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閒如此斬釘截鐵。
陸長風也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派人去找郭洪。
許閒是從屋門離開的,屋門是反鎖的,木閂可以證明有人進過屋內。
最關鍵的是,許閒這麼有腦子,若是想殺宋清,完全沒有必要用這種方式,令自己深陷其中。
所以陸長風選擇相信許閒。
賀雲崢腦海中開始推演許閒所說的一切。
他感慨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半個時辰後。
郭洪被帶到了房間內。
陸長風請他的理由是協助辦案。
但他沒想到嫌犯許閒竟也在屋內,這不合理啊!
陸長風看向郭洪,劍眉橫豎,問道:「郭洪!昨日你給宋清的藥,是從哪裡買的?」
身為上京府尹。
陸長風審訊犯人還是有一套的,來了一手出其不意。
「藥?」
郭洪瞳孔微縮,眼神下意識向左閃躲,「什麼藥?小人不知道大人在說什麼。」
許閒死死盯著郭洪,從他閃躲的眼神可以斷定他在說謊。
「郭洪你不用裝了!宋清身體不好,那方面能力差,上京府衙已經調查了上京城各大藥鋪,你平日沒少給宋清抓補藥,而且昨日我分明見你給了宋清一包藥!」
許閒舉起木閂,言之鑿鑿,「這毒藥其實是宋清自己下的,他以為是能跟蓮兒享樂的春藥,沒想到竟是毒藥!昨日你趁我離開後,翻窗而入,拿走包裹藥粉的紙片銷毀證據,然後將毒殺宋清的罪名嫁禍於我,這木閂上的勒痕就是最好的證明!還有,宋清身上的鑰匙,是不是也被你拿了去!?那才是你真正的目標!」
此話落地。
郭洪看著許閒的眼眸中滿是震驚,「你.....你胡說八道!你才是殺人兇手!」
他現在人都懵了,這是皮條客?
你他娘的開了天眼還是怎麼的?
許閒淡然道:「我有證據,怎麼是胡說八道?這木閂也能作證!你不好奇我這嫌犯怎麼會在這裡嗎?因為我的姐夫可是當朝太子!」
「什麼?!你......你姐夫是當朝太子?!這怎麼可能!?」
郭洪瞬間大驚,背脊發涼,汗毛倒豎。
那人可不是這麼跟他說的啊!許閒不就是個皮條客嗎?!
賀雲崢大手向郭洪抓去,「大膽狂徒,竟敢陷害許公子!」
「砰!」
郭洪伸出右手,下意識格擋住賀雲崢的進攻。
賀雲崢大驚,「你竟會武?」
「今日算你好運!」
郭洪惡狠狠的盯著許閒,將一個煙霧球摔到地上,大量煙霧瞬間席捲而出。
郭洪趁機向窗外衝去。
「抓住他!」
「來人啊!兇犯跑了!」
......
賀雲崢和陸長風兩人向窗邊衝去。
郭洪剛剛要躍出窗戶。
「嗖!」
一支閃露著寒芒的箭矢,迎著郭洪的頭顱便射了過來。
「噗呲!」
鮮血飛濺。
郭洪瞬間跌回屋內,一命嗚呼。
賀雲崢和陸長風皆是一驚,急忙停住腳步。
「砰!」
郭洪的屍體重重摔到屋內,鮮血從他額頭上的傷口處潺潺流淌,人已沒了氣息。
「什麼人!」
賀雲崢暴喝,迅速衝出窗外。
但周圍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了。
陸長風同樣面帶驚駭,郭洪竟被人殺了,這個結果他實在沒想到。
郭洪的背後竟還有兇手!?
煙霧散盡。
許閒走過來看著郭洪的屍體,倒是沒有太大波瀾,淡淡道:「陸大人,這件案子,不單單是圖財,可能還牽扯政治!」
陸長風眉頭深鎖,「許公子說的沒錯,郭洪背後還有黑手!」
賀雲崢也走了過來,看向許閒,驚嘆道:「許公子你可真敢詐郭洪啊!你若是不承認你又怎麼辦?」
「不會的。」
許閒淡然一笑,「因為他第一句話就說謊了。」
陸長風疑惑道:「公子怎麼知道?」
許閒淡淡道:「因為他聽到藥包時,眼眸中不是困惑,而是吃驚和閃躲,這說明他說謊了,人可以說謊,但說謊時的下意識動作不會說謊。」
陸長風:???
賀雲崢:???
許閒今日還真是讓他們開了眼。
這真是太子那個紈絝小舅子嗎?
許閒聳了聳肩,「好了,這次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吧?」
陸長風應聲道:「完全可以,我會將這件案子的卷宗呈送陛下,還公子一個清白,這件案子暫時告一段落,你們可以回去了,剩下的我會處理,若是查到殺郭洪兇手的線索,我再通知公子,不過......」
剩下的話他沒說。
但許閒和賀雲崢兩人知道。
這件案子恐怕也就到郭洪為止了。
他原本就是一個要為此犧牲的棄子而已,想要查到再往後的線索,難如登天。
隨後許閒和賀雲崢兩人離去。
陸長風想了想,忙道:「對了許公子。」
許閒回頭,「陸大人請說。」
陸長風笑呵呵道:「不知許公子有沒有興趣到上京府衙謀份差事?」
許閒擺了擺手,「算了吧,我可不喜歡天天跟死人打交道。」
陸長風有些失落,「這好吧。」
許閒又道:「不過陸大人今後若是有棘手案子,需要幫助,我樂意至極。」
他不是不知道知恩圖報的人。
陸長風對他這麼照顧,若是沒有陸長風這案子也不可能破的這麼快。
所以他欠陸長風人情,再者說上京城就這麼大,今後誰用不上誰?
陸長風臉上瞬間噙喜,「那咱們一言為定。」
許閒又問道:「陸大人,教坊司什麼時候開門?」
陸長風一愣,笑呵呵道:「教坊司畢竟是官營,下午便可營業。」
賀雲崢無語,許閒這心是真的大,剛在教坊司死裡逃生,還想著來?
不過許閒不是這麼想的。
他還有一筆帳教坊司沒給結,晚些時候怎麼也得結清。
賀雲崢眉頭深鎖,他知道這件事是沖太子去的,他必須得抓緊稟報。
......
東宮。
承恩殿外。
蘇禹難得被禁足,討幾日清閒,躺在搖椅上哼著小曲,曬著太陽,十分愜意。
太子妃滿是焦急,一腳踹到搖椅上,怒道:「你小舅子都快被殺頭了,你還有心情唱曲呢!?」
「你放心吧。」
蘇禹倒是不慌不忙,「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許閒哪裡會這麼輕易被殺頭?」
太子妃瞪了蘇禹一眼,「這人都下了大獄,你還不忘諷刺呢!」
兩人正說著。
賀雲崢和許閒兩人徑直來到了殿外。
蘇禹和太子妃兩人皆是一驚。
案子斷的這麼快嗎?
「得!」
蘇禹無奈起身,嘆息道:「清淨日子結束嘍!」
太子妃瞪了他一眼,「你什麼意思?許閒被殺頭你就高興了?」
「你看看。」
蘇禹臉上滿是無辜,「孤哪裡是那個意思嘛?」
兩人說著。
許閒和賀雲崢兩人已走上前來。
蘇禹忙問道:「案子這麼快就破了?」
賀雲崢揖禮道:「沒錯,兇手是宋清府中管家郭洪。」
蘇禹微微點頭,「孤就說許閒不可能殺人,不過陸長風這上京府尹倒是有些能力,案子破的夠快。」
賀雲崢轉頭看向許閒,眼眸中還帶著驚嘆,「殿下,其實這案子是許公子自己破的。」
蘇禹:???
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