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由於申都日報鬧出的動靜太大，陳卓的名字在很短的時間內便傳遍整個申都華界的大街小巷。
就算是買不起報紙，目不識丁的平頭百姓也從旁人討論中聽到英雄警察。
當然，絕大多數市民並不相信這篇報導的真實性，在他們眼中那些黑皮狗只會吃拿卡要，偷奸耍滑，見到大人物就點頭哈腰。
這個時候告訴他們，有個正義警察站出來保護市民，誰都不會輕信。
甚至有人暗中揣測陳卓會不會是某位大佬的兒子，這是在為他的前途提前鋪路造勢。
不過不管怎麼說，陳卓這個名字總歸被申都一部分人記住了。
得到市長嘉獎沒多久，警局派發下的文件也到了警署。
文件中明確表明，兄弟會拐賣囚禁人口，私藏槍枝，襲警等罪名屬實，陳卓剿滅兄弟會有功，授予『英雄警察』稱號。
而除了這些虛的，陳卓當真升職了。
但並沒有像其他人設想的那樣，被任命為行動隊長。
上面只給陳卓調了一級，從警士晉升為警長。
這個結果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畢竟陳卓的功勞在那擺著，只提警長著實有些過分了。
不要看警長與行動隊長似乎只有一級之差，但這一級卻天差地別，足以讓一個人體驗截然不同的兩種人生道路。
警長雖然可以帶隊出警，但仍屬於警員的範疇，而後者已然一隻腳邁進官員的行列，不管是收入還是社會地位都有顯著提升，說不定日後還能縱橫官場，步步高升，當上大官。
大家很快意識到，一定是上面有人故意打壓陳卓，不讓他順利晉升。
儘管陳卓得到市長嘉獎，但市長並未再幫他，更何況市長的手還插不進警局內部，無權干涉人員調動。
警局為了不得罪市長，自然不會為難陳卓，可以幫他洗清罪名，也可以給他名聲，但卻不給他職權。
這並不奇怪，畢竟陳卓先前辱罵長官，當眾打死倭國人，得罪了太多人，沒有哪個上級敢讓這種人爬到高位。
「肯定是孫長官那個王八蛋使壞！不然行動隊長絕對是你的！」
錢多多簡直氣炸，替好友感到憤憤不平。
這可是陳卓拼上性命才換來的功勞，憑什麼只給個警長敷衍了事！
其他巡警則悄悄偷瞄陳卓，暗中透露著幸災樂禍。
該！叫你那麼囂張，這下前途沒了吧。
這麼大的人了，連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都不懂。
你是很能打，但再能打，又有個屁用！
上級就是擺明了打壓你，不讓你升職，看你能怎麼辦？
雖說陳卓與其他巡警之間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但一些人就是不願意看見別人過的比自己好。
他們心裡極為不平衡，憑什麼陳卓可以罵這個，打那個，連倭國人都敢殺，結果屁事沒有，還能得到升職機會。
而自己卻要整天被署長呼來喝去，在外面還得給人賠笑道歉，卻毫無晉升空間。
不過就在眾人心中想法各異的時候，作為當事人的陳卓倒是一臉平靜，誰也沒罵，像是無事發生一樣，一直在警署待到下班點才走人。
.....
入夜，申都依然燈火通明，人聲不斷。
車燈閃爍，一輛轎車行駛在路上，後排坐著兩個一身酒氣的身影，正是署長李大海和孫長官。
「李大海，你這個署長當的太沒用了。」
孫長官嘴裡噴著酒氣，毫不客氣道：「連手下的人都管不好，還得求老子出手。
你知道這個姓陳的小子，給我添了多大的麻煩嗎！這兩天我去倭國商會找山田徹二先生好幾次，人家連見都不見我！」
李大海趕忙表示是自己的過錯。
罵了一通之後，孫長官又不免有些得意：「該死的小畜生，壞我的好事，老子怎麼可能讓他升官。
他這次本來能當上行動隊長，是我在上級面前替他『美言』了幾句，上面才作罷，只給他調了一級。嘿嘿，老子未必能幫上他的忙，但絕對能壞他的事！」
李大海連忙奉承道：「還是孫長官厲害，略微出手就讓他的前途斷送。經過這次敲打，想必這小比崽子以後會清醒一點，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看到陳卓被打壓，李大海的心裡也是暗爽不已。
看到沒有，老子治不了你，有的是人能治。
他很清楚孫長官睚眥必報的性格，只要孫長官還活著，估計陳卓這輩子很難得到升遷的機會。
「你以為這就完了？還早呢，老子要讓他這輩子都只能當一個小巡警，永遠別想翻身，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得罪我孫志強的下場！」
孫長官還在得意大笑：「什麼英雄警察，都是狗屁！所謂的英雄在權力面前，連個屁都算不上！」
面對這種擺在明面上的打壓，一個小小的警員除了無能狂怒，又能做什麼，胳膊再粗也始終擰不過大腿。
當然了，為了避免陳卓氣急敗壞罵自己一頓，李大海決定這兩天不去警署露面。
等挫完對方的銳氣之後再和他聊一聊，就當做熬鷹了。
此時轎車仍然行駛在送孫長官回家的路上，司機從大路拐進一條小路後，光亮和喧囂聲逐漸消失在後方，街道兩旁路燈昏暗，十分漆黑。
司機正藉助車燈的光亮努力看清道路，忽然發現前面有障礙物擋住了前路。
司機沒辦法，只得和領導匯報一聲，下車挪動障礙物。
周圍無比寂靜，連蟲鳴都聽不見，車上的李大海莫名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正當這時，他突然瞪大眼睛，竟發現從旁邊竄出數名持槍大漢。
有人要襲警！
李大海臉色大變，完全想不到誰會來殺他們。
「代長官向你們問好。」
這些人毫不猶豫朝著汽車扣動扳機。
頃刻間無數子彈從槍口激射出來，車上兩人以及司機被密集的火力覆蓋，根本無處躲避。
噠噠聲連成一片，直接將轎車打成了篩子。
「你們不能殺我！我可是警廳...」
孫長官神色驚恐，但還沒來及說完，叫喊便在槍聲中戛然而止。
而李大海在咽氣之前，腦海里則莫名閃過陳卓的身影。
他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記得打掃帕里森歌舞廳案件現場時，那些兄弟會成員身上的彈孔與自己此時非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