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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兄弟,看你的了

2025-01-02 00:13:02 作者: 三戒大師
  長興縣城。

  陳霸先帶著任元兩個,來到了西街的一家綢緞莊。

  這會兒已是日上三竿,店裡卻剛下了門板。幾個夥計在老闆眼皮子底下摸魚,可那年輕的東家卻視若無睹,無精打采地坐在櫃檯後,愣愣看著門外出神。

  三人來到櫃檯前,面前光線隨之一暗,他才猛然回過神來,習慣性起身招呼道:「客官,看點啥?都是上好的本地湖綢……」

  「我們要採購十匹,老闆能給什麼價?」便聽一個客人問道。

  「裡邊奉茶。」按規矩,大宗的買賣是不能在櫃面談的,東家便從櫃檯出來,引三位客人進了裡間。

  夥計奉茶出去後,陳霸先便揭下了身上的障眼符。

  「哎呀,二郎,怎麼是你?」年輕的東家嚇一跳,趕緊彈起來關上裡間的門,回身壓低聲音道:「你怎麼敢回來,不要命了?」

  「張老闆放心,我是請了幫手回來的。」陳霸先昂然道:「這回定能一雪前恥!」

  「是嗎?」東家看看那對過分年輕的男女,未免有些不信服,畢竟二郎好吹牛的毛病,大家都清楚。

  「剛才沒看見嗎,多高明的法術?」陳霸先晃一晃手中的符紙。

  「哎哎,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兩位若是能幫著二郎,把那些喪盡天良的畜生攆走,我給你們立長生牌位!」東家終於又燃起一點點信心。

  「那妖物還來你家嗎?」陳霸先問道。

  「還來,可把內子折騰慘了……」東家頹然淚崩,像被抽掉了脊梁骨一般。

  「別這樣,咱長興爺們,在哪裡跌倒,就得在哪裡爬起來!」陳霸先把那張老闆一提溜,讓他直起腰來。

  「哎,好好。」張老闆趕忙擦擦淚。

  「你跟我兩個朋友從頭說說吧。」陳霸先吩咐道。

  「是。」張老闆便點頭道:

  「我叫張保,家裡三代開綢緞鋪,積攢了一點家業,我爹就給我討了房漂亮的媳婦。婚後感情也非常好,結果三個月前的那天夜裡,噩夢降臨了……」

  「那天半夜,我兩口子正要睡下,忽然一個高大的陌生男子,大喇喇推門進來,就像到了自己家裡一樣,拿起桌上的宵夜就吃。」

  「值夜丫鬟嚇得尖叫逃走,我老婆也想要逃跑,卻被他攔腰抱住,說『不用怕,我是五通神中的青三郎。早就聽聞你的美色,特來與你共享極樂。』說著便把她放到床上。」

  「我妻子就像個嬰兒一樣,毫無反抗之力,眨眼就被他脫了個精光。我想跟他拼命,卻動彈不得,想閉眼不看,卻連眼睛都閉不上,只能不斷求饒咒罵。」

  「誰知我越是這樣,他就越興奮,弄了一遍又一遍,妻子不能忍受,最後暈了過去……」說到這時,張老闆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道:

  「一直到天快亮他才離去,又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恢復行動,妻子也清醒過來。夫妻倆抱頭痛哭,心裡都深以為恥,於是告誡家裡人不要傳出去。我爹還求了好多的辟邪鎮宅之物,只求他再也別來。」

  「可那些玩意兒根本攔不住他,那青三郎每隔十天必會來一次,每次都是那般情形,把我妻子折騰的好幾天下不來床。嚇得丫鬟婆子全都不敢在家裡幹了,我爹也被活活氣死了。更可恨的是,那廝還不許我們戴孝,說太晦氣,擾了他的性致。」


  「我妻子不堪忍受,好幾次想自殺,可上吊繩斷,投河人沉不下去,想死也死不了,只能這麼苦捱著……」張老闆淚流滿面道:「你說我家這麼多年虔誠信佛,為什麼佛祖就不肯救我們出苦海呢?」

  「佛度有錢人,只能說你們還不夠有錢。」陳霸先淡淡說一句,又問道:「他什麼時候再來?」

  「今晚……」張老闆黯然道。

  「好,你帶我們去見一見尊夫人。」陳霸先起身道。

  「哎。」張老闆應一聲,便帶著他們從店鋪後門出去,進了自家的宅院。

  能看出他家的宅子原先還挺像樣,但兩三個月折騰下來,已是雜草叢生,一派破敗景象。

  張老闆敲了敲正房的門,朝裡頭說一聲,才領著三人進去。

  張妻一臉驚恐地躲在衣櫃後,聽張老闆說:「是二郎帶人來救咱們了。」

  她這才怯生生的走出來行禮。任元一看,果然是個我見猶憐的美人。但不幸妖氣纏身,氣血虧空嚴重,快被那猖妖折騰死了。

  「張老闆,你帶尊夫人到城外躲一躲,今晚之後自有分曉。」他便沉聲吩咐道。

  「走不得呀,那青三郎給我妻子上了禁制,不光死不了,還走不脫。」張老闆苦著臉道。

  「禁制在哪裡?」任元便道。

  張妻便嬌弱地抬起胳膊,輕扯衣袖,露出一隻墨玉鐲。

  「這就是那人給妾身戴上的,怎麼也摘不脫。」她的聲音平靜且麻木,顯然已經沒有一絲力氣反抗了。

  任元點點頭,輕聲問師姐:「會不會驚動那些猖神?」

  「放心吧。」師姐搖搖頭,也輕聲道:「五猖神都是過了四五關的水平,跟你境界相當。同等境界下,我們的符籙還是很有優勢的。」

  頓一下她又提議道:「你要是擔心驚動猖神,可以用『移花接木符』,將這個禁制轉移到我身上來。」

  移花接木符是用靈液才能畫的藍符,任元現在已經勉強可以畫了。

  當然,藍符的威力也是天差地別。當初師姐畫『南明離火符』,差點把自己掏空。但像『移花接木符』這種不需要耗費多大靈力的,任元現在也能搞得定。

  於是他當場畫了張『移花接木符』,往張妻腕上一貼,那墨玉鐲就消失不見了。

  卻也沒有出現在師姐的手腕上。

  「哎,這是啥情況?」那邊陳霸先驚叫起來,原來那鐲子,赫然出現在了他的腕上。

  「張老闆不是說嗎,那猖神是晚上來,我師姐晚上脾氣不太好。怕是一見面就要捅了他。那豈不壞了咱們的方略?」任元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所以兄弟,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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