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小步快走,連忙追上了正在慢慢悠悠往前走的贏野,臉上還帶著些許討好的神色,他嘿嘿一笑看著贏野說道:「殿下,法典的事情,我還有點想要向您請教請教。」
「不知道您現在是否有時間?」
法典?
贏野詫異的抬起頭看了一眼李斯,臉上帶著好奇與迷茫的神色:「你已經編撰出來了法典的雛形?還是說在第一步的時候就在茫然了?」
李斯有些自豪的說道:「殿下,法典的雛形我基本上已經有了想法,而且法典的初稿進度已經進展一半了,只是在某些方面上....」
他皺了皺眉:「在某些方面上有些問題,方才殿下在朝堂上的時候,我猛然之間想起來了這個問題,所以才想要詢問一下您的。」
贏野瞭然,但仍舊詫異的看了一眼李斯。
這傢伙....果然是個卷王啊。
這才一個多月兩個月不到的功夫,法典的初稿雛形就已經出來了?這工作效率是不是有點太高了?
不過嘛,這對贏野來說是一件好事。
畢竟手底下的人越卷,對於贏野來他自己就越輕鬆。
還是那句話,能夠將手底下的事情交給別人,為什麼一定要自己做呢?那是不是有點太辛苦了。
這樣想著,贏野臉上綻放出了溫柔的笑容,他看著李斯就像是看著一個「美人」一樣,這樣勤勤懇懇、能力又強大的打工人,著實是他這種黑心老闆喜歡的。
「原來如此。」
「那便去李廷尉府上?」
李斯連忙點頭。
兩人便朝著李斯的府邸而去了。
.... ....
章台宮中
嬴政坐在那裡,相較於之前,這些時日他的神色輕鬆了許多,就連經常來和嬴政談論政務的王翦以及蒙恬都察覺到了些許什麼,但他們都沒有問。
蒙恬是沒有膽子問,而王翦則是懶得問,畢竟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畢竟....誰願意伺候一個喜怒無常的帝王啊——後仰臉。
「陛下。」
王翦坐在嬴政的對面,看著頗為悠閒的嬴政,臉上帶著些許怨念,他這麼大年紀了還在為大秦做出貢獻,這個比自己小了那麼多的帝王憑什麼可以這麼輕鬆啊!
就憑他有一個好孫子麼???
好吧....
王翦扶額:「先前所說的對百越動兵的事情,咱們什麼時候啟動?」
他的眉宇中閃過些許的暗沉之色:「對於老臣來說,老臣的身體一日比一日更加差勁了,實在是不知道是否還能夠熬到未來啊。」
王翦的聲音低沉中帶著些許的哀傷。
或許老天對每個人最公平的事情,就是不管過程如何,這個人到了最後一定會死。
衰老和死亡公平的籠罩在每一個人的身上,無論他是否在生前掌握著巨大的權力和榮華....這是所有人都無法躲避的事情。
即便暫時能夠依靠人類的力量躲避,老天也終究會將死亡降臨。
嬴政看著王翦的神色,心中也是嘆氣,莫名其妙的哀傷也蔓延開來,他知道王翦說的是對的,他也知道王翦在做什麼打算。
不過是想要在生命的盡頭最後主持一場戰爭罷了。
但.....
嬴政猶豫了許久,終究還是說道:「應當快了。」
他將贏野派遣徐福前往百越的事情告知了王翦和蒙恬,而後將最近徐福的進展同樣告訴了這兩個人,他的眉宇中帶著些許的暗沉。
「之前想要啟動戰爭計劃的時候,我們曾經打探過百越的情報,但從徐福的消息看來....那些情報並不完全精準。」
事實上,在嬴政第一次得到徐福線報的時候,嬴政曾經憤怒的想要將一切都給掀翻,甚至想要將那一批打探消息的人全部殺光。
畢竟這已經算是重大失誤了!
若是按照那些消息來,此時的大秦必然會被拖入戰爭的泥潭當中,而如今大秦的情況來看,一旦被拖入戰爭的泥潭,那麼大秦的根基會更加動搖!
這一座本就搖搖欲墜的房子,甚至有可能短時間內崩塌!
這是嬴政所不能夠接受的。
但他忍了下來,並非是他的脾氣變好了,而是嬴政不想破壞自己孫子苦心給自己經營的人設和形象。
王翦的眼眸中同樣帶著震驚和憤怒,他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哼——」
「軍中的那些人,還有那些老貴族們,是時候該收拾一下了。」
他的聲音中帶著蒼老的憤怒,這位大秦的柱石同樣處於暴怒的狀態中,甚至與聽到這個消息時候的嬴政一樣想要拔劍殺人!
嬴政神色陰翳:「快了....」
「依照野兒的計劃,等到咸陽學宮與農具的事情進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是該對那些人出手的時候了。」
「如今,新式農具的推廣,即租賃署正在緩步進行,而咸陽學宮同樣幾乎已經確立了,這種狀態下....」
他嘴角噙著一抹笑容:「大概,今歲年末,野兒就要對那些蟲子動手了吧。」
嬴政摸了摸下巴:「野兒怎麼說來著?攘外必先安內,而內外安定之後,才能夠繼續進行改革——外部便是六國餘孽,而內部便是這些人了。」
「在一步步的改革之中,將內外安定,而後進行更大的改革。」
「這或許就是野兒的計劃。」
他看向王翦:「只是老將軍....你的身體....」
嬴政猶豫著,但終究還是說道:「野兒自夢中得仙人授法,你的身體還是讓他瞧一瞧吧,或許還能夠讓您多活幾年。」
這一點他並不確定,但他還是說了出來。
畢竟...王翦在嬴政心裡的地位同樣十分重要,大概是將他當成是一位尊敬的長輩來看待吧。
王翦心中同樣明白嬴政的心思,當即便應了下來,只是沒有懷抱什麼希望而已。
.... .....
李斯府邸
李斯將法典的初稿拿給了贏野看,而他則是盤腿坐在那裡,皺著眉說道。
「殿下,我有些無法區分刑法與黔首法。」
「這兩者....似乎無法有一個清晰的界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