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光線順著開啟的窗戶照進了頂層閣樓內,給所有學生都鍍上了一層黃光。但看著維克多教授陰森森的表情,沒有一個學生能感覺到陽光的溫暖…….
預感最強的是什麼時候?
現在算嗎?
有幾個學生『咕嘟』地咽了一口口水,緊張地看著教授。
不過,教室里顯然有同學沒辦法感受到氣氛的變化,比如,斯萊特林的弗林特先生。
五大三粗的弗林特是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的隊長,可惜的是,他也是擅長使陰招的學生裡面腦子最不靈光的那個,只是因為力大無比(尤其擅長在飛天掃帚上把格蘭芬多們撞飛)才當上了隊長。
在教室內短暫的寂靜里,弗林特也開始陰陽怪氣地挑釁與他一桌之格的伍德——他一貫的老對頭。
「預感?你能有這玩意嗎?我怎麼記得每次魁地奇杯前你都信誓旦旦地說你們院會贏啊?」他橫肘過來撞了一下伍德的胳膊。
「…..你別太得意了,弗林特,今年肯定是我們贏。」伍德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就靠那個波特?他才一年級。我看你是想學院杯想瘋了。」
「呵呵,你們才是,下次比賽你們敢不用陰招試試呢……」
「咳咳。」
一道聲音忽然從快吵起來的兩人背後傳來,讓弗林特和伍德都不由自主地一頓。等他們轉過頭來,就發現維克多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們背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不是,教授是有自動背刺技能嗎?
剛才不是還坐著嗎?怎麼又忽然跑過來了!
伍德的臉色苦了下來,而弗林特怒瞪了一眼自己旁邊的同學,仿佛在怪他沒有通知自己。
「弗林特,伍德,起立。」
「就由你們兩個先來試試吧。」
維克多平淡地和他們兩個說。
「沒問題,教授,」弗林特粗聲粗氣又自信地說,「我只有打架的時候預感最強……所以我能和伍德打一架嗎?」
「不行。」
維克多懶得與他多費口舌。
說完之後,他就在學生們好奇的視線中走回了壁爐旁邊,拿出了一個金色的尖頂帽——那個帽子看上去和分院帽很像,但上面的花紋更加突出。
「你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對準這個帽子,說出剛才的咒語。」
維克多把帽子放在了最前面的桌子上。
「需要特別注意的是,最後一段話的聲調要比前兩段要高一些,並且需要把重音放在最後一個字符,保持整體咒語的連貫性。否則你們就會像一位西方壞女巫一樣受到帽子的詛咒。」
伍德的手又高高舉起,但這次,維克多沒讓他發言就知道他想問什麼。
「放心,」他淡定地補充,「這個帽子的詛咒對年輕人沒什麼效果,只是需要你們在接下來的一周內防止沾水。」
「如果你們還是不幸沾到了水,也不必擔心——只是會脫髮而已。等七天之後頭髮就又能自然生長了。」
「……脫、脫髮七天?」
幾個女同學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看帽子的眼神變得驚恐起來。
「是的,而且我不覺得生髮藥劑能縮短這個過程,畢竟沾水脫髮算是詛咒的一部分。」
維克多淡定地說:「事實上,這個詛咒的效果還是挺強的,對正常巫師來說不算什麼,但對那種壽命長得違背常理的巫師卻是致命的。」
「只要不完全正確地使用了這個帽子兩次以上,他們就會被永遠詛咒。在我們那裡,那位來自西方的壞女巫甚至因為一捧水結束了她長達上百年的統治。」(Wicked Witch of the West,出自《綠野仙蹤》)
學生們豎起耳朵聽著,聽到最後,他們對帽子提起了一些興趣——但不多,因為他們才十幾歲,壓根沒必要擔心幾百歲的人要擔心的事情。
大部分學生們更害怕的是脫髮。
幾個女生的表情更是沉重起來,如臨大敵地看著帽子。
在幾秒的寂靜之後,弗林特又有些急躁地問:「教授,這和預言沒什麼關係吧,難道你要說我們要脫髮的時候才是預感最強的?」
「當然不是。」
維克多對弗林特微微抬手,示意他站到教室最前面來。
弗林特也滿不在乎地照做了。
等他站穩以後,維克多先說了一句「開始吧」,然後在弗林特念咒語的時候,順帶在旁邊解釋起了帽子與預感的聯繫:
「…..事實上,『則西則克』這道咒語最開始不是用來加強預言能力的,而是一種連接靈性的咒語,能讓人與這頂帽子建立紐帶。但因為建立靈性紐帶同樣能作用於任何其他東西,我才把咒語改了改,用於預言。」
「它原本的作用是從這頂帽子裡召喚出一些長翅膀的猴子,並驅使它們為你做三件事情。」
「這些猴子其實已經自由了,所以它們現在只會在想出來的時候隨機出來,然後逼迫別人……」
維克多還沒有說完,下一秒金色帽子就忽然發出了「嘭!」的一聲,從裡面鑽出了五六隻長相古怪的小猴子。
這些小猴子大概比巴掌大一點,有著棕色的身子,紅紅的臉部,以及一雙像老鷹翅膀一樣的黑羽翼。在從帽子裡面飛出來的時候,它們還發出了「嘎嘎嘎」的難聽笑聲。
哦對,它們每隻猴手上還有一隻細小的金叉子,上面時不時閃過一點古怪的光芒。
在衝出來的瞬間,它們就朝弗林特沖了過去,高高舉著叉子,叉子尖往措手不及的弗林特的屁股狠狠戳去——
弗林特立刻試圖舉起魔杖反抗,但有一隻飛猴已經提前鑽到了他的斗篷側面,把魔杖偷走,然後高高帶到了屋頂。
剩下的猴子則嘰嘰咋咋,帶著狡猾的「嘎嘎」聲,把金叉子戳上了他的屁股。
「嗷!」
弗林特叫了一聲,捂著屁股,從原地跳了起來。他的表情扭曲成了一團,仿佛自己的屁股已經被猴子的金叉燒著了!
但實際上什麼都沒發生,連他斗篷上的絲線都沒被勾破一根。
過了一會,飛猴們又咯咯笑起來,開始成群結隊地追在弗林特身後,想要繼續狠狠戳他的屁股。弗林特只能手忙腳亂地試圖躲避,開始拼命往前跑起來。
所有學生面面相覷地看著弗林特開始圍著占卜教室跑圈。一兩個學生在猴子衝過來時躲了一下,生怕猴子也來戳他們——但好消息是,猴子似乎只對弗林特有興趣。
這些猴子甚至還會在弗林特要不小心撞到同學的時候戳他一下,讓他避開錯誤路線。
弗林特就這樣在教室裡面跑起圈來……
而直到這時候,維克多才慢悠悠地說完了之前的話:
「……被選中了,這些喜歡惡作劇的猴子就會逼迫你跑二十圈,順帶戳你。」
「當然,你們很多人應該已經注意到了,它們的金叉子上還有特別的幻覺魔法,效果是隨機的。有時候你會被戳一下會感到一陣炙燒感,有時候則是會聽見一道介於生死之間的尖銳歌聲,啟迪你的靈性。」
「所以跑的時候也不要忘記念咒語哦,如果你們念對了的話,就能提前加速避開它們的叉子……」
這時候,弗林特又被追上了,尖叫一聲後,又開始捂著自己的肚子,整張臉似乎開始變紫。
看到他的表情,維克多可疑地停頓了一會。
嗯……
……其實有時候還會讓人膀胱痛。
這就沒必要多說了,反正只是幻痛。
維克多視線游離了一瞬間,又坐回了椅子上,很快重新開始指使緊張的學生們一個個上台來試試帽子——帽子裡面起碼有二十多隻飛猴,足夠隨機應付所有學生了。
事實上,每個人預感最強的時候都不一樣,有些人是被老師點名的時候預感最強,有些人則是點考勤的時候,甚至還有生死之間的時候……
但是沒關係,飛猴能做出他們能想到的所有幻覺,就連隨機點名都是一樣的。
當你在念動咒語時感到一種強烈的不安時——
就說明你要狠狠倒一整節課的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