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
錢多多愣了一下，沒跟上陳卓的思維跳躍，自己還在替對方擔憂倭國人的報復，而陳卓已經開始琢磨其它了。
但他也只得把自己所知道的東西說出來：「申都這地方，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什麼貨色都有，小偷小摸，作奸犯科的太多了。」
陳卓搖頭道：「這些先忽略不計，我要問的是那些犯大事的。」
「那就是那些上流人士了。」
錢多多無不艷羨道：「基本上開歌舞廳，開工廠的，背後都有幫派勢力撐腰，否則在申都這地方根本開不下去，不過要說最暴利，也最招人恨的必然是煙土生意數第一。」
「煙土？」
陳卓眼睛微微一眯，神色有點不善。
這是絕不能沾染的東西，它足以摧毀一個民族的脊樑。
這玩意兒禍害太大，荼毒身心，輕則傾家蕩產，重則家破人亡，對整個大華民國都有著無比嚴重的危害。
那麼做這門生意的人身上肯定有一筆龐大的罪惡值，令陳卓頗為心動，真想弄死它們。
「是啊，這玩意兒最暴利，那些老菸鬼就算把命丟了都捨不得丟掉煙槍。」
錢多多並不知道陳卓的想法，還在一臉羨慕地說著：「聽說最近租界那邊成立了一家永鑫公司，是申都大佬開的，私下生意就是販賣煙土，連巡捕房和緝私局的人都被他們花了大價錢收買。
可惜啊，人家在租界吃香喝辣，咱們這些華警連租界的門都不讓進，別說吃肉了，連口湯都喝不上。」
陳卓道：「老錢，這種害人的東西，你別沾邊。」
煙土生意在大華民國並不合法，上層自然早就認識到了危害，早已明令禁止。
可惜此時正值動盪亂世，各地軍閥自治，官員腐敗勾結，這些東西屢禁不止，根本無法杜絕。
「嗐，我就是想也沒有那個能耐啊。」
錢多多道：「就我兜里這幾塊現大洋，能幹點什麼，也就廣德樓一頓飯錢。」
「你有幾塊大洋？不早說。」
陳卓眼前一亮，從座位上起身，勾著錢多多的肩膀道：「 哥們今天心情不錯，給你個機會，請我上廣德樓吃一頓，回頭帶你一起發財。」
「啊？」
錢多多愕然，怎麼說著說著就成自己請客吃飯了，而且去的還是從來捨不得去的大酒樓。
他本想拒絕，但轉念又一想到陳卓得罪了倭國商會，萬一哪天出了意外，便咬咬牙道：「走，出血就出血吧，咱們兄弟倆今天就去廣德樓吃！」
兩人徑直離開警署。
翌日，申都的太陽照常升起。
從廣德樓打完牙祭，陳卓第二天正常到崗，日子並未因為打死倭國人而發生變化。
不過雖然才短短一日，巡警打死倭國人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傳遍大街小巷，惹得不少人譁然。
畢竟列強多年來的欺壓，早已讓這片土地的勞苦大眾形成根深蒂固的認知，那就是洋大人惹不起。
連那些大人物都不敢惹洋人鬼佬，更別說平頭老百姓了，這個時候居然有人敢打死倭國人。
尤其這個倭國人曾當街打死人，著實令許多一眼看不到希望的平民感到興奮不已。
不過更多的人則是麻木的冷眼旁觀，甚至有人認為不該招惹洋大人，否則洋人一旦報復起來，遭罪的可是大家。
這起事件在民間流傳沸沸揚揚的時候，官方並沒有任何表態，報紙上也不見有任何消息。
陳卓也不在意，和錢多多以及另一個叫小毛的巡警照常巡街，時間一晃就到了傍晚。
「香菸，洋火，桂花糖。」
華燈初照，申都的街道上熱鬧無比，黃包車絡繹不絕，偶爾還有汽車駛過。
雖說這裡比不上租界繁華，但相比戰亂紛爭的民國其它地區，已經算是極為不錯了。
「陳卓，你說是不是上面和倭國人談妥了，不找你麻煩了。」見一整天都沒人來找好友的麻煩，錢多多有些高興。
「你腦子秀逗啦。」
陳卓無語：「居然會指望那幫酒囊飯袋。」
那幫貪生怕死的蛀蟲能幹什麼，面對倭國人的壓力，不把他交出去，他都能夠高看一眼。
陳卓心知這事還沒完，他才懶得管上面怎麼解決，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多弄點罪惡積分，只可惜一天下來小偷小摸的見了好幾個，但罪惡值少得可憐。
不過這不奇怪，在系統評估中，罪惡值100以下屬於小偷小摸，100-1000屬於小惡，1000-5000屬於窮凶極惡，5000-50000則是惡貫滿盈，而罪惡值五萬以上的，基本上屬於罄竹難書，歷史留名的罪人。
這些惡人無一不是名震一時的人物，自然不可能隨處碰見。
「敢來帕里森偷東西，打死這個兔崽子！」
這時前面一陣嘈雜的喊罵聲引起陳卓三人的注意。
來活了。
只見十來個打手從一家歌舞廳內衝出來，在大街上對一名身材瘦小的少年拳打腳踢。
「沒你們的事，兄弟會辦事，都閃遠點！」
其中一個打手小頭目對著圍觀的人群喊道。
同時他們也看到了身穿巡警服的陳卓等人，但根本不當回事。
很快少年便被打得滿臉是血，錢多多快步上前阻止：「別打了！怎麼回事！」
「警官大人，打小偷你們也管啊。」
幾個打手滿不在乎道，一點沒有停手的意思。
「哎，算了算了。」
為首的小頭目倒是擺擺手道：「既然警官都讓停手，那就停了吧。三位警官，勞煩把這個小偷抓回去教訓一下，最好關他幾個月，省得再來我們帕里森鬧事。」
然而被打的少年卻是努力支撐身子試圖爬起來，一臉倔強：「我沒偷東西，我來找我妹妹，我妹妹被你們抓走了。」
錢多多臉色微變，下意識看向旁邊的歌舞廳，因為這裡確有拐賣少女的傳聞。
儘管當著警察的面，小頭目也並不在意：「小兄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帕里森歌舞廳可是正經買賣，從不強買強賣。」
說完他從口袋裡掏出幾塊銀元丟給錢多多，使了個眼色：「警官，你知道該怎麼處理，趕緊把人弄走，別影響我們做生意。」
「放開我！我要找我妹妹！」
少年看出這是明目張胆的官匪勾結，拼命反抗，但卻又挨了打手幾棍子。
錢多多遲疑了一下道：「要不讓我們去歌舞廳看一下...」
「你也配！」
誰料小頭目直接變臉，一臉兇狠道：「老子給你好好說話，就真把自己當個人了是吧？讓你帶走就帶走，哪那麼多廢話。」
作為兄弟會的小頭目，他才不把這些黑皮狗放在眼裡。
說句難聽話，真把他惹毛了，他敢叫上幾個小弟，晚上趁著警察回家，把對方套上沙袋直接沉江，這種事以前又不是沒幹過。
他的話頓時引起打手們哈哈大笑。
錢多多被罵的狗血淋頭，還想說話，這時旁邊的陳卓開口道：「行了老錢，交給我來處理。」
說完陳卓扭頭對那名少年罵道：「嚎什麼嚎，奔喪啊！你妹妹被抓了而已，又踏馬不是被殺了，別嚎了，吵的老子腦仁疼。」
少年被他的兇狠模樣嚇到，頓時不敢再叫嚷。
遠處圍觀的吃瓜群眾紛紛露出不齒之色，但沒人敢出聲。
小頭目見狀不由笑道：「看來還是這位警官懂事。」
「懂尼瑪個比！」
誰知陳卓這邊剛罵完少年，便直接飛起一腳踹在小頭目的胸口。
小頭目如同破沙袋一樣橫飛出去。
這突然的變故讓一眾人都沒反應過來。
隨後陳卓不慌不忙走上前，用44碼的鞋底狠狠踩在小頭目的臉上：「小子，連警察都敢罵，你踏馬挺猖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