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禹和衛鴻儒兩人,皆是看向蘇威。
蘇威趾高氣昂的將一個錦盒拿了出來,「父皇,兒臣聽聞朝廷賑災錢款還不夠,這是兒臣節衣縮食,省吃儉用存下來的一萬兩白銀,兒臣打算全部捐給朝廷,用以救濟災民。」
蘇雲章微微點頭,「你倒是有心,還知道為國分憂。」
「那是自然!」
蘇威挺了挺胸膛,「兒臣見父皇終日為國事操勞,心疼的吃不下去飯!兒臣可不像大哥那般,竟能幹出來順父皇羊腿的事情。」
衛鴻儒轉頭看向蘇禹,非但沒有質疑,反而還有幾分欣賞。
這才是大智若愚的表現。
蘇禹並未生氣,笑呵呵道:「是呀!孤可不像二弟這般有錢,孤東宮都從來未見過一萬兩銀票,窮的都只能在父皇這裡順條羊腿了!」
蘇雲章聽著,眉頭緊皺。
蘇威忙轉移話題,「大哥你不用在這裡賣慘!你那小舅子許閒不是挺能賺錢的嗎?聽說他去教坊司當了皮條客,據說還扯上了命案?難道他賺錢沒分給你一些嗎?!」
「老二。」
蘇禹依舊淡然,「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許閒就是貪玩些罷了,但至於為何如今成了十惡不赦的惡人,你心裡清楚。」
蘇威不屑冷哼,「我清楚什麼?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行了!」
蘇雲章拂袖怒道:「都他娘的少說兩句!你們還嫌事情不夠多,還嫌朕不夠亂嗎!?朕現在一天不聽到許閒這兩個字,是不是這一天就過不去了!?」
說著,他看向蘇威,「你若是沒事便滾吧!朕煩著呢!」
蘇威忙道:「父皇,再一個月就是中秋節了,太后是最喜歡過中秋的,要不咱們今年聚在一起熱鬧熱鬧?王妃都已經給太后備好了禮物,太后若是高興,說不定來年都風調雨順了。」
「快中秋了?」
蘇雲章嘆息道:「我們過中秋,那些受災的百姓連飯都還吃不上呢!不過老太太年歲已高,咱們這當兒孫的確實要多孝敬老太太,那中秋家宴就由你來操辦,切莫鋪張浪費,咱們一家人聚聚就得了。」
「是父皇,兒臣這就去準備。」蘇威揖禮,隨後退出了御書房。
衛鴻儒有些愣神,若有所思。
蘇雲章依舊踱步屋內,想著籌措錢糧的辦法。
蘇禹眉頭深鎖,面色陰沉。
蘇雲章一共五個兒子,老五年紀尚小,老二,老三和老四都未就藩。
平日裡他們是最能向楚皇,皇后和太后獻殷勤的。
蘇禹其實不喜歡家宴,因為每次壽辰和過節,他們兩口子都遭受冷落。
沒辦法,人家都能搞來錢,送些好東西哄人高興。
蘇禹清廉,太子妃也沒有殷實背景,東宮窮的叮噹響。
所以他們兩人每次都送不出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物。
這次中秋家宴。
景王肯定準備了什麼好東西要討太后歡心。
蘇禹都不想將此事告訴太子妃,不然又愁的她幾日睡不好覺。
他十分無奈,但也無可奈何。
這中秋家宴硬著頭皮也得過。
......
西郊驛站。
許閒和唐霄帶領十名騎手與四十匹快馬而來。
兩京之地相距甚遠,所以中途需要換馬。
許閒得將馬寄養在途中驛站,這樣不會耽誤時間。
唐霄有些興奮,「許哥,俺們怎麼幹?」
這是他第一次經商,還有些許激動。
許閒淡淡道:「你等著數錢就行,接下來我安排。」
說著,他將一封信函遞給男子,「劉沖,今後這十個人你為隊長,你們每人四匹快馬,一匹在上京西郊驛站,兩匹放到途中驛站,一匹放到金陵西郊驛站,往來信函會有人來驛站接送。你們第一趟先熟悉路線,到金陵之後,將這封信交給林府大小姐林青青,她知道怎麼做。」
劉沖揖禮道:「是,許公子。」
這十個人以前都是唐霄父親唐戰的親兵。
唐戰戰死之後,楚皇就將剩餘的百十個親兵派到了唐府當護衛。
後來唐林派去了部分去馬場養馬,日子過得也算清閒。
不過他們各個都是跟草原遊牧廝殺過的好手,所以這差事交給他們,許閒非常放心。
唐霄看向許閒,驚訝道:「許哥,你什麼時候跟青青姐聯繫的?」
許閒淡淡道:「沒聯繫啊。」
唐霄疑惑道:「那你這是?」
許閒微微一笑,「自然是心意相通,再過幾個月她也要來上京了,正好這幾個月讓她忙活忙活。」
「啊?」
唐霄心有餘悸,「青青姐要來上京城了。」
許閒笑呵呵道:「沒事,有我在她不敢捶你,瞧你慫的!」
唐霄嘀咕道:「你沒挨過她捶,你是不慫。」
與此同時。
驛丞李勝向許閒疾步而來,臉上滿是諂媚,「戲公子,您來了。」
中書令親自過來下的命令。
李勝知道許閒是他絕對得罪不起的人。
說不定今後他能不能再進一步,還要看面前這位公子。
許閒微微拱手,「李大人客氣,趙大哥不在嗎?」
李勝忙道:「趙大人今日沒來,不過他已經叮囑過,您的馬可以寄養在驛站馬圈,沿途驛站也已打了招呼,不過您的人只能出入馬圈,不可出入驛站內外,因為要避嫌。」
許閒道:「這沒問題,真是有勞李大人了。」
他沒想到蘇雲章的辦事效率還真高,竟已將驛站打點完畢。
李勝笑呵呵道:「戲公子客氣了,今後還望在趙大人面前美言幾句。」
他聽說這趙廣可是國公的哥哥,還跟中書令有有關係。
這可是他抱大腿的好機會。
許閒微微點頭,「李大人放心,今後我一定讓趙大哥提攜你。」
李勝忙道:「那就多謝戲公子了。」
許閒指向劉沖,「李大人,他們十個人先跟著跑一趟金陵,熟悉熟悉路線,順便將馬放到驛站。」
李勝拍了拍胸膛,「戲公子放心,此事交給我,肯定給你辦的明明白白。」
許閒此刻是徹底放下心來。
這生意若是搞好了,前途不可限量。
他也算對姐姐和姐夫,有了交代。
.......
東宮。
承恩殿。
太子妃正在刺繡,臉色十分難看,「這景王什麼意思?顯得他們景王府有錢?什麼事兒都跟著瞎張羅!他們有來錢道,我們東宮能比嗎?去年萬壽宴,他給老爺子送了一個半丈高的血珊瑚,那給老爺子喜歡的!齊王送了老爺子兩匹汗血寶馬,溫王送了老爺子一柄削鐵如泥的絕世寶刀!」
說著,他瞪了一眼蘇禹,「你給老爺子送的什麼?就送了一顆月明珠,老爺子拿著遛狗的夜明珠,都比你送的那顆大!那給我臊的呀!我都不敢跟其他三位王妃搭話!我現在都記得老爺子看咱們的眼神!老爺子,母后和太后不說你,肯定認為是我這太子妃不懂事!」
「我哪有錢買禮物!?我當初真是後悔嫁給你!太子妃的殊榮沒享到,這窩囊氣不知道受了多少!」
太子妃說著委屈的掉下眼淚。
「哈哈哈......」
蘇禹聽著大笑,忙寬慰道:「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那顆夜明珠也還行啊!孤這不是跟你一起想辦法嗎?咱們不偷不搶,力所能及,誰愛說誰說去!」
兩人正說著。
許閒從殿外踱步而來,「姐姐,姐夫,我回來了!」
他見太子妃正在哭,疾步走了過去,「姐姐,你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