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北與季青淺一起回了烤肉店。
但沒有待太久。
大概十幾分鐘後，動漫社的各位率先離開。
作為社長的唐吉可過來道別。
雖然跟動漫社沒什麼交情，但人畢竟是來給自己加油的，成明理與其寒暄了幾句。
趙筍與馬嬌嬌也跟著動漫社一起走了。
他們走後，劉傑跟郝章文也跟著離席。
隨後江電那邊的拉拉隊又走了幾個，好像說是有事。
江大這頭也離開了幾位。
不多時，看時間差不多。
陸以北與他家小女友也起身告別。
這頓飯吃了大約有將近三個鐘頭，也夠久了。
接下去也沒其他的活動，何霖並沒有多加挽留。
他最後再給陸以北倒了杯紅的——可口可樂，雙方碰杯後，約定下次有機會再一起打球。
「野球哈，三對三還能玩玩，打全場要我命了。」陸以北笑著說。
何霖也笑：「哪兒能每次都打全場哈，你知道那個球館租三小時要多少錢嘛！北哥你真當我是石油佬啊？」
陸以北一愣。
他沒想到租球館竟然是何霖一人花的錢。
看來這傢伙的確是多財多億。
陸以北呵呵一笑：
「何隊，你這朋友我真是交對了。」
隨著這句玩笑話。
陸以北披上外套，跟季青淺再度離開烤肉店。
原本吵鬧的店內，也因一部分的人離席、以及大伙兒的酒足飯飽後，都在刷手機、看視頻而顯得靜謐了起來。
成明理還在吃，他這一米九多的大高個兒再配合上宛如一堵牆似的健壯體格，一看就胃口非凡。
喬思年嫌棄：「你又沒上場打球，吃的比人北哥還多…」
成明理理直氣壯：「何霖這逼請客，不吃回本怎對得起我大老遠跑這一趟——倒是喬思年，你吃的未免也太少了。」
「你以為我跟你似的？拉拉隊的要保持身材！」喬思年說。
聞言，成明理嘟囔：「拉拉隊還真辛苦。」
「還好，明年就能卸任了，到時候大吃特吃。」喬思年淡淡。
成明理嘿的一笑：「那到時候請你吃飯。」
兩人在這邊講話，送陸以北到門口的何霖重新落座。
他看著身邊因告辭而空出來的那些個座位，隨後頗有感慨的吐了口氣，又對身邊的成明理說：
「老成啊。」
「嗯？」
「我們總以為告別前都有一場盛大的儀式，結束後我們一起轉身。但很多時候都是如同這場聚會一樣，一個人走了、另一個也跟著走了，離開前沒有預兆，不轟轟烈烈，只有默默無聲。我想，人生也不外乎如是吧。」
何霖說著，又嘆息了一聲。
說完後，他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目光閃爍：
「我居然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記下來記下來，待會兒發朋友圈的時候當作文案——」
正要摸出手機時，卻又察覺兩道咄咄目光正在瞪著他。
何霖：…？
抬頭間，瞧見是成明理與喬思年兩人，既惱怒而又鄙棄的瞪著他。
何霖發愣：「怎、怎麼了這是？」
「滾蛋。」
何霖被這對男女同時用中指伺候。
何霖：？？
作為外人，他當然知道這對男女之前正聊過未來與告別，現在正還迷茫。
而作為大一新生的楚雛同學，暫時還不會有前輩們的這些煩惱。
目前她唯一的不快便是她對面的。
阮薇正在一邊「哎喲阿楓多吃兩塊肉」、一邊用對楚雛擠眉弄眼。
早知道就剛才跟季青淺還有陸學長一起走…
不、不行，跟那兩人一起走，楚雛感覺自己也就是現在這待遇。
早知道就跟馬嬌嬌一起走了。
哎。
後悔不迭。
「…誒，楚雛同學是嗎？」
正當楚雛痛苦面具時，有個江電籃球隊的隊員上來搭訕。
楚雛收斂悶聲悶氣的表情，轉而露出甜美笑容：「是的捏~」
…
最近杭城的天氣都不錯，夜間的空氣又冷又脆。
就像是季青淺臉上的表情一樣，令陸以北光是看著就足夠愉悅。
兩人走的並不快，就是單純的在閒晃。
季青淺回頭看了一眼慢了她一個身位的少年，問：
「累？」
雖說兩人故意放緩腳步。
但她還是注意到她家小男友的腳步比平常還要慢上一些。
季青淺這個東北姑娘原先並不細心，反而有些粗枝大葉。
但當她注意到跟阿北出門逛街時，他總會故意放緩一點速度來配合自己的步伐後。
她也開始嘗試去記自家男朋友的某些習慣。
陸以北活動了一下肩膀，笑道：
「渾身上下屁股疼。」
倒也不是開玩笑，好久沒這麼激烈的運動。
所以運動過後，肌肉會格外酸疼。
還好在事前有晨跑跟練球，不然陸以北懷疑他都打不完這個全場。
季青淺抿抿唇後，眸間帶著輕輕笑意。
她向前兩步，在男友面前蹲下，雙手朝後：「來，背你。」
陸以北：…
「快來。」季青淺催促。
陸以北一笑，他上前，朝著小女朋友的背撲了上去。
「重吧？」他笑問。
「一點兒不，我可是超人~」季青淺帶著些許嬌憨的鼻音。
實際上，陸以北當然不可能讓清淺女俠背自己。
他就算不胖，好歹也有個一百四五十斤的分量。
陸以北就是從身後環住了女友的脖子，然後將自己的胸膛壓在她的背脊上，雙腳並沒有離地。
與其說是季青淺背著他，不如說是他摟著青淺。
但一個假裝背了，另一個假裝被背了。
季青淺又問：「好點了？」
陸以北含笑：「好多了。」
他像是撒嬌一樣，帶著她的烏髮，往女友的脖頸間略微蹭了蹭。
「…癢。」少女說。
「嗯…」少年只是發出了一個音，動作更加輕了些，但沒有停止。
季青淺也就由著他去了。
她帶頭。
少年用著宛如輕輕嗅著她的脖頸間的動作，垂眸，根本不看路。
兩人就像是小時候玩的小火車遊戲一樣，走了一段。
走的很慢很慢。
白熾的路燈打在他們前面的道路上。
像是鋪著一層雪。
或是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