胚胎內傳來的聲音,冷漠到沒有一絲感情。
仿佛天生至高無上。
視世間萬物為螻蟻。
還未出生,便以宇宙文明為養分,它的身份必然是極其恐怖的存在。
顧長歌心中警惕,卻不曾畏懼。
證道諸天,便是一場自我突破的殘酷征程,何須畏首畏尾。
顧長歌大笑道:「哈哈哈,我無需知道你這怪胎是何物,趁你還未出生,將其擊殺便是!」
放肆!
胚胎裏傳出一道充滿殺意的咆哮:
「本座身份是你思想都無法企及的禁區。」
「區區螻蟻,竟敢出口狂言!」
「待本座出生,定讓你神魂俱滅。」
顧長歌不屑一笑。
「既然你如此尊崇,連我思想都無法企及,便與那賤畜一般,根本入不得我眼,又何須尊重敬畏你?」
顧長歌這番話並無不妥。
連思想都無法企及的禁區存在,必然沒有任何印象,的確與賤畜一般,可直接無視。
那個胚胎裏的存在,反而冷靜下來。
它大笑道:「螻蟻,你想激怒本座,以此觀摩吾之道痕?」
「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億萬宇宙,皆為本座道痕演化,豈是爾等螻蟻可以參悟的。」
億萬宇宙都是這個胚胎道痕演化的?
顧長歌心神俱震。
如果此言不假,那胚胎裏的存在,當真是恐怖如斯。
這也導緻顧長歌內心的警惕越來越強。
事實上,他的確有意激怒胚胎裏的存在。
因為顧長歌發現,那胚胎上無數道痕,在智慧仙光的映照下,竟然有顯化的跡象。
若能參悟透其中一條道痕。
不!
無需參悟太多,隻需一點點,就可以將那些文明碎片串聯起來。
顧長歌的神識中,億萬文明碎片留下了清晰的印記。
這些印記不是畫面。
更不是語言和文字。
而是斑駁雜亂的法則印記。
隻是過於零碎,無法有效的形成法則之力。
但他能感知到,那枚胚胎上的道痕,哪怕隻參悟一點點,便可將斑駁雜亂的法則,演化成恐怖絕倫的攻伐手段。
屆時,或許有望擊殺那個胎胚。
畢竟它還未誕生,一旦破裂,必然夭折。
顧長歌也不知道為何,冥冥中一直有聲音在提醒他,一定要殺死那個胚胎。
它是個大恐怖!
接下來,顧長歌繼續言語刺激胚胎,可是裡面的存在不再有任何回應。
或許是看穿顧長歌的陰謀。
也可能是不屑一顧。
就像人類面對螞蟻的挑釁,直接無視了一般。
「看來隻能另尋它法。」
顧長歌苦苦尋思,一遍又一遍參悟那些文明碎片,始終無法將其組合成完整的法則。
於是他另闢蹊徑。
「既然胚胎從恆星裏孕育出來,必然與恆星有莫大的本源關係。」
「我在恆星內部參悟一億年,觀看了胚胎孕育的完整過程,觸摸到了恆星坍塌那一刻的全貌。」
「不如先推演這顆恆星的誕生,再去參悟胚胎上的道痕。」
這是顧長歌目前能想到的最好辦法。
這顆恆星非同尋常。
超新星爆發毀滅億萬星辰,說明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孕育胚胎的搖籃。
甚至是子宮。
隻要能悟透這顆恆星誕生的奧義,便可順藤摸瓜,參悟胚胎道痕的真諦。
於是顧長歌再次進入頓悟狀態。
他以倒推之法,從超新星爆發那一刻開始,不斷往後推演。
億萬年歲月的演化。
在他智慧仙光照耀的神識中,如流星滑過,彈指間便追溯到恆星誕生的源頭。
那是一枚原始的道痕。
仿佛亘古存在。
歷經無盡歲月的洗禮,散發著混沌初開的奧義,甚至連記憶都無法觸及。
無論顧長歌怎麼努力,都無法記住這枚道痕。
它如此的神秘不可言。
連看一眼都是榮幸。
顧長歌無比珍惜這可遇不可求的機緣,他不顧一切的去參悟那枚原始神秘的道痕。
哪怕神識傳來撕裂般的痛苦。
他依舊咬牙堅持。
不知不覺,一萬年過去,顧長歌依舊未能參悟分毫。
不過他的神魂,在無盡的撕裂痛楚中,蛻變得極其堅韌。
當然了。
這方宇宙的時間被壓縮到極緻,一萬年,現實中僅僅過去一彈指。
他繼續參悟。
又過去一萬年。
在智慧仙光的映照下,顧長歌終於參悟了一絲奧義。
在這一萬年的煎熬中。
他的神魂變得更加堅韌,如有實質一般,即便聖人強者想要對顧長歌發起神魂攻擊,也會自取其辱。
這時,那枚原始神秘的道痕,突然從神識中泯滅消失。
仿佛意識到是禁區的偉岸存在,賞賜的一絲恩惠。
不可貪多。
能參悟一縷道痕,已是無上機緣。
顧長歌緩緩收回神識,神魂的刺痛也隨之消失,此時再看那胚胎上的道痕,竟然識得了幾分。
雖然依舊不多。
但足以參悟那一絲奧義。
顧長歌又一次進入頓悟狀態,很快,胚胎上的道痕開始閃爍玄妙光華。
胚胎裏的恐怖存在頓時大驚。
「螻蟻!」
「你竟然能夠參悟本座演化的宇宙道痕,你是何方妖孽?」
呵呵...
一會兒罵我是螻蟻,一會兒贊我是妖孽?
我該說你蠢呢,還是說你蠢呢?
顧長歌不予理會,繼續參悟胚胎上面的道痕,有了恆星起源道痕為基礎,參悟胚胎道痕便要順利許多。
時間一晃,又是萬年過去。
胚胎上的一縷道痕,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顧長歌能明顯感受到,這一縷道痕至少被他參悟了三分之一,但已經是極限。
他再也無法精進分毫。
除非能再次看到那枚恆星誕生的起源道痕。
可是機緣已過。
不可重頭!
顧長歌微微睜開眼,渾身散發出浩瀚玄妙的氣息。
那是坐臥時間長河億萬年,恆古不變的道心所化,舉手投足,已然擁有古之大帝偉岸氣質。
此時,胚胎裏傳來不屑一顧的聲音。
「螻蟻,你已到極限。」
「連本座的一縷道痕都無法全部參悟,螻蟻終歸是螻蟻!」
顧長歌輕輕一笑:「是嗎?」
「我會讓你知道,蚍蜉可撼樹,螻蟻能吞天!」
話音落下。
顧長歌再次進入頓悟,神識中,那些璀璨的文明碎片,蘊含著法則之力的古老奧義,被顧長歌以道痕連貫起來。
混亂無序的法則。
在這一縷道痕的牽引下,開始有序的排列組合。
越來越多的法則力量,相互碰撞泯滅,優勝劣汰,留下至高無上的精華,被顧長歌參悟的一縷道痕演化成自己的力量。
與此同時。
顧長歌神識所化的身體,開始瘋狂吸收超新星爆發後,釋放出來的璀璨之光。
這些光芒,是恆星所有的能量爆發。
全部匯聚於一身。
恐怖到令人絕望。
那胚胎裏的存在,終於無法再淡定了。
「你...你竟然演化了法則力量,還吸收了孕育本座的養分!」
「螻蟻,你該死!」
恆星爆發出的光芒,是摧毀億萬星辰後,掠奪來的能量。
本是胚胎發育的養分。
此時被顧長歌全部掠奪殆盡。
怎能不讓胚胎裏的存在憤怒!
這時,顧長歌神識化作一隻恆星般巨大的拳頭,橫貫宇宙諸天。
「怪胎,受死吧!」
「仙王葬神拳!」
隨著話音落下,橫貫宇宙的重拳,轟襲向恆星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