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德揚原本想起身的。
但是隊友太激動了,氣氛都到這了,他要是起來多少有點不合時宜。
這個時候再捂腳打滾那表演也有些拙劣,所以陸德揚乾脆就微微蜷縮身體。
問就是頭暈、無力,噁心想吐,再問就是下肢麻木。
桑普多利亞的隊醫姍姍來遲,還有跟在擔架身邊的博斯科夫,裁判幫著拉架,連教練跑進來都沒發現。
「德揚,你堅持住!」
博斯科夫蹲下後喊道。
「武賈丁,先讓他上擔架吧。」
「哦,好,快點!」
博斯科夫手忙腳亂的幫忙,三個人一起把陸德揚送下了場。
佩佐蒂回頭一看主教練沒了,這他媽咋辦啊?
「德揚好像受傷了,他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鄧加推倒,可能是肌肉拉傷或者一些其他問題,鄧加這樣的犯規真是惡劣,必須嚴懲才可以。」
羅西厭惡的說道。
「紅牌,裁判連續出了三張紅牌,鄧加、曼奇尼和蘭納都被罰下,場上變成了9對10,但是德揚受傷對桑普是個大打擊,接下來桑普多利亞必須換人才行。」
「現在桑普多利亞3:1領先,少一個人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堅持到最後。」
好在剩下的球員們堅持住了,最終客場3:2贏下了比賽。
賽後的新聞發布會,巴喬出現在現場。
陸德揚不在,他就是今天的主角。
「羅伯托,可以評價一下德揚麼?」
「說說德揚今天的表現,羅伯托。」
「你覺得鄧加的犯規是不是毫無意義,羅伯托?」
「羅伯托,你覺得你和德揚誰更帥一點?」
「……」
喬爾吉有些哭笑不得,他這個教練完全成了隱形人。
巴喬拉過麥克風說道:「我不會因為誰是我的隊友,就去袒護他,我只能說今天發生了讓我不想見到的事情,我想要的比賽絕對不是這樣。」
喬爾吉一聽就知道要糟。
果然。
記者們要瘋了。
「你的意思是鄧加錯了麼?」
「你覺得鄧加應該被禁賽幾場?」
「德揚今天和你說了什麼?」
「你認為德揚踢球如何?」
「……」
巴喬繼續說道:「禁賽是足協的事情,我不想說這個。但是你們應該了解尊重對手,你必須尊重足球,只有這樣你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大師。德揚的表現非常出色,他在場上踢的非常優雅,就像是芭蕾舞者。」
「你覺得你和德揚誰更好一些呢?」
記者追問道。
巴喬笑著搖搖頭說道:「自己說了可不算,還是讓球迷和媒體去評價麼,這是你們最喜歡做的事情,不是麼?」
「羅伯托,那你認為你和德揚誰更英俊一些?」
準備起身的巴喬再次抓起了話筒說道:「英俊對於足球來說毫無幫助,不過德揚確實很酷,我姐姐告訴我一定要和他交換球衣,但是這次沒能做到。」
巴喬在家裡排行老八,還有個弟弟,上面哥哥姐姐一大堆。
即使在喜歡多生的義大利,他們也屬於大家庭。
看到巴喬離開,喬爾吉也只能看著一起起身。
巴喬是佛羅倫斯的巴喬,喬爾吉則是來佛羅倫斯打工的教練,這就是區別。
……
聖拉斐爾醫院。
米蘭距離佛羅倫斯更遠一點,比熱那亞距離佛羅倫斯多出100公里,陸德揚還是被第一時間送到米蘭就醫。
「醫生,他真的沒事麼?」
博斯科夫問道。
「是的,先生,我保證他身體沒什麼問題,如果你還不放心的話可以讓他留院觀察幾天。」醫生有些無奈的說道。
「觀察,觀察!」
博斯科夫第一時間點頭說道。
醫生默默翻了個白眼。
檢查都做全了,也就沒做婦科,這還不放心。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人。
一直等到莫妮卡來,博斯科夫才開車離開,老帥折騰到後半夜也不容易。
天蒙蒙亮,趴在陸德揚胸口的莫妮卡拍了他一下說道:「你這不是好好的麼,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嚇死了。」
「當時的情況你不了解,我要是不受傷,隊友就要遭殃。」
陸德揚說道。
曼奇尼和蘭納都打人了,這因為隊友受傷打人還情有可原。
他陸某人能怎麼辦啊?為了隊友們也只能傷啊。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出院啊?」
莫妮卡問道。
「這個得看教練的安排。」
陸德揚哭笑不得的說道。
博斯科夫要是不放心,肯定不會讓他出院。
兩個人睡下,亞平寧才開始甦醒。
《米蘭體育報》刊登了一張陸德揚倒地瞬間的照片,鄧加的雙手還沒有收回去,他們寫道:「這是一次非常惡劣、噁心的犯規,當你在球場上,你沒辦法防住對手,你可以想辦法,但是絕對不是用傷害對手這種辦法。巴喬在賽後接受採訪的時候站在了德揚一邊,相信這名曾經重傷的天才肯定非常理解德揚的心情,同時我們也希望德揚可以早日康復。」
《羅馬體育報》:「天才會在場上用腳過人,庸才會嫉妒別人用手傷害對手。」
《都靈體育報》:「巴喬和鄧加之間的關係已經破裂,一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比薩球員宣稱鄧加一直是個小心眼,經常會記恨隊友。」
白天的時候,隊友們陸續來探望陸德揚。
維爾喬沃德來的時候帶上了兒子,曼奇尼趕緊把牌扔進了牌堆說道:「在孩子面前玩牌不好。」
「這個沒品的傢伙。」
維亞利笑罵道。
「祝你早日康復,德揚叔叔。」
保羅·維爾喬沃德放下果籃說道。
「謝謝你,小傢伙,周末沒有和朋友出去玩麼?」陸德揚笑著問道。
「我想來看看你,他們太幼稚了。」
小維爾喬沃德吐槽道。
「哈哈哈,怎麼才算不幼稚呢?」
維亞利問道。
「應該有更偉大的理想!」小維爾喬沃德說道。
「什麼理想?」
「把赤旗插遍全世界!」
病房裡面瞬間就安靜了。
維爾喬沃德有些無奈的解釋道:「這孩子認為那樣會更加公平,可以真正做到男女平等。」
「這倒是沒錯,蘇聯人真讓女人下礦井。」
陸德揚說道。
「德揚叔叔,偉大的理想會實現,對吧?」小維爾喬沃德眼巴巴的問道。
陸德揚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東歐劇變已經開始了,那個帝國解體只是時間問題。
幾秒後,陸德揚摸著他的腦袋說道:「你可以去為了偉大的理想去奮鬥,或許有一天你會成為一個大人物。」
「我肯定會的!」
……
「讓我說什麼,讓我把你送去蘇聯麼?」
貝盧斯科尼翹著二郎腿,一隻手捏著雪茄,他的面前擺著一份報紙,上面陸德揚的照片非常顯眼。
加利亞尼用手背抹了一下汗水,解釋道:「我也沒想到他成長的這麼快。」
「但是你作為AC米蘭的副主席,已經連累了俱樂部一起成為笑柄,我不在乎他是誰,也不在乎他踢的怎麼樣,但是他只要表現好,你就會被一直嘲笑,AC米蘭也是,我也是!」
貝盧斯科尼拍著桌子喊道。
「我會和媒體溝通一下的。」加利亞尼說道。
「算了,這件事我解決,你先暫時離開義大利避避風頭吧。」
「啊?真的去蘇聯麼?」
加利亞尼有些慌張的問道。
「不,去馬拉威,我的建築公司剛簽了一個項目。」
「那就好,那就好,對了老闆,馬拉威是哪裡?」
「非洲。」
「還好,還好,啊?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