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鸞衛離開。
靳童自己在莊園外面盯著。
不過自從他擔任儀鸞南司提司以來,還從來沒有過如此緊張的時候。
他倒不是擔心自己抓錯人會受到牽連。
靳童擔心自己的失誤會給許閒惹來大麻煩。
畢竟袁家在整個京州地界影響力極大,而且是積善之家。
無論先皇還是楚皇蘇雲章,都曾親自接見並讚譽過袁家老爺子。
袁家老爺子在朝中也不乏有些摯友。
所以這件事牽一髮而動全身。
他們萬一查錯地方,恐怕楚皇和太子都頂不住如此壓力。
因為這個時代的人極重聲譽,所以袁家肯定不會放過許閒。
到時候許閒必將身敗名裂。
這世上像許閒這般不注重自己名望的人少之又少。
靳童對許閒原本只是奉命行事。
但他跟隨許閒辦事一段時間後,早已被許閒的能力和人品所折服。
所以他現在忠心許閒,事事為許閒考慮。
不過方才運進袁家的銀兩上都有特殊標記,只要確定此事,袁家便洗脫不掉嫌疑。
「不行。」
靳童站起身來,「公子對我肯定絕對信任,到時候勢必要帶人闖入袁家莊園,我不能讓公子冒任何風險。」
他喃喃著,脫下儀鸞衛的衣服,向莊園內悄悄摸去。
一刻鐘後。
靳童摸進莊園後院祠堂附近。
此時天已漸漸暗下來,但占地面積極廣的莊園燈火通明,恍如白晝。
一名身著黑袍的男子從遠處匆匆而過。
靳童眉頭緊皺,悄悄跟上前去。
祠堂內。
袁家家主袁尚正跪在祖宗靈位之前。
身著黑袍的男子站在祠堂外面。
袁尚雙手合十,看著祖宗靈位,緩緩開口,「事情可否辦妥?」
黑袍男子拱手,「回家主,計劃順利,再出手三次,我們囤積的糧食將全部清空。」
袁尚微微點頭,「如此甚好,某家算起來朝廷應該要派人調查,或者已經著手調查,你將剩餘糧食,降價三成一次性賣出,做好清理,然後將囤積糧食的事情甩到六大糧商身上。」
祠堂屋頂。
靳童聽著他們兩人的談話劍眉橫豎。
這次他可以放下心來,這件事果然跟袁家有關。
他正想著。
嗖!
身著黑袍的男子突然出現在屋頂之上,右手猛揮,手中黑袍向著靳童鋪天蓋地而來。
與此同時。
嗖!嗖!嗖!
一道道黑影突然從四面八方衝來,向著靳童攻殺而來。
......
半個時辰後。
許閒,唐霄,趙福生,段鴻,魏通和秦東幾人在兩名儀鸞衛的帶領下,回到原地。
他們帶來的儀鸞衛隱藏在五里之外。
「公子。」
段鴻看向許閒,沉聲道:「衣服已經涼透,看來靳童離開的時間已不短。」
說著,他解釋道:「卑職以為,靳童肯定是怕袁家影響力太大,此事沒有絕對證據影響公子。」
儀鸞南司的人全部雷厲風行,辦事效率極高。
所以他們有話會第一時間全部說出來。
許閒掃視三位提司,問道:「你們相信靳童嗎?」
段鴻三人重重點頭,「相信。」
他們知道靳童在查案方面有著很強的能力。
靳童之所想再確認,不是不相信自己,而是怕牽連許閒。
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
若是蘇雲章執掌儀鸞南司,靳童可以全部扛下。
但如今許閒執掌儀鸞南司,出事許閒肯定是第一責任人。
許閒轉頭看向兩名儀鸞衛,「你們親眼看到錢進入莊園的?」
兩名儀鸞衛也不再猶豫,重重點頭,「確定。」
「傳令!」
許閒沉聲道:「儀鸞衛將莊園給本公子圍住,不要放走任何一人,剩餘的跟本公子衝進莊園營救靳童,今日無論出現什麼樣的後果都與任何人無關,本公子一力承擔!」
許閒心中也明白。
靳童是驕傲且自信的人。
他今日如此謹小慎微,絕對是因為許閒。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許閒不管袁家有沒有問題,他都必須將自己兄弟救出來。
他才不在乎什麼名聲。
「是!」眾人怒吼一聲,隨後火速離開。
與此同時。
莊園外面排隊領取糧食的百姓已經散去。
莊園內依舊歌舞昇平。
許閒帶領直奔莊園正門而去。
「砰!砰!砰!」
伴隨著幾聲沉悶的敲擊聲。
莊園門打開一條縫隙。
一名家丁從踱步而出。
當他看到面前身著飛魚服,以許閒為首的陰沉著臉的一眾儀鸞衛,面噙震驚。
袁家莊園還從來沒被儀鸞衛搜查過。
「幾位大人。」
家丁到底是袁家家丁,底氣還是有的,「不知您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許閒眉頭緊皺,「本公子聽聞袁家莊園內藏有前朝太子餘黨,特來查探。」
許閒並未提靳童和糧草之事,怕打草驚蛇,被他們殺人滅口。
現如今所有事情都不如許閒要救下靳童的命重要。
「這位大人真能說笑。」
家丁輕笑道:「楚國哪裡都有可能藏前朝太子餘黨,唯獨我們袁家莊園不可能,大人還是哪裡來回......」
話音未落。
唐霄踱步上前將家丁制服,朗聲道:「跟俺沖!」
隨後趙福生幾人帶領儀鸞衛向袁家莊園內衝去。
只要許閒一聲令下,別說什麼袁家莊園,就是皇宮他們也敢闖一闖。
隨後儀鸞衛魚貫而入,向著莊園內衝去。
許閒朗聲道:「所有人給本公子搜,不用過多解釋,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伴隨著儀鸞衛的闖入。
袁家莊園內瞬間混亂一片。
所有人都沒想到,儀鸞衛竟然敢闖袁家莊園。
在京州,景王和齊王面對袁家都給三分薄面,從來沒人敢招惹他們。
所以儀鸞衛的突然沖入,真是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與此同時。
祠堂。
靳童正被綁在木柱上,身上滿是鞭痕。
袁家家主袁尚看著靳童,眼眸冰寒,沉聲道:「老朽再給一次機會,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擅闖我袁家祠堂?」
「呸!」
靳童並不畏懼,惡狠狠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好!」
袁尚眼眸一寒,沉聲道:「那老朽便......」
話音未落。
一名護衛向祠堂衝來,「家主,儀鸞衛擅闖莊園說是有一名前朝太子餘黨藏在我們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