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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王國貴族和亡國貴族,血脈的誓言

2024-12-28 15:56:02 作者: 臥聽山竹
  第434章 王國貴族和亡國貴族,血脈的誓言

  萊恩得知消息的時間要晚許多,因為塞拉王國的貴族想要等一個教廷的結果,在這之前,沒有人向萊恩傳遞消息,後面沒有看到教廷有動兵的跡象之後,貴族們才終於傳遞消息過來。

  不過對於塞拉王國內發生的事情,萊恩並沒有驚訝,他早有猜測會在那裡和教廷有碰撞,只不過不清楚是以怎樣的方式罷了。

  他真正驚訝的地方在於,教廷竟然沒有集結軍隊,在神跡三日結束之後以為了晨曦的名義逼近帝國的邊界。

  戰爭未必需要爆發,但是神跡之下的行動力,可以給予帝國很不小的壓力。

  艾德里安娜對此似乎毫不關心,和之前的索托牧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塞拉王室恐怕很樂意看到這樣的結局。

  教廷並沒有對他們的權力指手畫腳。

  這就讓塞拉王國的貴族們充滿了信心,開始專心的和安達拉王國的貴族們爆發矛盾。

  只不過,外部的矛盾爆發,往往代表著內部的矛盾不可調和,塞拉王國的貴族和安達拉王國貴族之間的碰撞,不是一兩天就開始的,而是因為在過去,貴族們之間的不滿早已經存在,並且無法通過除了戰爭之外的方式去解決。

  塞拉王國內部的貴族,一共分為三派,一派是忠誠的追隨者,也就是當初那第一批追隨麥克雷諾茲建立王國的貴族,數量並不多,但是在如今的塞拉王國卻逐漸暴露出了重要性——國王更願意讓他們把持著關鍵的王國政策。

  第二部分是這片土地上原本的貴族,比如那四個大貴族領地,他們為什麼會在塞拉王國誕生之後逐漸不滿和矛盾頻繁呢?

  答案也很簡單,因為塞拉王國組建之後,他們的領土範圍,縮水的嚴重。

  曾經一百座山都是他們的領地,但是現在只剩下了十座,可是領土的交割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完成的,土地上的利益糾紛,導致了矛盾不斷。

  王國內的第三派貴族,那就是從安達拉王國投靠過來的那些貴族,他們沒能趕上第一班快車,作為後來者,卻因為塞拉王國需要他們的支持所以給予了他們全新的土地。

  這些土地,就來自於那幾個縮水的大貴族領土。

  貴族們的矛盾由欲望和野心驅動,塞拉王國的表面看似一片祥和,實際上早已經長滿了裂痕,萊恩經過簡單的分析之後,將塞拉王國看的透徹。

  「想要解決這樣的紛爭,就要加入這裡面的紛爭。」

  鮑格爾德帶領的隊伍只是第一步,而萊恩想要解決塞拉王國內的矛盾,當然不是為了討好塞拉王國的國王。

  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罷了。

  塞拉王國內部,對教廷並非言聽計從,同樣的,對帝國也沒有過分的靠近,也許在他們自己看來,塞拉王國就是夾縫中求生存,左右逢源的土地。

  但是在萊恩看來,這樣的路太過風雨飄搖了,可這正是塞拉王國最不希望看到的。

  王國初成,一切百廢待興,蛇鼠一窩總會在一個契機之下爆發血與火的衝突。

  傳奇的風皇帝獨自一人鎮壓著這其中的隱患,但並不能讓隱患消失。

  這對於塞拉王國來講,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萊恩也無法看到未來,但是他能夠從這樣風雨飄搖的塞拉王國身上看到屬於自己的機會。


  王國貴族三大派系,實際上,任何一個派系都不夠有實力。

  「想要擊潰他們,還需要一個導火線,需要衝鋒陷陣的『士兵』。」

  犀角山上,萊恩將冰塊放在桌面上,密密麻麻的雕刻將中間的位置包圍的水泄不通,每一個雕刻上面都描繪著簡單的輪廓,那是一個貴族的徽章,其中也包括了他萊恩的犀角山輪廓。

  冰塊雕刻在自己的位置上難以動彈,直到萊恩將一枚枚全新的雕刻從遠處推了過來,將大量立在原地的雕刻創飛出去。

  它們是由冰塊雕刻而成的,雖然一時立在了原地,可是底部太過光滑了,被巨大的力量撞擊之後,直接就劃飛了出去,不少雕刻甚至跌落桌面,摔成了碎片。

  這些雕刻在萊恩的眼中,就是此刻塞拉王國的那一個個王國貴族,他們的根基——虛浮,無法穩固。

  而創飛它們的那些雕刻又代表著什麼?

  萊恩抬起頭來,對塞拉王國的很多事,都有了計劃。

  「唯有經歷過滅亡和新生的恐懼和勇氣,才能夠一往無前,拋卻一切的賭上生命。」

  ……

  塞拉王國,王宮之外。

  王城的建立如火如荼,王國內所有的紛爭矛盾,都影響不了這座王城的建立,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著塞拉王國這個新生的文明而爆發的。

  而最近一段時間,還依舊只有輪廓的塞拉王城,出現了一些陌生人。

  平民和奴隸無法直視這些陌生人,可是這些人也很難接觸到塞拉王國的貴族。

  他們似乎夾在了貴族和子民中間的夾縫中,艱難的掙扎著。

  他們是貴族,亡國的貴族,或者說,失去了土地,失去了榮耀,失去了所有,只剩下一個破碎的旗幟和徽章銘記著古老的榮譽,被貴族們認同,卻又不被貴族們接納的身份。

  流浪貴族是對這些人的形容,亡國的貴族是對他們的諷刺。

  承受著異樣的目光以及完全不符合身份輝煌的生活,不知道多少這樣的貴族默默無聞的死在了某個陌生的夜晚,偏僻的角落。

  殺死他們的是名為尊嚴的力量,當然,也有可能是無能狂怒,因為很多流浪貴族,在認可了自己的貴族身份以及祖上榮耀之後,根本無法接受還要通過勞作才能飽腹這種低端的過程。

  有的亡國貴族自生自滅,有的亡國貴族卻始終追尋著恢復家族榮光的機會。

  比如那位如今帶領著帝國軍隊在安達拉王國的古老血脈後裔。

  也比如現在出現在塞拉王國中的這些陌生人。

  他們尋找一切可能的機會,而塞拉王國的誕生,對於一些亡國貴族來說,就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負責塞拉王城三條街道的木屋建造的凱爾德·瓦倫西亞,就是這樣的亡國流浪貴族,他來到這裡是為了恢復家族的榮光,重新獲得一片屬於瓦倫西亞的土地。

  新生的塞拉王國,充滿了讓他能夠做到這一切的機會。

  但是擋在他面前的第一個難題就是,他見不到這個王國的統治者,那尊貴的君王不會輕易接待一個沒有領地的貴族,他們是流浪者,沒有自己的產業和土地,便沒有資格和貴族們坐在一桌。

  用了一些手段,凱爾德·瓦倫西亞成為了王城建造中的一個管理者,他不求任何的報酬,只想要在完成工作之後,得到一個面見國王的機會。


  他的身後,瓦倫西亞的族人都很憋屈,貴族面見君王,原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根本不需要過多的流程,但是現在為了見到君王,他們卻需要不斷的工作,日夜監督那些奴隸建造,一起生活在泥濘和惡臭的房屋中。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在帝國我們見不到皇帝,甚至見不到有權力的大貴族,勳爵制度的出現,瓦倫西亞家族的復甦似乎成為了一種難以完成的奢望。」

  「但是我們不能放棄。」

  凱爾德對著瓦倫西亞家族的族人這樣子說道,只是有人忍不住詢問一個他也回答不了的問題。

  「可是凱爾德,就算見到了國王,我們又能給出怎樣的承諾?」

  「國王不缺忠誠的追隨者,我們的忠誠在他眼裡沒有任何的價值,可是除此之外,我們已經一無所有了。」

  瓦倫西亞的族人看著凱爾德,遮掩了下身上有補丁的衣服。

  補丁的位置在內部,很難被發現,這得益於瓦倫西亞家族族人優秀的針織技術,但是再怎麼隱蔽,也無法抹除補丁存在的事實。

  貴族們竟然穿著這樣的衣服,瓦倫西亞的族人在平民和奴隸面前高傲的抬起頭,但是在靠近貴族的時候,卻一個個把自己縮起來像是一個不敢大步行走的小人。

  他們驕傲,卻也自卑。

  能夠出現在這裡拋頭露面的,已經算是瓦倫西亞家族當中,對自己有著正確認知的族人了。

  所以他們的問題是致命的,即便是凱爾德也沉默下來,他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只想著見到君王,求取一個機會,但是就像是這個問題中說的,他不知道自己到時候該說什麼。

  跪在地上親吻國王面前的土地嗎?如果這樣就能夠獲得回到貴族階梯的結果,他相信諾里斯大陸上帝國和九大王國的王宮土地周圍將不存在任何一片土壤。

  國王從不缺少忠誠於自己的追隨者,他們只要開口,成千上萬的人會狂熱的誓死效忠追隨。

  只剩命一條的人,有著這唯一、僅有的本錢。

  瓦倫西亞不可能用這樣的方式獲得土地。

  可是不這樣的話,又能怎麼辦呢?

  凱爾德·瓦倫西亞迷茫了,他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解決族人的疑惑,而就在這個時候,有族人跑過來對著他說道:

  「凱爾德,外面來了幾個人,似乎是某位貴族要請你過去共進晚餐。」

  瓦倫西亞的族人們驚喜萬分,被貴族邀請,這對於流浪貴族來說,是一種對他們身份的認可。

  只能說,溺水的人對於任何一根救命稻草都是拼盡一切的,在是貴族的時候沒有什麼感覺,成為了流浪貴族之後,這微小的善意,卻可以讓流浪貴族們銘記很久。

  一個個族人催促著凱爾德趕緊離開,貴族不應該站在這樣污穢的土地上。

  於是,當天傍晚,穿戴整齊華麗的凱爾德·瓦倫西亞,出現在了王宮邊緣的一個建築之中,這裡有著很多身份不上不下的人的聚會。

  為什麼不上不下呢?因為如果貴族到來,這裡就是高端的,沒有貴族的時候,這裡就是一群吹噓家族過往輝煌的流浪者。

  來到塞拉王國的可不僅僅只是瓦倫西亞這個家族,他們還有很多競爭者,自然會形成圈子。


  凱爾德在僕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三層石屋的頂層,這裡有些冷清,卻反而讓凱爾德挺直了腰杆,將貴族衣裳打理的一絲不苟。

  貴族當然不會和太多的泥腿子攪和在一起,他抬起頭來,眼神堅定不敢懈怠瓦倫西亞家族的尊嚴。

  越是缺少什麼,越是在意什麼,至少在阿爾貝托看來是這樣的,因為他自己就是這樣,而且他沒有在萊恩大人,還有北風行省的那些貴族們身上看到有誰這麼在意穿著上的無瑕疵。

  「凱爾德·瓦倫西亞先生,歡迎您的到來,我叫阿爾貝托,阿爾貝托·奧布雷斯。」

  阿爾貝托對著凱爾德行貴族禮儀,兩個同樣一絲不苟的人仿佛是找到了知音一樣。

  「奧布雷斯家族。」

  凱爾德微笑著點頭,說道:

  「我很小的時候在家族的歷史中聽過這個家族的輝煌,一個尊貴的家族,只不過那個時候我太小了,並沒有仔細的去聽老師的講述。」

  阿爾貝托聽到凱爾德的恭維,有些無奈,他的家族在另一個已經死去的世界,你真的聽說過?有這本事還會在這裡流浪?

  他沒有揭穿,而是笑著說道:

  「我也聽聞瓦倫西亞家族的鼎鼎大名,不過我的家族那都是過去的輝煌了,現在的我,代表著萊恩與您見面,凱爾德先生。」

  凱爾德的表情僵硬在了原地,他看著阿爾貝托,這個明顯是貴族的人,竟然不是貴族?

  他的一番話,恭維錯了對象?

  「萊恩?是我所知道的北境的萊恩男爵嗎?」

  「沒錯,不過在塞拉王國,凱爾德先生也可以稱呼萊恩伯爵大人,在這片土地上,萊恩的名字是兩位公爵,四位伯爵銘刻在一起的。」

  「就像是這座城的建造,塞拉國王陛下也徵求過萊恩大人的意見,未來會有一條街,被命名為萊恩。」

  阿爾貝托說著萊恩在這片土地上的權力,讓凱爾德震驚無比,面色都潮紅了起來,他做夢都想要擁有這樣的權柄,只不過夢想是虛假的,但是現在他竟然真的看到了夢想照進現實的貴族。

  「我以前也是貴族,但是現在和你一樣,都是流浪的貴族,不過也許我比凱爾德先生幸運一些,在死亡的邊緣我遇到了拯救了我的家族的萊恩大人,現在的阿爾貝托,是萊恩的追隨者。」

  阿爾貝托平靜的說道,他和面前的凱爾德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他真的經歷過世界的死亡,永冬的死寂,那一望無際的冰寒和絕望,遠比什麼貴族的尊嚴和榮譽更加讓人無所適從。

  所以他更加的坦然接受現在的一切,因為經歷過更加絕境的冰寒。

  「聽說,凱爾德先生所在的瓦倫西亞家族,從帝國來到了塞拉王國?」

  「我想你們的目的不是為了成為這座王城的監工吧?你們想要見到國王,請求他賜予你們一片土地,以供瓦倫西亞家族傳承和繁衍。」

  「只是……」

  阿爾貝托看著凱爾德,問出了一個讓後者侷促,卻又熟悉的問題。

  「不知道瓦倫西亞家族手上,有什麼能夠打動國王的籌碼呢?」

  天平的兩端總是平衡的,想要獲得珍貴的土地和爵位,那麼另一端就必須付上足夠的籌碼。


  阿爾貝托相信瓦倫西亞家族一無所有,就像是當初他們穿過位面之門進入凍土領一樣,除了身上所能裝下的財富之外,剩下的所有財富,都將交給萊恩換取一個全新的機會。

  一切,對於瓦倫西亞家族來說,他們所擁有的一切是很單薄的,那就是他們自己的這條還算尊貴的命。

  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塞拉國王不會要他們的命,因為性價比太低了,可這是瓦倫西亞家族唯一的籌碼。

  這份籌碼,換不來一片土地,但是卻可以和萊恩男爵進行交易。

  「萊恩大人,是這片土地上認可你們所擁有的唯一的唯一一個貴族。」

  「就是不知道,瓦倫西亞家族願不願意為了一個重新成為貴族的機會,而付出這僅有的代價。」

  「在到來之前,萊恩大人和我說過,你們並非沒有選擇,相反,如果能夠放下身段,你們有很多的選擇,貴族們都願意接受你們這樣的流浪貴族成為自己家族的一員從而擴張家族的影響力。」

  「你們有很多選擇,萊恩大人只是給你們其中一個。」

  凱爾德並不認同阿爾貝托的話,看似萬千條路擺在他們這些流浪貴族面前,實際上,他們早已經站在懸崖邊上。

  如今,這懸崖搖搖欲墜的時候,終於有一條繩索出現在了前方。

  「請您轉告萊恩伯爵大人,瓦倫西亞接受他給予我們的善意,我們將用生命來回報,以凱爾德·瓦倫西亞,瓦倫西亞家族的第十六代族長以家族的名義起誓。」

  凱爾德堅定的看著阿爾貝托,後者表情驚訝。

  「我還沒有說萊恩大人想要你們做什麼。」

  「在通往領主貴族的這條路上——無論做什麼。」

  凱爾德的聲音依舊堅定的可怕,就像是剛才走進來他的眼神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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