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北跟季青淺以前都是屬於不過聖誕的類型。
但如今再想，又覺得與相愛的人一起過一過或許也不錯，甚至還有些期待。
當然，陸以北本身就算不過這些節日，對其也沒有任何的牴觸情緒。
就像是聖誕。
或許對於某些國家而言，它蘊含著宗教、亦或是歷史的沉澱，賦予了它各種意義。
但是放在這裡，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無非就是找個理由跟愛人、或是好友相聚罷了。
——這又何嘗不可？
這種理由，當然是多多益善。
只是對於衍生出來的，什麼促銷啊、綁架消費啊之類的，陸以北就不給予任何好評。
說白了，不管是聖誕，還是其餘節日，都是要看跟什麼人一起過。
任何節日重要的都是人，而不是節日本身。
幸好。
陸以北自覺他遇上了很好的人。
季青淺沒有因此說起禮物的事，她很仔細的觀察著聖誕樹的擺件，還得出結論：
「紅配綠賽狗屁——這樣的審美唯獨在聖誕樹上會顯得格外和諧。」
陸以北認同的點點頭，順便給予自家女友讚揚。
她總能從各種奇怪的角度看這個世界。
超市裡的中央空調把暖氣溫度開的很高——大概有那天楚雛在寢室里開的那樣高。
兩人將外套脫了，扔在推車裡，推著推車進入超市。
既然阿北主動推了車，季青淺便猜到了他要買點什麼東西。
原以為會是零食之類，卻沒想到他閒閒的轉了一圈後，什麼都沒拿。
反倒是季青淺扔了幾包樂事進去。
「還有要買的嗎？」陸以北輕聲問。
季青淺搖頭：
「沒，你不買嗎？」
「要買，但不在這裡。」
「嗯？生活用品？」季青淺問。
陸以北輕笑了下。
兩人又從零食區轉出去，季青淺發現阿北也沒帶著她往生活用品那邊跑。
反倒是去了生鮮區。
這邊的冷氣開的挺足，正好抵消了超市裡的悶熱。
撲面而來的是在夏日將空調開至最低的爽快感。
兩人還在學校，此時就算買生鮮也很難處理，而陸以北也沒打算買生鮮。
他就在冰櫃裡拿了兩包速食出來。
一包湯圓。
一包餃子。
陸以北笑著對季青淺說：「待會兒去公寓吃吧？有個電磁爐，其他東西不好煮，這玩意兒還是能輕鬆搞定的。」
季青淺點點頭。
她剛想問他為什麼突然想吃這些時，又猛然像是察覺到什麼的，掏出手機，打算看眼日曆。
日曆還沒打開呢，陸以北便閒閒的笑著：
「冬至了。」
「…我忘了。」
季青淺垂垂眼眸，她有些不好意思——如果兩人都不記得的話，這天過去也就過去，沒什麼了不起。
但阿北記得。
這就給她一種，阿北認為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但她卻稀里糊塗並沒有察覺的…愧疚感。
「嗯，沒事，我記得。」
陸以北說話的時候，又把餃子拿出來放回去，重新拿了一包：「好像這包會更好吃，你覺得呢？」
季青淺靠過去看它的配料表。
其實季青淺一直不會買這種東西，她也看不球懂。
就是她莫名感覺，她跟阿北一起看這些柴米油鹽的東西，不比看花、看海、看楓差，有種獨特的浪漫感。還有股生活的氣息。
「…嗯，好像是。」
「但比那包貴點。」陸以北想了下，一聲「算了後」，將它扔進了推車裡。
季青淺抿抿唇，喃喃低語：「冬至啊…」
冬日這個節日很傳統。
在季青淺的印象里，這個節日充滿著家長里短呀，煙火氣呀，這些常見而又溫暖的東西，這一天是該跟家人一起過的。
「是啊冬至啊，原來是想回潮城的——但是，畢竟期末周嘛。」
陸以北笑笑：「按照咱們潮城的傳統，在這一天應該是喝雞湯——據說這個習俗在金陵很常見，但也不知道為什麼浙省的潮城傳承了蘇省的金陵…」
他給了點小小科普後，又說道：
「但現在煮雞湯實在是有點麻煩，用湯圓跟餃子代替，請季姑娘切勿見怪。」
季青淺見怪不怪，只是淡淡：
「下次補上。」
「好。」
陸以北還挺喜歡「下次」這個說法，就像是有了期待的理由。
他輕笑著望向跟著他的小女友：
「一年之中，冬至白天最短，彌足珍貴，但幸好能跟珍貴的人在一起。」
季青淺愣了下，又忍了忍，終於沒忍住：
「真的好土啊…阿北…」
陸以北：…
季青淺雙手背在身後，眼角跟著輕彎。
她快了兩步，一隻手也搭上了推車的推桿，兩人一起推著這輛小車。
「南方吃湯圓是嗎？」
「嗯，你們那邊吃餃子吧？」
「是啦~但今年我想吃湯圓~」
「那我吃餃子好了。」
然後結帳，收銀員阿姨看到餃子跟湯圓後，她笑了笑，很隨意的問了句：
「過冬至啊？」
陸以北嗯了聲，又說：「冬至快樂。」
營業員阿姨也跟著笑：「你們也是。」
…
陸以北跟季青淺又將車推到了空地。
陸以北將買好的東西一拎，季青淺貼了上來，巧笑倩兮：
「冬至快樂阿北。」
陸以北笑笑：「冬至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