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7章 新的秩序
天庭與劍界倖存下來的神靈，受昊天的號召，絡繹不絕前往天神道。
六道中，天神道最為特殊。
因為構成天神道的「離恨天」和「神界」，本就極為特殊。
可以說，天神道將來註定會成為六道中最至高的一道。
前往天神道的各方神靈，皆在密議，認為將來神靈會強制性飛升天神道，人間不許有神靈。
神靈的破壞性太強，彈指間星辰崩滅。
「將來天庭和劍界這樣的高位面，很可能會牽至天神道。」
「那得趕緊了，此戰之後，宇宙將發生翻天覆地的大洗牌。天神道必是下一個時代各個勢力利益角逐的核心，若不提前布局，本族勢力肯定要衰敗。」
神界的世界碎片，在各方神靈的共同努力下重新凝結，構建天神道中心的天神界。
也有一些神靈，占據較大的世界碎片和離恨天的優勢天層，劃為己方在天神道的神土領地。
在神界廢墟中，一場新的競爭正在如火如荼的展開。
……
「黑暗之淵獨立劃為一界，為太古道。」
「所有太古生靈，立即趕赴太古道，重建家園。即日起，太古十二族與宇宙萬族生靈擁有相同的權利和地位，可按照新的天條法規出入六道各界。」
浩渺的始祖神音，在破碎而蒼茫的宇宙虛空中響起。
所有倖存下來的太古生靈都聽到了！
黃泉星河的宇宙虛空，一片長達千萬里的世界碎片上。
元解一帶領一支數千人的太古生靈殘軍，在收集仙樂師、神樂師、元簌殷，以及列位老族皇的屍骨。
但與始祖交戰，哪怕天尊級和不滅無量，也是頃刻間灰飛煙滅。
一連搜尋數十日，只是找到三位老族皇的殘骨，以及仙樂師死後鮮血所灑的那片血土。
聽到始祖神音，元解一幾乎崩潰的內心終於被擊破，跪地大哭：「仙樂師，大長老，你們看到了吧……這一戰我們勝了！是你們的犧牲，我們終於可以不用再流離失所，終於可以享有平等的待遇。」
「等這一天，太古生靈已經等了萬古歲月。」
身周，所有太古生靈殘軍，紛紛單膝下跪，內心明明喜悅萬分，卻嚎啕大哭，眼淚止不住灑落。
永恆天國一戰後，太古生靈便失去家園，近乎滅種。
那六十年，是太古生靈最黑暗的六十年。
後來太古生靈的倖存者，一部分去往劍界，一部分去往天庭宇宙，混沌族則去了玉煌界。
而永恆天國一戰之前，太古生靈只能生存在無盡黑暗中，無法來到上界。
所有太古生靈的畢生夢想，皆是帶領族人，逃出黑暗之淵，重返上界。
直到今天，以近乎全部太古生靈強者的戰死，才以戰勝族的身份，重新獲得家園，爭到屬於自己的平等權利。
「仙樂師死了，大長老死了，列位老族皇也隕落，就憑我們能夠重建家園嗎？」有太古生靈的神靈，對未來感到迷茫。
他們知道，弱肉強食是宇宙永恆不變的法則。
沒有強大的實力，他們根本無法守住太古道。
那麼現在所謂的平等權利，只會是夢幻泡影，轉瞬即失。
元解一抹去眼淚，站起身：「你們先回太古道，我去一趟劍界，拜見族皇和靈燕子祖師。」
只要族皇未死，只要靈燕子祖師還在，一定無人敢欺凌太古生靈。
當然元解一心中還有別的想法。
若能將張初念接往太古道，輔佐他做太古生靈新主。那麼，宇宙任何一族想要插手太古道的事宜，都得先掂量一二。
張初念，是張若塵和元笙之子。
……
黃泉星河，長達十萬光年，星球數千億顆，充斥著大量星團、星雲、星際氣體和塵埃。（第2415章寫過）
下三族和閻羅族，在舉族遷徙。
在神界決戰中，閻羅族的新生世界樹和修羅族的修羅星柱界，皆是被打碎成數節，顯得極為殘破，飛在最前方。
青鹿神王、猊宣北師，封塵劍神皆已戰死。
遷移修羅星柱界的乃是修辰天神和婪嬰。
閻羅族殘破的世界樹上，只可見閻昱獨立於天外天，不復曾經的絕代風華，壽元和血氣燃燒無數，看上去已是四五十歲的模樣。
而彌天戰神和閻皇圖，以及岱嶽真人和忘情婆婆這些老一輩強者，都自爆神源於神界。
不死血族的十翼世界，羅剎族的各大神國，緊隨其後。
四族管轄的大世界、恆星、生命星球、礦物星球，都在緩緩向地荒宇宙移動。
以不死血族舉例。
不死血族核心的疆域，有大約五十億顆恆星，行星數量則超過百億之多。
未來很多萬年的時間，核心疆域內的星球，要全部遷移出黃泉星河。
這是數位始祖與至高組成員一起商議的結果：分拆地獄界。
中三族和上三族，歸屬地獄道。
閻羅族和下三族，牽至地荒宇宙、忘川、灰海，世代守護輪迴，建立忘川道。
……
神界決戰後，宇宙中的神靈和聖境修士隕落了大半。
百廢待興，秩序將要重塑。
活下來的至高組成員，奔波於六道之間，建立各界各族新的實力平衡。
半年過去了，依舊是矛盾重重，許多細則上的利益和勢力劃分，難以同時讓各方滿意。
最主要的原因在於，在這個始祖、半祖、天尊級多不勝數的時代，個個皆是雄傑，與始祖都動過手，誰都不服誰。沒有人可以做到威壓諸神，一錘定音。
在這新舊時代交替的關鍵階段，天地間需要有一尊至高無上的大帝站出來主持大局。
可是，六道輪迴建立後，帝塵就坐於永恆神海，不再與任何人交流，也無人能夠靠近過去。
永恆神海懸浮在地荒宇宙中，直徑超過一光年，是一個明亮的漩渦，充斥始祖神氣、規則、秩序，波瀾壯闊，氣息渾厚。
坐在漩渦中心的張若塵，猶如化為大道印記，默默俯看天地眾生。
許多人相繼前往永恆神海邊緣，使用各種方法與他溝通。
小黑與張若塵認識極早，從雲武郡王開始講述往事，講到武市學宮、東域聖城、混沌萬界山、中域九州、冥王劍冢、無盡深淵……從天庭的赤龍聖域講到地獄界的狩天大宴，從書千痴講到青萍子。
講了四天四夜，最後他大吐苦水，開始講吃米山的心路歷程，吃不完，真的吃不完。
「你知道嗎，為了幫助你修為圓滿，本皇體內血氣少了大半，現在都還瘦巴巴的，跟毛猴一樣。不僅是本皇，還有不死血族為了支持你，也付出慘烈代價，你怎能就這麼化身為天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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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行不行，不行，還是我來吧！」
血屠覺得小黑沒有走心，傳音向永恆神海中心：「師兄，趕緊歸來吧，人間無限美好，師弟已經將虎鞭酒泡好了，我嘗過，藥性很烈，閻婷都說好……」
剛說到此處，血屠就被一巴掌扇飛。
以血屠今時今日的修為，敢扇他巴掌的存在已是少之又少。
血屠正要動怒時，發現立在永恆神海邊緣的，竟是鳳天，立即怒容變成尷尬而忐忑的笑容，微微拱手行禮。
鳳天釋放出神念，能夠進入永恆神海到達張若塵耳邊。
但無論怎麼呼喚，都得不到回應。
「師尊，你要不直接向師兄承諾，他若醒來，你就嫁給他……咳咳，我開玩笑的……」血屠立即低下頭，心情更加忐忑。
師尊目光太冰冷，能凍住他的魂靈和血液。
鳳天沉思片刻後，紅唇微動，無聲細語。
無人知曉她向張若塵講述了什麼。
又過了半晌，鳳天眉頭皺起，似乎耐心耗盡了，直接強闖永恆神海。
若天道想要瓦解張若塵的人性，那麼大不了再掀起一場弒天之戰。
但，她才一步跨入進去，就被空間風暴席捲，身形不受控制，頃刻間出現到數光年外。
「他沒有攻擊我，說明人性依舊還存在。真正的天道，遭到這樣的挑釁，肯定已經降下天劫。」鳳天心中如此想到。
一座行星大小的宏偉神壇，沿三途河，從遙遠處飛來。
太一祖師、明帝、血後，站在神壇最頂端。
神壇的原身，乃是「聖壇」。
聖壇是用聖明中央帝國的國庫鑄建出來，用以保存聖境修士死後的魂靈。
數十萬年前，太一祖師便聽從池瑤的命令，將聖壇遷往神古巢，鑄建成如今的神壇。
當年崑崙界遭到七十二品蓮的襲擊，包括璇璣劍神、韓湫在內許多神靈隕落，就是因為他們的殘魂保存在神壇中，所以張若塵才能幫他們找來五彩泥人做新的身體，活出第二世。
張若塵去劍界與人祖攤牌前，就將建立輪迴化解大量劫的秘密告訴了至高組成員。
神界決戰前，至高組成員將此秘，儘可能的散布出去，以增加萬族萬界神靈和聖境修士的膽氣。
同時也是提醒他們，留下一道殘魂，將來或可入輪迴轉世新生。
神古巢當時就在天庭，因此天庭大軍出征前，有不少都將殘魂保存在這座神壇內。
當然，當時的時間極為緊迫，加之有不少修士認為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風險太大，因此大約一半的天庭神靈和聖境修士，都採用了別的方式保存殘魂。
至於藏魂於離恨天，則是神靈才有的手段。
誰都沒有想到，這一戰會波及全宇宙，始祖的一道神通都可能讓上千萬顆星球灰飛煙滅。保存有大量神靈殘魂的離恨天，也成了始祖大戰的重災區。
有的修士，來不及留下殘魂就出征。
有的修士，留下的殘魂，在戰鬥餘波中消散。
鳳天乃是半祖巔峰，至高組成員，但見到血後和明帝還是第一時間收起祖威，遠遠問道：「大尊可有藉助何羅海歸來？」
太一祖師向鳳天行禮：「回稟命運殿主，大尊還未歸。」
在接下來的交流中，鳳天了解到，祖神遵從靈燕子的號令，將神古巢遷往了黑暗之淵。慕容主宰則死於紀梵心之手，一身精神力皆被吞噬。
血後向鳳天詢問張若塵的情況，心情急切而擔憂。
片刻後，神壇向忘川飛了過去。
到達忘川附近，血後、明帝，以及多道殘魂離開神壇，靠近向永恆神海。
地荒宇宙的三途河上，航行有一艘艘神艦，是各方神靈護送戰死修士殘魂的魂舟，送往灰海，輪迴轉世。
「本座不轉世！」
「我乃帝塵的外公，誰敢強迫於我？」
「我走鬼修之道，將來必可再次證道半祖。」
血絕族長的聲音，在一艘神艦上響起。
態度很強硬，語調很生氣。
冥王和夏瑜一起安撫他的情緒。
「父親，你的元會劫，兩萬年後就會到來。你能用兩萬年時間，修煉到扛住元會劫的修為層次？」冥王道。
血絕族長道：「九死異天皇能夠活九世，我血絕亦可。六子，你休要放肆！」
冥王道：「大魔神和九死異天皇從第一世開始的修行法就很特殊，而且需要付出極大代價。最重要的是，他們不是只剩殘魂了！」
冥王對九死異天皇有所了解，知道他活出下一世的方法是什麼。
「只剩殘魂怎麼了？我血絕只剩殘魂也能教訓你。」血絕族長怒目視之。
冥王笑呵呵：「不一定。」
血絕族長被氣得殘魂差點炸開。
夏瑜立即安撫，同時斥責冥王。
冥王道：「父親，我敬畏了你一輩子，也一直將你視為追趕的目標。先前，你將不死血族族長的位置傳給了我，問我坐不坐得穩？」
「現在我得告訴你，我若連在你面前說實話的勇氣都沒有，連反駁你都不敢，我想，我也坐不穩族長的位置。」
「再說，你老人家狂了一輩子，就不能讓我也狂一次？」
血絕族長總算是將怒火壓下去，但依舊不甘心，離忘川越近，心情越煩躁，對輪迴轉世極為排斥。
夏瑜道：「族長，生魂輪迴是始祖和至高組的意志，是為了對抗熵增，將來必定要列入新天條，誰都不可違逆。」
「你的意識海，我們會幫你細心保存。只要你下一世修煉成神，就能吸收意識海，回歸真我。」
血絕族長道：「萬一下一世沒能修煉成神呢？我可是聽說，轉世前，要在忘川喝忘情湯，抹去一切記憶。沒有了這一世記憶，下一世想要修煉成神，可就渺茫了！」
冥王道：「父親，你的殘魂何其強大，就算轉世，也必然是天縱奇才，會發生異象的那種。再說，下一世無法成神，還有下下一世。下下一世不成，還有下下下一世……」
「按照始祖的說法，魂靈是可以無限輪迴下去。但要恢復記憶，必須成神才行。不然，對別的生靈，就太不公平了！」
「新生弱小，完全可能被邪修噬魂，還轉世個屁？萬一渡神劫的時候，在劫雷下魂飛魄散怎麼辦？」罵罵咧咧中，血絕戰神的殘魂，終於還是來到忘川。
向永恆神海望了一眼，他眼中滿是擔憂，但很快就發現新的樂子。
「你也要入輪迴，真巧？我們結伴前行可好，來世或許可做親兄弟。我為兄，你為弟。」
血絕戰神看到了正在向白卿兒和漁謠告別的荒天，於是，立即換了一副高深莫測的冷靜姿態，仿佛輪迴轉世只是等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