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夏殷澤，感覺整個車隊都沉悶了不少，似乎全是正經人了。
一路坦途，直至數天後。
天邊一層綠幕。
坐在戰車車頂的金泉抬眼望去，一幅巨大且宏偉的高原場景在眼前徐徐展開。
高原直衝天際，因為太大，他一眼看去，視野之內就是一大片斜坡崖壁，橫亘在天地之間，氣勢磅礴。
雲朵僅在崖壁腰間，它們形態各異，時而如棉絮堆積，時而似駿馬奔騰，一切顯得如此白淨。
如此的高度的崖壁之上卻沒有皚皚白雪，而是平鋪廣袤的草甸，峽灣地貌般的水流在草甸之間衝下，像是散開的樹枝。
微風拂過，草浪層層涌動，仿佛綠色的海洋泛起漣漪，星星點點的野花點綴其中。
這是沙漠廢土上璀璨的生命之珠。
金泉眼中都充滿了驚奇，聽過無數次的三大高原上城，如今第一次直觀感受它的宏偉。
僅僅看著半側，就能感覺到，那裡和荒漠廢土完全不搭邊，那裡是森林水源生機之地。
也是這世界各大權力核心聚集之地。
「臨聖城要到了。」金泉側頭朝周莎道。
周莎點了點頭邀請道：
「團長是天啟帝國第五家族的人，不去聖城看一看嗎？那裡還有不少第五家族的人。」
當時金泉一刀劈開那天降隕石傲立蒼穹的身影依稀在她腦海。
金泉撐了下下巴，隨後搖頭道：
「不去了，我們還有其他要事，就不進城了。」
「等完事之後會來的。」
眼前的臨聖城可繁華多了，它太靠近高原了，水源充沛，資源充足。
高大的城牆都難遮住高聳入雲的高樓，外面竟然是修的極為整齊的柏油馬路，進出往來的車輛絡繹不絕。
其他地方因為腐蝕雲的關係，所有飛行器都避免飛上天空，但環繞著高原的地方雲朵極為潔淨。
完全沒有被腐蝕的風險。
不過依然被上城人嚴格禁飛，想要上去，只能經過核查之後乘坐專屬的列車上去。
林蔭跟著周莎跳下了車。
金泉站在車頂朝她笑道：
「混不下去就回來找我。」
林蔭在車下抬頭看著金泉，初朝的陽光柔和的映射她臉龐的輪廓。
她笑了笑朝著金泉微微握拳打氣道：
「我會拜師成功的。」
金泉比了個OK的手勢：
「等你們回來罩著我。」
戰車重新啟動，快速沿著柏油路遠去。
周莎拉了拉林蔭的手腕笑道：
「走吧，我姑姑的脾氣可不是很好。」
林蔭深吸一口氣，目光充斥著堅毅走進了城內。
隨林鎮需要繞過整個高原，一直往後，戰車駛出臨聖城範圍，柏油路很快便又重新被黃沙掩埋。
現在的車上只剩金泉和諸青兩人了，整個氛圍顯得冷清了很多。
提了幾桶水沖洗了下滿是風沙的車頂，用拖把連續拖一圈。
「我來吧，下個城可以雇個雜工。」
諸青將戰車設定自動駕駛後也來到了車頂，伸手便要拿金泉手上的拖把。
金泉笑了笑微微側身閃開了它的手：
「我沒上城人那麼重的階級感。」
隨後熟練地開始在車頂拖了起來：
「現在離金聖城多遠？」
邊拖地金泉一邊問道。
「金聖城？」
諸青思索了一會，隨後拿出地圖看了一眼：
「快了，就在前面不遠，需要去補給一下嗎？」
「雇兩個服務人員，省的後面的一些亂七八糟的事還要你親自動手。」
金泉將拖把在桶里涮了涮道：
「聽說這個城市已經實現了人人平等。」
諸青眼皮一跳，突然想到和夏殷澤分開時金泉回頭去找朱明義要地圖。
「人人平等？！」他喃喃自語了一聲。
隨後看向金泉面色凝重道：
「我們換條道嗎？」
魚可以自由的水中游，卻不能游翔天空，鷹可以自由空中飛，卻不能飛潛水底。
有人生來聾啞，有人生來榮華，這是現實世界。
而能達成平等的地方，或許只有一個，那就是精神世界。
所以，金聖城，只存在於精神的虛無之中。
金泉將拖把擰乾淨，隨手往角落一扔笑道：
「小夏沒腦子，他那個做法，沒等他收服幾個城，他腦袋就可能掛在城牆上了。」
「就憑那些四五階的信徒，擋不住一波獸潮。」
諸青拿著地圖的手顫動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
金泉提起贓黃的污水，向著車外一潑，污水在空中散開一道水幕，仿佛黃色綢緞拋向天空，「嘩啦」聲響，水幕與乾燥滾燙的沙地碰撞在一起，激起了一片沙塵飛揚。
「作為老大，我替他遮一下。」
他將水桶放到角落，抬頭看著遠處開始緩緩浮現的高大城牆。
諸青咽了下口水，有些不敢太多想：
「遮一下？」
金泉扭了扭脖子，發出噼啪的響聲：
「只要騰蛇無瑕顧忌丟失的那點人類信仰，他就是安全的。」
諸青看著遠處越來越清晰的巨大城牆，有些不可思議道：
「所以，你......」
金泉眸中閃過一絲森冷：
「我要屠個城玩玩。」
當金泉說出這句話，諸青腦海轟然一震，雙目睜大，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屠城，這是一個職業者能說出來的話語嗎？
金聖城的規模，也就比臨聖城小上些，像一座山嶽矗立在地平線上。
車子前行，這座城池也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龐大，城牆蜿蜒如巨龍，將整個城市緊緊地包裹在其中。
城牆上密密麻麻排列著的炮口和瞭望塔，守城的衛士們身著厚重的盔甲，手持鋒利的長矛，神情嚴肅地注視著四周。
金泉深吸一口氣，猛然一躍直接騰空而起：
「你停車，藏起來。」
空中話音傳入諸青雙耳，再看金泉已然如一道利刃撕開沙漠。
沙漠上狂沙翻滾，掀起風暴。
幾個閃身金泉在守衛震驚的眼神中已然來到城牆，刀光帶著風刃飄過，幾顆頭顱沖天飛起。
一跺城牆，城牆直接炸裂，金泉如同獵鷹撲向城中。
他猛然一握拳，雷音嘶吼響徹天地：
「淵海，霧來！！」
隨著他這一聲暴喝，整個金聖城，天地開始迴蕩一片海浪聲，嘩啦啦如驚濤拍岸。
天地風起雲湧。
幻海迷霧如遮天大幕將整個金聖城籠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