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毀滅的六要素（4K）
「那就是我麼？終焉……」
即使是強大的日神之子，太陽聖人也未能發現一件事情。
一個偉大的意識通過卡諾的軀體作為渠道，穿越到了這件由禁忌奇物構成的空間裡，理論上任何外力都無法穿入其中。
然而，他毫無疑問是一個意外。
卡爾的意識就在空間的高處，宛如至高無上的觀察者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們，觀察一切，陷入深深的沉思。
「那些幻象里的內容看起來非常真實，不像是虛假的東西……」
自己的復甦……
真的正確麼？
「所以當十個封印全部被解除後，世界真的會毀滅麼？」
剛剛那一切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讓他不得不認真思考這件事情。
卡爾仿佛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四周是茫茫霧靄，每一條路徑都模糊不清，既看不到前方的光明也無法回望來時的清晰足跡。
他的內心就像被無數根細線緊緊纏繞，每一根都代表著一個選擇，這些線時而交織，時而拉扯，讓人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緊繃與撕裂。
一方面，他渴望邁出步伐，解開全部的十道封印，另一方面，如果自己解開十道封印後真的會導致整個世界毀滅殆盡，獨自存活於虛無之中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但是，日神之子也終究只是凡類，甚至不是什麼神明……他的認知和情報就絕對準確麼？看起來也是未必的事情。」
他的思緒如同鞦韆一般，時而飛向高空，滿懷希望；時而跌落谷底，滿心沮喪。
近百年的相處時光，即使是較為冷漠的卡爾對於費歇爾家族也有了感情，如果說世界上的其他人都被毀滅他無所謂，那麼費歇爾家族要是因此而毀滅，還是很令人難過的。
說到底，解開全部封印是一種拆盲盒的行為。
即使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最終要面對的未來是什麼，也不知道封印了自己的存在們究竟都是誰，要面對的敵人和危機又是什麼？
一切都是未知數，一切都是謎題，就是因為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所以才會令人焦慮不安。
「以前只需要努力解開所有的封印即可，現在卻需要思考更多的東西……」
「終焉麼？」
情感的洪流也在他心中翻湧不息，既有對未來的憧憬與興奮，也有恐懼與不安；有對改變現狀的迫切需求，也有對未知終焉的深深憂慮。
這些情感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張錯綜複雜的網，卡爾試圖在理智與情感之間找到平衡，內心的獨白如同潮水般湧來，每一個聲音都在訴說著不同的選擇與後果，讓他更加迷茫與困惑。
「說到底，我是否願意為了自己可能的復甦，解開所有的封印，而令整個世界……不，我並不關心世界的存亡……說到底我只關心費歇爾家族，他們可能會因為世界的毀滅而一同毀滅。」
「雖然只是一種可能性，但暫時找不出反駁這種未來的證據。」
就這樣，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在經歷了長時間的內心掙扎與反覆權衡之後，終於迎來了那個決定性的瞬間，卡爾不再有之前的迷茫與徘徊，而是充滿前所未有的堅定決心。
他讓這份決心在體內紮根，仿佛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心底湧出，支撐著他做出最終的抉擇。
「無論他們是怎麼說的，又是怎麼想的，徹底復甦後的我本質上依然是我，因為別人的一些猜測和想法，而改變自己一直努力的想法，放棄自己改變如此狀態的唯一道路？」
「不，我不想永遠這樣，我是卡爾，也是沈凌，我想要解除所有的封印，恢復所有的力量和記憶！」
「到了那時，如果真的會引發世界的毀滅，我也絕對有辦法令費歇爾家族的眾人在終焉中存活下去。」
深思熟慮的掙扎後，卡爾還是最終下定決心，一定要解除所有的十道封印！
他觀察著日神之子和卡諾兩人，很平靜地知悉卡諾為什麼不向自己的名字祈禱。
首先，就是卡諾覺得費歇爾家族所有人都傳送過來，也無法擊敗日神之子。
實際上就算是讓神使降臨，想要擊敗日神之子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而要是通過獻祭虔誠信徒的壽命手段來滅殺日神之子，那麼確實可以做得到，但是要死的人說不定要上千。
而卡諾的性格底色依然是善良的，他不希望發生那種事情，寧可自己死。
「嗯……太陽聖人，具有一部分驕陽的力量麼？」
卡爾能夠感受得到那個所謂的太陽聖人，日神之子的力量是在浮動變化的。
「比起其他的超凡者，他算得上是一個奇怪的存在，擁有越是在陽光之下實力就越強的特性，而在正午陽光下那兩個小時裡的日神之子，擁有的力量直接算得上是夜間的數倍強大，足以稱得上天啟中位。」
「但如果是在夜間的他就要弱小得許多，能夠擁有的實力就僅僅是天啟下位而已……雖然就算是天啟下位，目前也不是費歇爾家族的常規手段能解決的了。」
「而要是在白天的時候，就算是我讓神使降臨也無法正面擊敗他。」
思索分析過後，卡爾決定繼續觀察下去。
「不過他雖然想要消滅費歇爾家族，但是對於卡諾本身又似乎沒有敵意，確實是一個奇怪的存在，或許可以進一步交涉。」
就在此時，日神之子主動看向卡諾做出邀請。
他說道：「我們離開這裡吧，喝杯咖啡。」
——
在洛恩帝國首都有一家頗負盛名的咖啡廳，已經有近百年的歷史，幾乎就和那個東方的費歇爾家族歷史一樣長久。
而在寬敞明亮的大堂中，高挑的天花板上懸掛著璀璨的水晶吊燈，散發出柔和而迷人的光芒。
牆面是淡雅的米色，搭配著金色的線條勾勒出細膩的圖案，牆上掛滿了藝術家的油畫，每一幅都是精心挑選。 長形的紅木餐桌搭配著雕花的椅子，椅背上覆蓋著柔軟的天鵝絨坐墊，顧客們或坐或立於這些桌椅之間，輕聲交談。
此時此刻，卡諾和日神之子兩人都改頭換面，易容成為兩個很普通的人在咖啡廳的角落裡。
「你似乎並不想殺我。」卡諾喝了一口咖啡說道。
日神之子思索片刻，隨後說道：「我想殺死你，但是我不厭惡憎恨你，這是兩個概念。」
卡諾微微一愣，明知故問地詢問道：「我不太理解，為什麼是兩個概念？」
日神之子繼續說了下去。
「因為我能夠看得出靈魂的色彩，而你是一個好人，在混亂瘋狂的世界裡，我對於善良的人有最基本的敬意。」
卡諾能夠確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日神之子確實是個世俗意義上的好人，如果自己不是流淌著費歇爾家族的血液，或許能夠和他成為朋友。
「尊敬的太陽聖人，日神之子陛下……你其實也是比較奇怪的存在，我所見到的超凡者大部分都是唯利是圖，一心想著力量和利益的那種人，而真正想要拯救世界的人可以說屈指可數。」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我從來沒有和傳說中的天啟近距離接觸過這麼多的時間，但是，我看過很多書里對於天啟們非人一般的描寫，能夠保證良善之心的人屈指可數。」
「我想是因為到了天啟這一層次後，可能你們和普通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甚至和尋常超凡者的差異都很大，然而你卻依然關心普通人的存亡，尊敬的太陽聖人，或許你是最善良的天啟？一個特例？」
日神之子沉默許久，說道：
「以你的世界觀來說，可以這樣認為……」
「可是你說錯了一點，我並不是關心普通人的存亡，而是在關心世界的存亡，普通人每年每月每天都在生生滅滅，幾千年來一直都是如此而已，我是無法去關心的，早已經習慣。」
原來如此，無法關心普通的凡人，然而卻關心整個世界。
最近這些年裡，卡諾拜訪了不少的哲學家，倒是能夠理解日神之子口中的意思。
對於已經抵達天啟的傳說們而言，幾乎任何非天啟的個體都不值一提，畢竟就算是君主層次的超凡者壽命也沒有日神之子等天啟們的十分之一長久，雙方的位格有本質上的差異，真的太過在意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對方的存在早晚會隨風而逝。
在他們眼裡君主層次的超凡者或許也只是寵物和下屬，可以完成自己的一部分想法，而更以下的存在就只是螻蟻罷了。
但是，整個世界無論對於凡人英雄，還是對於日神之子這樣的傳說中的存在來說，它都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概念，不會因為抵達天啟這一層次的強大而有所改變。
因為站著的高度過於高，所以他已經難以共情普通人，於是只能關心著整個世界的危急存亡。
突然間，卡諾忍不住回想起眾神。
可能到了虛偽眾神那一層次的高度，就連世界的存亡毀滅都不重要了，於是祂們在可能存在的危險面前毅然選擇離開。
日神之子即使已經改頭換面，可舉手投足間依然充滿高貴氣質，突然緩緩開口：「我要想辦法去解決掉毀滅世界的六個要素，比如終焉的魔女，又比如終焉本身。」
卡諾思索了一會，繼續詢問道：
「除此之外能夠毀滅世界的要素還有著什麼？」
日神之子沉默半晌，還是開口解釋了下去。
「嗯，除此之外的四個能夠毀滅世界的要素，分別是沉睡在冰川中作為『魔獸源頭』的極大巨人，還有靈界中的『寄生蟲』安圖森，編號為一的禁忌奇物『書籍』，以及……重鑄之神。」
一個又一個聽過或者沒聽過的詞彙，都令卡諾感到震驚和難以置信，尤其是最後一個毀滅世界的要素……
重鑄之神？
那是唯一還能下達神諭，沒有跟隨著虛偽眾神離去的，所謂的一個神明……
如今整個世界的科技水平大幅度提升，都是因為祂接連不斷地降下含有知識的科技，然後令重鑄教會不遺餘力地推廣到世界各地。
莫非，背後蘊含著某種巨大陰謀？
日神之子淡淡地繼續說了下去：
「原質之樹，你知道他們的存在吧，實際上他們也在嘗試甦醒毀滅世界的六個要素之一，也就是那個大冰川里作為『魔獸源頭』的巨人。」
卡諾眯起眼睛，世界上最邪惡強大的隱秘組織，原質之樹麼？
據說它起源於一個古老的秘密社團，其歷史可追溯至萬年以前，由一群對權力、知識和永恆抱有無盡渴望的強大超凡者們創立。
隨著時間的推移，原質之樹逐漸吸納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強者，還有諸多的下屬組織，形成一個錯綜複雜的全球網絡。
卡諾淺吸了一口氣，詢問道：「原質之樹在嘗試復甦冰川里的東西？」
「你是說那些古老的神話中所說的事情是真的，大冰川中封印著遠古的舊神，祂要是重新甦醒，絕對會讓世界毀滅？」
日神之子緩緩搖頭。
「對了一半，那『魔獸源頭』根本不是什麼舊神，而是一個古代種族裡的強大存在，已經抵達了准神層次的超凡巨人。」
「准神，那是比天啟更高更強大的層次麼？」卡諾馬上詢問道，非常感興趣。
「是的，准神是介於神和凡類之間的概念，無論終焉的魔女，還是安圖森，亦或者是我口中的巨人都是強大的准神，只不過，他們因為有眾神的封印而永遠沒辦法成為神……事實上如果眾神沒有離去的話，以後的超凡者中但凡有誰想要成神，都只能止步於准神層次。」
日神之子頓了一下，淡淡地說道：
「但是，眾神已經離去了……他們重新出現的時代成為可能。」
「我要解決掉所有毀滅世界的要素，一個不留。」
日神之子說到這裡，再度看向卡諾·費歇爾十分確定地點了點頭。
「而只要你們費歇爾家族一天不放棄復甦終焉，我就一天不會放棄消滅你們，來自斯亞特的卡諾·費歇爾，不如脫離你的家族和教團吧。」
「只要如此，我就讓你活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