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完張舉,又審張純。
聽完倆人的造反理由後,顧雍有點哭笑不得。
神特麼人有兩頭,天有二主。
別說現在的大漢除了涼州之外,一切安好。
便是這天下真該易主,也輪不到你二人啊!
你二人幾斤幾兩,自己心裡沒點逼數麼?
「押下去,好生看管。」
顧雍揮揮手,同時心中對張新欽佩不已。
「君侯有識人之明啊......也不知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顧雍仔細想了想,好像在張新重用的那些人里,就沒有什麼庸才吧?
就算是陳松,那也是個有德之人。
要不怎麼說人家才是君侯呢?
正在顧雍感慨的時候,突然有人來報,上谷烏桓遣使者到。
顧雍眼神一凝。
「請進來。」
上谷烏桓,也是張舉拉攏的目標。
少頃,居雄帶著一個隨從大步踏入正堂,看到顧雍坐在主位之側,神色一愣。
「這位大人,敢問現下郡府內可是由你做主?」
他不識得顧雍,故有此一問。
顧雍點點頭,「敢問尊使此行有何要事?」
「張氏欲起兵叛亂,遣家奴來說小人,被小人斬了。」
居雄行了一禮,從身後隨從手中拿過一個木匣,「小人特來提醒大人,謹防張氏。」
顧雍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周圍陪審的吏員和士卒也笑了起來。
居雄一臉懵逼。
怎麼?郡內有人造反,你們很開心?
顧雍笑道:「張氏全族已被抓捕,有勞尊使跑這一趟了。」
居雄心中一驚。
難怪今日進城的時候,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只不過他著急報信,沒有在意太多。
張氏全族這就被捕了?
居雄慶幸不已。
還好,還好自己果斷,否則過兩日漢軍怕是就要來了。
張舉你個傻卵,好好種地它不香嗎?造什麼反啊?
顧雍接過木匣,好言安撫了居雄幾句,讓他下去休息。
看著居雄的背影,顧雍不由感嘆道:「君侯得人,君侯得人啊......」
隨著顧雍的書信發出,各縣之中也開啟了轟轟烈烈的抓捕行動。
涉及謀反大事,各縣令長不敢怠慢,效率那是槓槓的。
許多豪強大姓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縣兵給抓到了牢獄之中。
有些感覺敏銳的大姓,當即糾集家奴,起兵攻打縣城。
但太史慈的大軍很快就到了。
他手下的海賊雖然還算不上是精銳,但裝備齊全,又有二百黃巾舊部作為骨幹,對付這些連副鎧甲都沒有的家奴,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很快,漁陽便平靜了下來。
寧縣。
閻柔接到顧雍的通知後,立即整軍備戰。
過了幾日,斥候來報,鮮卑大單于騫曼領著大約五千騎兵,正在朝寧縣而來。
左右聞言忙道:「都尉,快通知寧縣長,讓他召集民夫協助守城吧。」
彈汗山之戰閻柔功勞頗大,因此張新破格提拔,給他也請了個破虜都尉。
「不妥。」
閻柔搖搖頭,「若我軍只是守城,那騫曼繞過城池,深入腹地該當如何?」
「眼下麥苗尚未成熟,萬一被騫曼大肆毀壞,君侯數年的心血都將毀於一旦!」
「那依都尉之意?」
「整軍出擊。」閻柔堅定道:「依託寧城關隘的地利擋住鮮卑,不得使鮮卑一騎入境!」
「諾!」
寧縣的這些基層軍官都是黃巾舊部,聽聞要保護張新的心血,即使敵眾我寡,也沒有一個慫的。
很快,閻柔便率軍來到寧城關隘。
......
騫曼率領大軍疾馳在草原上,意氣風發。
張新死了!
沒想到那個令他恐懼的男人,竟然就這麼死了!
蒼天啊,大地啊,這是哪位天使大姐為我出的這口氣啊!
先前他擒魁頭,一是為了擺脫魁頭掌控,二是想利用張新助他掌控鮮卑。
在他看來,大漢朝廷庸弱,縱使一時得勝,也無力掌控草原。
只要自己擒了魁頭投降,再說上幾句好話,以漢朝現在的情況,一定會屁顛屁顛的支持他。
到那時,自己便能以和連之子的身份,逐步收復三部鮮卑。
待到時機成熟,未必不能恢復祖父榮光!
可沒想到,張新這個叼毛不講武德。
先是騙殺了扶羅韓的六千大軍,令西部鮮卑元氣大傷。
隨後還把他們這些大人打包送到了雒陽,又封了什麼左賢王,右賢王之類亂七八糟的官職。
一套組合拳打下來,自己別說掌控三部鮮卑了,就算是西部鮮卑都夠嗆。
騫曼名為大單于,總領三部,實際上能掌控的部眾還沒有步度根多。
這讓他怎麼能接受?
可是沒辦法,那夜在王帳外,張新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當張新一臉笑意的道破他心中所想,並問他想不想殺了自己的時候,騫曼就知道,自己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只要張新還在一日,他不敢反。
「張新你死的好啊,死的好!」
騫曼心中大笑,「如今步度根,扶羅韓他們也不在,只要我殺進幽州,聚攏威望,再舉兵向東,橫掃草原,定能恢復先祖榮光!」
思及此處,騫曼只覺得自己渾身都輕了三分,心急火燎的催促大軍朝著寧城關隘行去。
行至關隘外,騫曼遇到了閻柔的一千騎兵。
「不對啊......」
騫曼心中疑惑,「現在張舉不是應該已經起兵了麼?這些漢軍都是張新留在這的,他們不回去救漁陽麼?」
正在這時,一名漢騎策馬而來。
「對面可是大單于騫曼?」
「我是。」騫曼點點頭。
「我家都尉邀你陣前一敘。」
漢騎說完,轉身就走。
「怎麼回事?」
騫曼感覺有點不妙,但對方叫他陣前敘話,他也不能慫。
找了兩個頗有勇力的大人跟在身邊,騫曼策馬來到兩軍中央的空地上。
閻柔見狀,亦是只帶兩人,策馬出陣。
「張舉張純事敗被擒,那些欲要一起謀逆的豪強大姓也都被抓了,你快回去吧。」
「什麼!」
閻柔的第一句話,就讓騫曼愣在原地。
張舉在信中和他說,已經聯絡好十幾個大姓一同起事。
這才幾天?全部被抓了?
閻柔見他面色,又補充道:「君侯智謀深遠,非常人可及,即便他眼下不在幽州,區區張氏,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孩子,你快回去吧,幽州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