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大陸沸騰（5K）
「服下吧。」
「展現失落之主的偉大神跡！讓眾生見證吧！」
阿奇爾眼神嚴肅，大聲命令被選中的幾個凡人當眾服下魔藥。
那些分別是「征服之路」、「災難之路」、「自然之路」第一階梯的魔藥，絕對不算珍貴。
而那三個被選中的人，也都是在市民們裡面完全不起眼的廚師，士兵，農民，三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在納西爾土生土長，而非從外地來的居民。
「真的？真的可以……」
「不會有毒吧……」
被選中的他們頗為猶豫，還是將信將疑地服用了魔藥，下一刻，就感受到了劇烈的變化。
「怎麼回事……暈，我感覺好暈啊！」
「這種感覺，我的頭好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台下所有人都驚呆地看著接下來的一幕！
廚師變得格外的敏捷和力量巨大，士兵則可以駕馭風一躍十幾米高，農民甚至能夠讓播下的種子迅速成熟！
是真的！
「他們成為了超凡者！」
「神啊！凡人居然獲得了超凡力量！」
「失落之主太偉大了！祂比起所有神，不，所有偽神的總和更加偉大一萬倍！」
人們愈發沸騰了！
在超凡力量決定一切的世界裡，絕對沒有誰想要當平平無奇的普通人，因為普通人的處境實在是太過於尷尬了。
就算再如何聰明的人，依靠經商等行為，獲得大筆的財富和土地，一生到頭也終究只能做超凡者的陪襯，侍奉那些強大的存在。
可以說，生而沒有超凡力量，在這樣的世界裡就是一種原罪。
費歇爾家族掌握著能夠改變這一切的力量！
毫無疑問……
他們也就可以改變整個世界！
此時此刻，整座納西爾市的市民們，幾乎都被費歇爾家族曝光的驚天之事吸引。
然而也有一些人，並沒有被早已經知悉的秘密帶走注意力，而是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情，莫托爾就是如此。
「……」
他沉默地走到琥珀城區的邊緣位置，進入一個沒有任何人的巷子裡，前面的不遠處則是一家幾乎不曾存在，充滿神秘氛圍的占卜店。
一直以來，只有某些受到誘導的人才有機會來到這條巷子裡，發現這裡神秘的占卜店……那些人往往都有著拼命也想實現的欲望，有好有壞，而在來到占卜店後就會得到一個機會。
莫托爾推開門後，看著店內坐著的那名黑色長髮的女性。
她的名字如同夜風中的低語，城市裡鮮有人知曉，只知她以「占卜者」為代號，悄然行走於現實與幻象的邊緣。
占卜者擁有一頭如夜空般深邃、光澤流轉的黑髮，隨意地披散在肩上，偶爾被微風輕輕撩起，露出她那雙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美麗眼眸。
她的雙眼是真正的墨色寶石，閃爍著幽光，能夠捕捉到人們心中最細微的情緒波動與未竟之言。
當占卜者凝視著別人時，會讓人不由自主地卸下防備，袒露心聲。
據說每一個前來尋求指引的人，都會得到獨一無二的體驗，占卜者不會直接告訴對方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而是通過一系列精心設計的儀式與對話，引導傾聽內心的聲音，發現潛藏於自己靈魂深處的某個答案。
「歡迎到來，先生。」占卜者平靜地說道，臉上露出微笑。
她使用一根雕刻精美的黑曜石杖，輕輕觸碰地面，地面便仿佛活了過來，顯現出流動的符文與光影。
莫托爾沉默許久終於開口了。
「赫卡蒂姑姑，我回來不止是為了家族會議，同時也是需要你的幫助。」
他坐在椅子上和「占卜者」面對面，神色凝重起來。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向您詢問，恐怕在費歇爾家族裡，就只有您能夠最好地回答我的疑惑，赫卡蒂姑姑。」
許多來訪者都完全不知情，然而，莫托爾卻非常清楚對方那副偽裝後的真實身份。
赫卡蒂·費歇爾，那位家族之中的異類、魔女。
絕大部分外人都根本不知道，赫卡蒂這幾十年裡都做了些什麼事情，就只有莫爾托等少數的費歇爾家族嫡系成員知道，她究竟是多麼的可怕。
整個晨曦教團算上數量越來越眾多的受血者，走上啟示之路的人也只有區區十幾人，他們十幾人都有著共同的特徵……
那就是超乎尋常的「傲慢」。
踏上啟示之路的他們總是以「觀察」他人、以琢磨命運為樂，仿佛自己要比世間的凡人們更加超脫一樣，那些人的理想和追求絕對和世俗意義上的成功無關。
他們甚至經常性地會輕視自己的生命。
於是往往一種會是類似卡諾這樣的哲人，喜歡探尋各種真理，而另一種人……則是屬於赫卡蒂的類型。
比起探索規則和真理，他們更喜歡觀察「人」在種種抉擇和極端環境下的變化，情緒，結局。
總而言之，達倫公開說踏上「啟示之路」的人就是——「踏上陰影之路的是惡人，而走上啟示之路絕對是腦子有問題。」
這句話確實沒有錯，甚至還出現過啟示之路的受血者布局對費歇爾家族下手的情況，通過各種旁敲側擊，用間接的方法影響一些陌生人，再利用他們進行看似無關卻能串聯起來的許多行動，那個人希望在繞過失落之主監視的情況下，布置可怕的陰謀。
然而，他還是被卡爾識破和抹殺了。
那個人在啟示之路上的天賦很高，要是不死，未來必定能夠踏上第五階梯。
然而，他之所以做這種高風險又沒收益的事情，並不是為了變得更強，也不是和費歇爾家族有隱藏的深仇大恨。
單純就是想做一個測試。
默默觀察的卡爾也是很清楚了，啟示之路的人放到別的世界裡，或許很容易變成「超級反派」或者「得道高僧」。
「哦，我可以給予你幫助，莫托爾。」赫卡蒂眯起眼睛。
莫托爾沒有猶豫，繼續說道：「我想要請教一件事情，就是關於『轉生者』的……」
「你是夢到什麼了麼？」赫卡蒂突然打斷了他。
「你怎麼知道？」
莫托爾微微一愣，莫非她有讀心的能力，自己明明從未和別人說過關於盧修斯的夢境！
赫卡蒂臉上露出笑容，說道：
「因為轉生者在晨曦教團里可是有不止一人，這種情況絕不是個例，你根本不是唯一一個來詢問我的人，我當然已經研究過了……莫托爾，你果然足夠的謹慎，居然能夠把事情隱瞞到現在，那麼我很好奇啊，你在夢中夢到的是誰呢？」
「事實上，有一個規律是……曾經是受血者的人轉生後，依然會成為受血者……我們的靈魂是無法逃離的。」
她頓了一下，自我糾正地說道：「哦，或許我應該說，我們的靈魂永遠被偉大的失落之主庇護著。」
莫托爾有些急不可耐地問道：「等等，我想知道一件事情，是不是在夢境裡反反覆覆看到的那個人，就是自己的前世？」
「一般來說，是的……除非你夢到的是安圖森。」赫卡蒂輕輕點頭。
莫托爾如遭雷擊，時至今日，自己終於能夠徹底的確定了，原來自己的前世就是費歇爾家族的初代家主，盧修斯·費歇爾！
那個在百年前犧牲自己，延續了家族的傳奇祖先！
他覺得很荒謬，雖然自己的性格和記載里的盧修斯有相似之處，但偏差也不少。
沉默半晌，莫托爾下意識地詢問道：「安圖森，伱說的那究竟是什麼？我經常聽說它，據說許多人在靈界死去後再度醒來時，就會開口大喊自己是安圖森。」
赫卡蒂解釋了起來。
「安圖森，那是克拉德世界的准神之一，因為有成神的可能性而被眾神封印，而等待百年前靈界出現的時候，它因為某種力量而變成了靈界的一個，不，不對，應該說是一種……『寄生蟲』。」
寄生蟲？
莫托爾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
赫卡蒂點頭，臉上流露出神秘的微笑：「如果一個人在靈界死去，那麼，他的靈魂抵抗力就會下降到幾乎為零，而那時候就會被安圖森趁虛而入，隨後，就會在現實里昏迷的過程中反覆夢到安圖森的生前種種。」
「而當他醒來的時候，因為在夢裡經歷的太多，太多，就會誤認為自己就是安圖森的轉生者……靈魂逐漸被『寄生蟲』所侵蝕。」
莫托爾毛骨悚然，只覺得簡直匪夷所思，忍不住追問道：「所以，他們到底會夢到多少次安圖森，醒來後才會這樣？」
「據說許多人在片刻的昏迷中，通過夢走完了不止一生……所以才會對自己的身份是安圖森深信不疑。」
不止一生的夢境，怪不得會讓許多人難以分辨真假！
莫托爾簡直覺得無比可怕，不過他很快搖了搖頭，比起那種暫時無關的事情，現如今最關鍵的還是自己的情況。
「我夢到的人是……盧修斯·費歇爾。」
「哦？居然是盧修斯！」赫卡蒂終於眼前一亮，臉上浮現出愉悅的神色，極為少見。
莫托爾苦澀的聲音中充滿顫抖：「我怎麼會是他呢？所以，我真的還是莫托爾呢？還是說，我只是他的一個分身之類的事物？甚至還可能在某天出現『覺醒』，重新變回盧修斯？」
「要怎麼和你解釋呢，這樣說吧，所謂的『覺醒』肯定是不可能的，因為除了靈魂本質以外的事物大部分都不復存在了。」赫卡蒂微笑著。
在昏黃的燈光下，她眼神深邃，緩緩講述了一個故事：「如果一艘船在海上航行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最後幾乎每一塊木板都被替換過，除了『龍骨』就沒有一塊是原來的了，這艘經過無數次替換的船是否仍然是那艘船呢？」
「更為複雜的是，那些被替換下來的舊木板並沒有被丟棄，而是被收集起來，用它們重新建造了一艘新的船。」
「現在我們面前有兩艘船，那麼，究竟哪艘才是真的呢？」
莫托爾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自己的身份究竟是由靈魂的本質組成決定的，還是由自己數十年來的經歷、人際關係和記憶決定？
他思索許久也依然沒有最終想法，如果按照神秘學範疇的話，自己絕對還是「盧修斯·費歇爾」，因為靈魂本質沒有改變。
可要是根據後天得到的一切來算，情況又截然不同。
「我，我會回去自己思考的，謝謝。」
莫托爾點了點頭，知道自己一時半會也想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當初的盧修斯。
但他覺得放鬆了很多，足以繼續向前走了。
「慢著，莫托爾……我要求你幫我做一件事情，作為這次解答疑惑的報酬。」
赫卡蒂凝視著莫托爾，說道：「你，必須遵守這裡的規矩。」
莫托爾渾身一震，內心深處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呵呵笑著，眯著眼睛說道：
「放心吧，別害怕，我也遵循著祂的遊戲規則，所以我是不會對費歇爾家族的人怎麼樣的……我需要你做的事情就只是一個測試罷了。」
——
幾個月的時間，東方四國越來越多的人們都得知了——費歇爾家族掌握著令普通人變成超凡者的力量！
關於「失落之主」和「序列力量」的奇異存在，成為城市和鄉村里人們熱議的焦點，越來越多的人們交頭接耳地傳遞著這個驚人的消息！
「你們說那可能是真的麼？」
東方四國中瓦萊爾的一個酒館裡，昏黃而溫暖的燈光下，人們圍坐在木製的長桌旁，臉上帶著各異的表情，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酒香與興奮的氣息。
一個男人喝了很多酒水後，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故意誇張性地說道：
「你們聽說了麼？費歇爾家族侍奉著一位神明，還從神明那裡獲得了超凡力量……而且還是和血脈力量截然不同的超凡力量。」
「據說，每個人都可以得到它。」
酒館的一角，幾個穿著樸素的農民正圍坐在一起，他們手中的酒杯幾乎未動，眼神中閃爍著好奇與驚訝。
其中一人開口說道：「你們聽說了嗎？費歇爾家族說神可以賜予我們力量！這簡直像是從童話里走出來的故事。」
他的話音未落，旁邊的一位老人便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深思：「是啊，我年輕時也曾聽說過類似的傳說，但是相信這種事情的人下場往往不會很好。」
幾個年輕士兵興奮地討論著這個話題，臉上帶著未褪的稚氣與對未來的憧憬。
「這簡直就是神給予我們的機會！新的時代，到來了！」
一位年輕的士兵揮舞著手中的劍，眼中閃爍著光芒，說道：「如果我們能得到這份力量，就能更好地保護這座城市，成為和克里斯·費歇爾一樣的真正英雄！」
「我們打算明天就出發，去納西爾市加入斯亞特人的軍隊！」
年輕士兵的話引起了同伴們的共鳴，幾人紛紛點頭，眼中閃爍著同樣的期待與激情。
在他們看來，這份力量不僅僅是神的恩賜，更是實現夢想的契機。
當然有的瓦萊爾人神色不太好，因為斯亞特人占據了瓦萊爾，他們這些沒經歷過幾十年前那個時代的年輕人，居然想加入斯亞特人的軍隊……
只不過這些人也不敢公開發怒，畢竟誰都不知道，這裡是不是有著可怕的「渡鴉之眼」或者「黑潮」。
那些鬼東西無處不在！
整個酒館裡人們的談論聲此起彼伏，有的人依然質疑費歇爾家族口中的這份力量是否真實，而有的人則思考著如何利用這份力量帶來更大的價值。
酒館裡的幾個洛恩探子對視一眼，神色也複雜起來。
「看來確實是真的，只不過，我們還是到納西爾市一探究竟更好。」
「嗯，走吧。」
洛恩探子們說完，就起身結帳默默離開酒館，絲毫沒有注意到暗處戴著渡鴉面具的黑影。
——
幾個月的時間裡，奧登大陸上的所有大小勢力也逐步知悉了納西爾的事情，紛紛陷入驚恐，感到難以置信。
他們得知最近費歇爾家族在納西爾市，將足足上百個普通人當眾轉化為……超凡者！
費歇爾家族！
他們真的可以大規模賜予凡人超凡力量！
怎麼可能！
那明明是神都沒有的能力！
於是，眾多勢力第一時間都是不相信的，同時都立即開始封鎖消息，非常害怕世人皆知此事。
然而那些消息根本是攔不住的，許許多多靠近東方地區的人，很快就得知了關於「序列力量」和「失落之主」的事情！
它就如同一顆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整個大陸的波瀾，人們的心情與話題如同沸水一般翻騰不息！
接著，包括不相信的人，希望得到真相的人，想要獲得序列力量的人，逐漸有越來越多的人心懷各種各樣的想法，忍不住前往斯亞特。
他們要前往納西爾市，探查真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