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維多利亞就站在你們面前。」
「你們卻把贗品當個寶。」
這兩句話擲地有聲,砸得在場的人有些茫然。
厲雅沫望著面前的楚飛,「你是說,你才是維多利亞?」
楚飛:「……」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這種級別的蠢貨不多見。
但他很想知道人類愚蠢的極限。
他開口,「首先,維多利亞是女人。」
「其次,她不是你口中的冒牌貨,且她就在這個房間裡。」
「那麼你猜猜,是誰呢?」
厲雅沫呆住了。
房間裡只有三個女人,她的目光看向了阮莞,然後飛快搖頭,自言自語道:「不會是我吧?」
一陣爆笑聲響起。
楚飛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阮莞莞爾,笑出了聲。
直播還在繼續。
[我迷糊了,究竟誰才是維多利亞?]
[阮莞是學藝術的吧,隔行如隔山,祝她成功吧!]
[哪裡來的梗小鬼,還抖機靈呢,楚飛就差把「阮莞才是維多利亞」幾個字貼臉上了,你們還質疑個屁?怎麼和厲雅沫一樣是沙比嗎?]
[不會吧,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不然沈枝枝是瘋了嗎,怎麼敢冒充的???]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是安保人員來了。
他們對阮莞鞠躬,用德語道:「抱歉阮小姐,我們現在將人清走。」
「好,麻煩你們了。」阮莞拎上東西,「我要先離開,你們離開時將門帶上就可以。」
阮莞說的是德語,很流暢。
聽得在場的人一愣。
尤其是厲明瀾,他聽得懂一些德語。
可他分明記得阮莞是義大利留學,怎麼德語說得這麼流利,沒有一點非母語者的口音。
就仿佛在這裡生活過很久。
又想到楚飛那些話,一個荒唐的念頭浮出了厲明瀾的腦海。
難道阮莞真的是維多利亞?
不可能……
枝枝沒有必要說謊的。
況且如果阮莞是的話,那她為什麼不告訴自己。
她那麼喜歡他,更知道厲氏這幾年一直都將重心放在了車企上,她如果承認她的身份,那爺爺還有父親母親都會高看她的。
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逼她離婚。
不,不是離婚……王助查了他的婚史,說沒有看到他結婚的記錄。
可怎麼會呢,明明結婚證都拿到了。
自從周一他知道這事後,就給阮莞打電話。
但無一例外,都沒接通。
發微信,也顯示了紅色感嘆號。
後來,他看到了網上有粉絲拍到了裴白辰去了墨爾本,他查了他的行程,不是工作。
裴白辰不會無緣故從劇組請假,多半是去要找阮莞,他說過阮莞只告訴了他行蹤。
雖然不知道二人究竟有什麼牽扯,但他還是去了墨爾本。
他在墨爾本找了阮莞三天,沒有一點線索。
直到他翻朋友圈,看到了汪力力周六發的去慕尼黑看F1的動態照片。
而背景中,有阮莞一閃而過的側臉。
於是,他來到了慕尼黑。
一開始,他以為阮莞是精於算計的女人,他恨她給自己下藥,想要用她假孕欺騙爺爺一事,等著看她的代價。
結婚後,他防著她勾引自己。
可她沒有行動,就像是住在一個屋檐下的租客,從未主動靠近,遑論勾引。
可漸漸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回婚房的頻率越來越高。
哪怕是沈枝枝回國後,拉著他去喝酒,醉後表白自己,說當初她出國是被逼無奈的選擇。
可那時那刻,他的腦海里卻浮現出了阮莞的臉。
他讓司機送沈枝枝回去,自己則打車回了婚房。
他一直以為,他足夠了解阮莞。
可如今,他不確定了。
為什麼阮莞會德語?
為什麼她和賽車手的關係看起來很好?
為什麼婚姻狀態是未婚?
……
此時,休息室內亂得很,厲雅沫正在和安保人員嗆嗆。
厲明瀾的目光則落在了沙發上,那根被人遺忘的鋼筆上。
是之前給她挑選的生日禮物。
他拿給了阮莞,「東西收好。」
「這不是我的。」
「阮莞,你能不能別鬧了,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你之前不是很喜歡嗎。」
話音落下,在場人的表情幾經變幻。
「哥,你說什麼啊。」厲雅沫茫然,「這不是你讓王助送給枝枝姐的嗎?」
「什麼?」厲明瀾眉心一擰,看向了王助。
而王助腿一軟,冷汗打濕了後背。
他的天終於塌了!
「是、是我搞錯了,我以為是……您要送給沈小姐的回國禮物。」
「……」
房間陷入了沉默。
[媽耶,這助理太廢物了吧!]
[第一次看到正主親自下場打假糖的。]
[笑瘋了,之前CP粉說這根筆是豪門的浪漫,現在只能說是挺浪漫的,但不是你家CP。]
[你們不好奇厲明瀾和阮莞的關係嗎?之前以為是阮倒貼,但現在我瞧著,怎麼不對勁呀!]
……
房間裡。
沈枝枝面孔刷地蒼白。
她還沒從阮莞疑似是維多利亞的震驚中緩過來,厲明瀾和王助的話就再次給了她致命一擊。
就仿佛接連兩個巴掌扇在了自己臉上,打破了她所有的底氣。
這根鋼筆是那天醉酒夜告白後,厲明瀾送她的。
她以為,這是對她的一種回應。
她喜歡這種曖昧的拉扯,不點名,不道破,但心照不宣。
仿佛是一場瞞著所有人,又在所有人眼皮子下的盛大戀愛。
可鋼筆上刻的字,厲明瀾說的話,全然擊碎了她這段時間以來的粉紅夢境。
連同被擊碎的,還有沈枝枝的驕傲。
她不信,阮莞這麼一個木訥無趣的、豪門模板規訓出來的花瓶,怎麼會讓厲明瀾放棄他們十年來的情誼。
鋼筆的事情可以解釋,那婚紗呢。
她的心中又生出了一絲希望。
只是一根鋼筆,生日禮物罷了,還不足以說明什麼。
是她自亂陣腳了。
沈枝枝恢復了血色,體面道:「原來如此,看來是我奪人之美了。阮小姐,真的抱歉,但希望你能別怪王助理,他也是打工人,工作出錯是在所難免的,你能原諒王助的吧?」
阮莞壓根不在意,也無關乎原諒。
或許是她的表情平靜,讓王助生出了一種她好說話的錯覺。
他急於將功補過,「太太,都是我不好,是我誤會了小厲總的意思,小厲總之前還吩咐我幫您挑選婚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