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陵市,蓮花小區。
一個上世紀八十年代就已經建好了的居民區,隨著時間的沖刷,精緻的小洋樓也爬滿了各種枯枝敗葉。
現在還在這裡居住的,大多是一些老年人和外來的打工人。
安遠想了個辦法,在附近的商場搞了一個領雞蛋的活動,然後讓一輛廣播車圍著居民區裡面轉悠。
很快,聽到消息的大爺大媽便坐不住了,撒丫子就往商場跑,比年輕人還有活力。
等到人幾乎被清理的差不多了,黑手便帶著幾百號小弟,開著大貨車,泥頭車,把附近大大小小所有的巷子,街道全部都給堵了起來。
「骨哥,都辦好了!」
「行!」
裴寂點點頭,伸手把安遠別在腰間的大黑星和彈夾抽了出來,然後朝居民區裡面走去。
十幾分鐘後,裴寂在一個療養院門口停了下來。
相比於外面的荒蕪,這裡更像是一片世外桃源。
四周鬱鬱蔥蔥,各類綠色植物錯落有致地分布著,枝葉繁茂,層層疊疊,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似是在歡迎著每一個到來的人,卻又透著一股莫名的詭異。
裴寂想也沒想就走了進去,沿著蜿蜒的鵝卵石小道,一尊尊古樸的雕像靜靜矗立在小道兩邊,隱隱散發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氣息。
中間有一個池塘,水面平靜如鏡,偶爾泛起幾圈漣漪,倒映著周圍的綠樹和建築,只是那水色略顯暗沉。
不遠處,幾個拿著工具正在草坪上忙碌的人紛紛轉過身來,停下手中的動作,盯著裴寂看,一動不動的,像個木偶一般。
裴寂掃了一眼,這些人的眼神很空洞,卻又透著一種詭異的祥和,嘴角微微上揚,那模樣就好像在看自己久未歸家的孩子一般,
然而這種「笑容」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只有無盡的寒意。
「看你嘛呢!」
裴寂被這些人盯得渾身難受,當即準備請這幾個被深度洗腦的二貨吃花生米。
不過又怕打草驚蛇,還是忍住沒有動手。
等把裡面的收拾完了,再把外面的一併收拾掉得了。
裴寂繼續朝前面走去。
一座教堂風格的建築赫然出現在裴寂顏眼前,只不過教堂最上面的十字架被拆掉了。
教堂的大門敞開著,裴寂推門而入。
柔和的光線從彩色的玻璃窗透射出斑斕的色彩,灑在教堂的每一個角落,給人一種溫馨而祥和的錯覺。
「曾經我們茫然前行,暗夜的路上……」
教堂內,台上一支樂隊正在演奏著一首不知名的歌曲,旋律悠揚又讓人溫馨舒暢。
台下的婦女和兒童們隨著節拍輕輕晃動著身體,臉上洋溢著祥和的笑容,然而這笑容卻顯得有些僵硬和麻木,仿佛是被操控的木偶。
裴寂觀察了一下,這裡只有女人和兒童,沒有一個成年男性的身影,整個場景愈發顯得詭異。
「你好,請問你是來找聖尊的嗎?」
台上的妙齡少女放下口風琴,輕聲問道。
裴寂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心想到,一個傳銷組織的頭目,還給自己取了一個聖尊的名號,比他這個西陵的地下皇帝還要囂張。
西陵怎麼能允許這樣牛逼的人存在呢?
待會給你打成摺疊屏,看你還聖不聖尊了。
台上的妙齡少女看到裴寂的回應,微微抿嘴一笑,轉身朝教堂的後面走去。
等待的間隙,裴寂不動聲色地掃視著周圍的婦女兒童,發現這些人身上都散發著一股沉沉的死氣。
就像是生長在陽光之下卻失去了生機的植物,感受不到一點兒生命的活力。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罷了。
場景裝飾可以掩飾,但是空氣中那股淡淡的血腥之氣卻無法遮蓋。
裴寂可以肯定,今天這個地方,一定死過人。
片刻之後,少女折返回來。
「先生,請跟我來!」
跟隨少女的腳步,裴寂走進了一條地下通道。
一進入通道內,血腥之氣更加濃郁了,就連裴寂都忍不住微微皺眉。
這裡面,究竟隱藏著什麼恐怖的東西?
裴寂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什麼聖靈教並不簡單。
角落裡布滿了針孔攝像頭,都被裴寂收入眼中。
沿著曲折的通道拐了好幾個彎,裴寂跟著少女來到了一間密室前。
「請進,聖尊在裡面等您!」
說完,少女便轉身離開了。
密室沒有門,就只有一道帘子隔著。
裴寂掀開帘子,走了進去。
映入眼帘的是牆壁上刻畫著的各種奇怪的圖案,和西方黑暗神話中的那些惡魔撒旦有些相似。
密室中間擺放著兩個蒲團,其中一個蒲團上,端坐著一個消瘦的中年男人,似是在進行著某種神秘的修行。
聽到腳步聲,男子才緩緩睜開眼睛。
「好旺盛的生命力啊!好久沒有感受到這麼濃郁的血氣了!」
男子看著裴寂,舔了舔嘴唇,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光芒。
「你和昨天那個傢伙,是一夥的吧?」
低沉而沙啞的聲音,打破了密室的寂靜。
「所以……你想好怎麼死了嗎?」
裴寂姿態散漫,隨意地說道,並沒有把眼前這個什麼聖尊放在眼裡。
「哈哈哈……死?」
「我怎麼可能會死呢?」
男子突然仰起頭,瘋狂大笑,把裴寂都給整無語了。
不愧是邪教的瘋子,連自己都騙。
「你們這些年輕人,自以為摸到了一點修行的皮毛,就天下無敵了,修行這一條路,你們還剛入門呢。」
緊接著,男子自顧自地說著一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手腳跟著扭動起來,時不時擺出一些奇怪的姿勢。
「偉大的聖靈啊,您是黑暗中的主宰,是混沌的開啟者。
我們遵循您的旨意,摒棄塵世的虛妄,以鮮血為引,以靈魂為祭,方能超脫這無盡的苦難,抵達那永恆的樂土。
在您的庇佑下,我們將打破這腐朽世界的枷鎖,迎接新的黎明!」
在裴寂眼裡,這就和農村死人的時候,幫人家做法事的那種人沒什麼區別。
感覺自己上去一巴掌就可以拍死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