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驚恐的事。
莫過於自己一個人睡覺的時候，聽到了兩個呼嚕聲。
莫過於從門縫之中，跟另外一隻眼睛進行著對視。
直接會嚇出渾身雞皮疙瘩來！
而張天就那樣靜靜的注視著那寒潭底部忽然從那丹爐之中冒出來的眼睛，並沒有半點害怕，反而還在回憶著腦海之中的野史。
「猴子被玉帝任命去看守蟠桃園，碰到了七仙女來摘桃子，施展了個定字訣，定住了七仙女，然後人間就從石頭裡面蹦出了七個會神通的葫蘆娃。」
「現在看來這野史，沒有野只有史了，這寒潭之中的丹爐裡面閃爍著五彩光，莫非就是日後孕育出葫蘆娃的石頭，而這丹爐就是那蛇精和蜈蚣精煉葫蘆娃的那個爐子？」
「等日後法力高深了，會了神通法術，就去這寒潭之中找一找，說不定還能撈些寶貝上來！」
張天挑了水走了，並沒有將那丹爐之中的眼睛放在心中，他早有猜測，十有八九是個膽大包天的妖怪，而且修為還不低。
畢竟這寒潭水有靈氣。
蘊含生機之力。
只要不是個傻子，就會有妖怪前來占據，就像猴子拜師學藝，才走了沒幾年，就有個混世魔王要來占據花果山一樣，妖怪對洞天福地可謂是特別的敏感。
而這潭底的妖怪。
極有可能是青牛縱容的。
畢竟這個地方總會有妖怪來的，先養著對方，等對方將其他的小妖小怪打殺，長出氣候來，再做定奪，若是不為禍四方還好，若是造下殺孽，隨手再打殺其實也不遲。
這般修養之法，總比一直盯防著，忙碌奔波斬殺小妖小怪要方便的多，至少非常適合青牛這種性格，喜歡摸魚的。
張天也沒有管，每天依舊像往常那般挑水，然後看一下寒潭底，跟那雙眼睛對視一下，如同每日打卡一般。
又過了半個月。
他越發的消瘦。
原本那熾熱如同大日一般的氣血漸漸消散，由那種炯炯有神、魁梧至極、令人望而生畏的壯漢漸漸的變成了個頗有柔弱氣的書生，如此明顯的變化，讓那些村民都看了出來。
牛大忍不住擔心的詢問，「天哥，你怎麼變得這般憔悴了起來，感覺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我這是被酒色所傷。」張天心情大好，只因為他將渾身的精氣轉化為了法力，不提能耐，光是壽命已經感覺更進一步，少說增長百年之數，便開起了玩笑，「所以從明日開始，我打算戒酒！」
純情少年牛大陷入沉思。
酒可以偷釀偷喝。
色是怎麼做到的，難道這山上藏有女人？沒看到啊！
張天的修為確實走得很快，可能是他前些年打的基礎太好，有如同驕陽般的氣血，又有那寒潭水相助，還有時不時借來的一些藥草，又過了半個月，他感覺頭皮發癢，盤坐之時，神魂就出了竅。
此乃鍊氣化神之境！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魂魄，飄落在半空之中，不被那牆壁所阻，卻難以承受那烈日灼燒，微風一吹，就如風中飄絮，漂泊不定，若是再久一些，就感覺手腳無力，疲軟至極。
「修行五個月，到達鍊氣化神之境，放在人族之中，這修行的速度也算是不錯的。」
青牛來了，點頭評價了一下，煉精化氣乃是修行的基礎，像那些神牛村的村民，修行這麼多年，祖祖代代將近三百年，都只是困於這個境界。
看著個個魁梧至極，手中腰間有十萬八千斤巨力，是了不得的，但放在那些有道行的妖怪眼中，只不過是吃葷和吃素的區別。
而突破鍊氣化神之後，那就能操控神魂出竅，擁有了神念，更好的操控自身修行出來的法力，施展那神通法術，打出莫大神威。
但青牛發現了不對，「你怎麼施展不出來道法？」
張天一臉真誠，「我不會呀。」
在西遊世界之中，神仙其實也很樸實，學了神通法術就會，沒學就不會，像猴子那種一法通萬法的很少很少。
甚至有很多神通，要麼是那些妖怪獨有的，要麼就是極難修行的，但只要修行成功，基本上都能夠以弱勝強。
如那八百里黃風嶺的黃風怪，一手三昧神風，吹得靈山大亂，無數坐騎被吹下凡間，二郎神在家門口迷了路，菩薩、羅漢倒飛，甚至南海觀音的普陀山都被吹跑了，可見能耐。
還有那蠍子精，在靈山偷聽如來講道，被如來發現之後，伸手去抓，卻被對方的神通破了金身，蜇傷了手掌，疼痛難耐，可謂厲害至極。
所以面對青牛的詢問，張天很是老實的，不是他施展不出道法來，而是因為他根本就沒學過神通和法術，不會！
青牛懵了，盯著張天額頭之上的道眼看了看，驚疑不定的道，「你練了個什麼道德經，怎麼總感覺缺了點什麼……」
「缺什麼？」
「缺德。」
「我可沒有偷看女人洗澡！」
「唉呀，不是女人。」
「我更不可能偷看男人洗澡！」
青牛：……
他開口解釋了一下，道德經乃是他家老爺太上老君所寫的，裡面記載著一切大道之言，還有一切的神通法術的源頭，即：道是大道之言，德乃一切神通法術。
道德經入了門。
不僅悟性會大漲，修為長得快。
還會無所不能，會各種神通道法！
張天立刻心中瞭然，他學的可不是什麼道德經，而是萬倍簡化之後的道經，只有提升悟性的功能，德經已經被省略了去。
「原來你小子沒有把道德經全部修煉會呀，嘿，俺老牛之前就奇怪你小子悟性竟然有這麼高！原來是個半瓢水！」
青牛心中好受了一些，他雖然是個考0分的，但看到以為考了100分的張天，其實才考了59分，就是覺得舒服。
他笑了，「好好種樹去了，等哪一日你種出了讓俺老牛滿意的橘子樹來，就傳你一門厲害的法術，俺老牛有的是本事，有的是能耐。」
張天不懷疑他說假話。
畢竟對方跟隨的乃太上老君，對方可是開天闢地的道祖，精通一切法，能煉製丹藥，能煉製各種神兵，三界之中凡是有名的東西，基本上都能跟他扯上關係。
所以老牛說話狂一點，也是應該的，並不是畫的大餅。
張天興奮而去。
而那青牛莫名失落，翻看著自己怎麼也看不懂的道德經，「唉，原來並沒有修行成功啊，俺老牛什麼時候才能功德圓滿呀。」
「三百年了，俺老牛想老爺你了！」
「想老爺的金丹，想玉帝家的蟠桃了，想鎮元子的人參果了，想如來的盂蘭盆還有那佛陀舍利了……下次再多偷一些！將這次坐牢的損失彌補回來！嘿嘿，俺真是老爺家的好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