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床頭夜話
說是會議室里談公事，飯局之中敘同行之舊，實則吃飯間依舊是圍繞著合作的事繞來繞去。
私交往往都是有一次成功的合作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在合作之前談私交，基本都是下位者用來對上位者攀關係的手段。
面對華逸塵這個年輕老總，即便是有所求，蔡藝農也顯然不認為自己是下位者，並沒拿什麼私事或找同為製片人的有趣話題來阿和奉承。
不僅如此，蔡藝農看起來很熱情與客氣，但姿態上總有一份自視甚高。
華逸塵聽到她來自於寶島，心裡也就明悟了。
國家頒布了各種利好的福利政策，寶島資本過來賣個笑臉拿了好處，跑回去就說各種垃圾話的情況屢見不鮮。
屁大個圈子看不起大陸，一直以來也都是寶島影視圈和娛樂圈的常情。
了解了蔡藝農自視甚高的原因，華逸塵也沒放在心上，至少言語之間不輕洮、不惡寒，且是熱情客氣的樣子，那她高傲她的，他只做他自己的生意就行。
雙方初次會面，合作也只是個意向，且意向也還沒確定，沒什麼太多可聊的。
加之他要忙影院的事，提前歉意告辭的時候，整個飯局就散了場。
「那各位慢聊，我先行一步。」
「我們也差不多了，要不今天就這樣吧，正好我等下也要去拜訪下華藝的王總，不知道華總認不認識？」
華逸塵沒想到，蔡藝農會提出個華藝的王總。
華藝兄弟？大小王？
臨別之際，提外人幹嘛？
想要用王仲軍、王仲磊來壓我，然後在合作中分更多好處？
「不認識，沒蔡總人源廣。」
華逸塵和蔡藝農握了握手，在飯店門口便各自走人。
這年頭，人人都會扯虎皮拉大旗，
這蔡藝農就是的，她唐人要是和華藝兄弟集團關係好的話，會缺贊助？
很顯然，蔡藝農跟那大小王關係不怎麼樣，或者說還在巴結的路上。
關係都還沒搞好，就拿人的名字來壓他，且還是在初談之期，並不是最終商談階段，說明這女人格局不大，看不長遠。
看不長遠的人，往往都是追求既得利益者。
安茜說的「既要又要」，他好像有所參悟到一點什麼情況了。
「上輩子是不是演了《仙劍》，捧了收視，還要簽你，不簽就黑你？」
「？你不是說你不追星的嗎，騙我，上輩子偷偷關注我是不是？」
深夜裡，各自奔忙一天的兩人回到了家的港灣。
華逸塵坐在床頭，安茜剛洗澡回臥室，穿著一身白色睡裙，坐在床邊往臉上抹香。
「通過你說的『既要又要」猜的，中飯吃完的時候，那蔡藝農跟我特意提了一嘴華藝兄弟，扯虎皮拉大旗的架勢，讓我猜到了她的一點為人。
合作都還沒確定，就扯別人的大旗給自己加碼，典型的眼光看不長遠的既得利益者思維。
既得利益者，精緻利己者，最善於著眼於當下的利益，並會想方設法將利益吃干抹淨，吃不掉的就將之毀掉，西方資本的作派寶島本就西方資本化嚴重，這蔡藝農來自於寶島，又是個經商的，那她的行事作風能猜到一二。
安茜扭過身子，右手食指輕點一下香瓶中的乳膏，作勢就要往華逸塵的臉上抹。
華逸塵嫌棄偏頭，左躲右躲。
「幹嘛？」
「哎呀，別動！」
安茜眉鼓眼，華逸塵不動了，任由她給自己抹香。
「一個男人搞這麼香乾什麼？」
「這是日常用品，又不是香水什麼的，對皮膚有保護作用的，你什麼都不懂，還得要我來伺候，你就偷著笑吧。」
「我幹嘛要偷著笑，明笑不行嗎？」
說著，華逸塵喜笑了臉色，很滑稽。
安茜被逗樂，眉眼彎彎的樣子，很是寵溺地捏了捏他的臉。
「你說的很對，蔡藝農的行事作風算是被你看透了，她就是這樣的人，但上輩子的事不一定在這輩子發生，提防一下就好，沒必要當回事。」
「說說罷了，但這次合作也挺重要，我們跟楊姐、王志友要成立的公司，可以順便借著這次合作讓它建立起來，組建起的各部門人員也能借著這次合作來運作，那公司就相當於直接營業，省去不少準備階段的時間。」
安茜把香盒蓋好，放在床頭柜上，隨後上床來到裡邊坐下，與他並靠在床頭。
「我都跟你說過好多次了，我不會把上輩子的事情帶到這輩子來行事，這毫無意義。
你大晚上的跟我說這些，是不是猜到了唐人和我上輩子有點淵源，展開合作怕我不高興？
華逸塵看著安茜偏過來頭的目光，充滿無所謂的輕鬆愜意色澤。
他擺正腦袋後皺起眉頭，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
安茜的目光泛起疑惑，隨後便是聽他說道：「辦個事還要怕你不高興，這是不是真有點舔狗的趨勢，我琢磨一下該不該承認。」
這話說的猝不及防，安茜不禁歡快了臉色。
她伸展雙手摟住他的脖頸，下巴抵在他的肩頭，美美地說道：「你不要防備，你要相信，當你是舔狗的時候，我就是戀愛腦，要堅信感情是相互的。」
華逸塵不信她的邪，伸手把燈一關，說道：「別想pua我，睡覺。」
安茜躺了下去，等他躺了下來後，便把他的臉扯了過來對視。
「那剛剛那個問題的答案呢？」
「沒有答案，無解。」
華逸塵說了一聲，黑夜裡的雙眸一閃，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那蔡藝農提到的華藝，是不是上輩子讓你修仙幾年的打工仔？」
「修仙，打工仔，你這是什麼形容詞？」
安茜忍俊不禁，明明是很黑暗的事，卻被華逸塵說得那麼搞笑，這也是沒誰了。
興許這也是華逸塵故意換了個措辭，為了不讓她回憶起不好的事。
這也讓她情不自禁地摟緊了華逸塵的腰身，靠在他臂膀上的臉離他的臉更近的些許。
「演了個小龍女就好些年沒了音訊，《神鵰》最後大結局，我還記得是楊過小龍女在月亮上雙宿雙飛，這不是去修仙是去幹嘛？」
安茜忍不住歡笑了幾聲，拍打了下華逸塵的胸口。
「大晚上的你是想笑死我嗎？」
「還有那華藝，院線發展起來是在公司09年左右上市得到了大量資金，不然入場的萬達和大地等大資本早把華藝壓死了。
再結合上輩子華藝兄弟的發展起伏，好萊塢對國內有用的時候，華藝就強大，好萊塢的影響在後面對國內漸漸失效了，那兩個大小王也塌了。
這說明華藝上市後應該就被好萊塢資本控制了，那這兩個大小王不是打工仔是什麼？」
安茜靜靜聽著，但對這些沒什麼興趣。
「管他們這些幹什麼，跟現在的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是那個蔡藝農，拿兩個打工仔來壓我一個實實在在的老闆，硬生生把我層次拉低了，有點氣。」
「，華老闆豪氣，現在連華藝都不放在眼裡。」
「噓，不要告訴別個，在自己女人面前裝下逼就夠了。」
安茜頓時又歡樂了臉色，衝著華逸塵的臉就「啵」了一口。
「大晚上的你真是要笑死我，你今天怎麼這麼可愛呢？」
「口嗨一下，讓你高興點。」
聽聞，安茜眼神極盡柔美，望著眼前的一對溫柔目光。
「再次重申一遍，上輩子跟這輩子毫無關聯，華藝也好，唐人也罷，皆是如此，請相信我心如止水的心態好麼，該合作合作，該競爭競爭，該怎麼玩就怎麼玩。」
華逸塵拿手撫上她的臉，大拇指輕柔地摩擦著。
「必須相信。然後又有一個通過今天唐人事上突然想起的問題，我們兩隻蝴蝶的效應一起來，
未來很多事情或許都會隨之發生變化，不好再以上輩子的眼光來看待，只能結合當下現實情況來判斷。
就比如這次找上門的唐人，如果合作成功，那必將對這家公司帶來改變，包括唐人旗下藝人的人生軌跡也會發生變化。
以此為據，假如我們這家成立的公司，對更多劇組或製片方提供了贊助上的大量資金，並造成了他們發展上的改變，那或許過幾年的影視圈和娛樂圈就會於我們印象中變個模樣。
包括藝人、電視劇、電影、行情等等，讓我們漸漸失去重生者的先見之明，也會讓我們漸漸成為所謂的土著，因為未來已經被改變了，我們上輩子的記憶就沒用了。「
安茜輕輕拿起手，覆蓋在臉上的手背上，大拇指溫柔地刮蹭著手背，似是在反向安撫華逸塵。
「從短劇被江西台收錄後，變化不是已經在產生了麼，公司、學校、楊姐、王老師、各部門領導等等，這些事物的動向出現在過你的上輩子的記憶中嗎？」
聽了，華逸塵緩緩點頭，「也是，事物的發展早就已經開始脫離記憶了。」
安茜嘴角微揚，柔和著臉色，「對呀，就像這次跟唐人的合作，如果讓蔡藝農有了一筆資金，
或許《仙劍3》會提前出世，《步步驚心》和《軒轅劍之天之痕》這些唐人劇全部會提前面市。
你阻止得了嗎，還是說你能讓所有人都保持記憶中的原狀嗎，既然做不到，那去想那麼多幹嘛+
改變就改變唄，更讓我有發展事業的興趣，未知的才是好玩的。
我還期待《重見天日》品牌火了後，能有大批公司來跟風模仿呢，直接開拓電視劇一個風向。」
華逸塵眉眼稍彎道：「那影視圈和娛樂圈徹底亂套，或許原本不火的人火了，該火的人反而沒了身影，該發展起來的公司平平無奇，不該發展起來的公司發展起來了。」
安茜興致勃勃道：「這樣才好玩呀，兩隻蝴蝶翅膀一扇，整個圈子重新洗牌。「
兩個人相視笑了起來，話題聊著聊著，讓他們好似一下子找到了重生者最大的樂趣。
「聊了聊，渾身通透，念頭通達。」
「是你想太多，從調教楊蜜開始，我就很少以上輩子的記憶來看待事物了，反正很多事情已經亂套了，那該怎麼玩怎麼玩，隨心罷了。」
「說得對，該怎麼玩怎麼玩，睡覺睡覺，明天你還要早起。」
床頭的幾番只有他們能聊的夜話，讓安茜心生別樣的愉悅，一腳踢開薄薄的被子，就把腿壓在了華逸塵的身上，雙手又緊緊環住他的脖頸，睡姿跟個八爪魚似的。
「不熱嗎？」
「再熱也熱不過我愛你的溫度。」
「戀愛腦。」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