的流光,眼中已經沒有最初時的羨慕,而是迷茫。
他現在又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雲霜兒那一腳沒白挨,不僅看了一場美人出浴,還從雲霜兒的口中得知了許多有用的信息。
在遇到雲霜兒之前,葉風只是猜測原主有可能是被謀殺的,現在則完全確定。
他占據這具身體兩天多的時間,腦海里還是只有自己的記憶,對於原主的記憶一無所知。
這對葉風來說是十分不利的開局。
沒有原主的記憶,就不知道殺死自己的兇手是誰,貿然返回雲海宗,這是十分危險的。
兇手既然能殺死原主一次,就能殺死他兩次。
「可是,如果不回去,我又能去哪裡呢?哎……」
葉風發出一聲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