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塊頭明顯是發現了什麼,眼神嘲諷的不斷向他倆身下瞄。
一副就等倆人嘴硬說個不字的模樣。
只要他們敢說自己不害怕,蘇銘絕對會挑破這一秘密。
「不害怕站起來瞅瞅!」
到時候謊言暴露不說,還得多個尿褲局長、尿褲書記的美名。
他們寧可原地退休,也絕對丟不起這個人!
「你敢保證...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
徐局長臉色漲紅,憋了半天才蹦出了一句話。
「絕對真實。我的本意就是想要阻止孫澤對我同事生命的侵害!那一腳我連一半的力氣都沒用,要是我真想打擊報復,他就是有十條命,也活不下來,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蘇銘貌似誠懇,十分認真的說道。
說完,那雙大眼還刻意掃了眼坐在後方臉色鐵青的孫立憲和熊開明。
兩位大佬,此時臉色極為難看。
顯示是萬萬沒想到,面對如此聲勢浩大的調查審問。
這個大隻佬,居然有如此大心臟,絲毫不帶緊張害怕的。
不說巧舌如簧,也是臨危不亂。
甚至還充分利用他那特殊氣質,反駁的兩名調查組組長是啞口無言。
再往下問?
還怎麼問?
沒有明顯把柄情況下,要是硬把蘇銘帶走,真當那個自始至終還未出牌的車書記是白給啊?
以車玉山的手段,絕對能夠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
何書記尷尬一笑,佯裝認同的讚許道。
「蘇銘同志的話,我們自然是相信的,而且我們在來江北前領導也是特意給我們指示過的,一定要切實做好對咱們公安戰士合法權益的維護工作,不能夠讓我們的英雄流血又流淚。」
「而蘇銘同志對江北的貢獻也是有目共睹的,組織也不會容許任何人....」
何書記冠冕堂皇的總結,就像是老太太的裹腳布一般,又臭又長。
蘇銘聽得心中一陣膩歪。
他心中跟明鏡一般清楚知曉,這是自己應對有序。
但凡今天沒把倆人嚇尿,這倆人絕不可能這麼離去。
在囉嗦了幾分鐘後,兩人也是先後脫去西服外套,同時開口一唱一和的道。
「這秋老虎還是很厲害,江北還是這麼熱...」
「咱們這行政樓空調不好用啊,熱的厲害!張局長,可得趕緊找人修修,不要影響我們公安同志休息辦公啊!」
然後極為小心的用搭在手臂上的西服外套,遮掩褲子上的潮濕痕跡。
好在兩人穿的都是深色西褲,被嚇出的尿量也並不算大。
不仔細看,並不容易發現。
張向前嘴上稱是應和,但是抬頭一看。
頭頂上的中央空調風口,呼呼冷風吹得直響。
這麼大的冷風還覺得熱?
莫名其妙!
而就在何書記、徐局長兩人找藉口去了趟衛生間之後再回到會議室後。
何書記不動聲色給了手下一個眼神後,一個儀表堂堂的年輕檢察官從自己包中取出一張公函遞給了張向前。
「張局長,根據王省長的指示,我們省檢察院將接手孫澤、熊浩然兩人的案件。」
年輕檢察官口中的王省長,自然不用多說。
說的自然就是權傾江浙省十餘載的王江海,作為一省之長,自然有權下達這個命令。
張向前微微一愣,面對遞來的公函根本未抬手。
皺眉問道:「孫澤和熊浩然兩人在我們江北....」
何書記此時尿漬已經清除,彎著的腰頓時又挺了起來。
毫不心虛的他,又敢大聲說話了。
何書記佯裝不滿,一巴掌拍在邊上的桌子上。
巨大的聲響頓時打斷張向前的話,同時他毫不客氣的開口對著張向前呵斥道。
「張局長,你這個公安局長怎麼當的,是個法盲怎麼回事!熊浩然和孫澤倆人本身就是公職人員,我們已經對蘇銘執法不當網開一面,但案件完全是屬於檢察院直接受理的案件!」
何書記身為檢察院反瀆局領導,對張向前說話的語氣毫不留情。
甚至像是在訓斥下級。
但是沒人感到意外,除了級別上相差一級外。
更是因為職務上有區別。
俗話說,檢察院兩把劍,查完公安查法院。
檢察院作為法律的監督機關,對公安偵查的案件進行審查,對於公安的偵查活動是否合法也可以實行監督。
所以公安機關,相對同級別的檢察院也天然矮上半頭。
更何況此時張局長面對的還是省廳的檢察院領導。
可張向前卻絲毫不露懼色,毫不猶豫的厲聲反駁道。
「何書記!你不用給我在這拍桌子瞪眼,我張向前不是嚇大的!到底誰是法盲!熊浩然和孫澤不僅僅在江北吸讀、藏讀!還涉嫌組織銀亂活動!綁架!強迫他人吸讀!這些全部都是刑事案件!必須由我們公安負責!」
「明確告訴你!移交不了!」
何書記像是早在等這句話,冷笑的開口說道。
「張局長,你所說的這些罪名,只是涉嫌!熊秘書!您手裡的相關證明麻煩你讓張局長過一下目。」
熊秘書面無表情的走上前來,死死盯著眼前滿臉正氣的張向前。
像是要將其印刻在心中一般。
被一位副部級龍都領導,用這樣的眼神凝視。
張向前心中別提壓力有多大了,他可不是蘇銘。
有著一顆天然的大心臟,天不怕地不怕的。
幾乎瞬間,張局長額頭上就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一層汗珠。
但是儘管如此,他的眼神卻絲毫不曾躲閃。
熊秘書心中暗嘆,其實不是萬般無奈他也不願意劍走偏鋒,兵行險著。
這張紙只要拿出來,就必然會留下尾巴。
落下隱患。
但是明知如此,他為什麼還是要這麼做呢?
只因為熊浩然是他唯一的兒子,也是唯一能夠繼承他政治遺產的人。
但凡有可能,他絕對不想熊浩然身上落下這麼致命的痕跡。
毒。
在龍國,就是一條徹底的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