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珠恍然大悟。
「肯定是昨日早上,皇上就穿著一件裡衣,小太子又不肯離開皇上,皇上沒辦法穿衣服,又抱著小太子換尿布,洗漱,餵奶粉,估計是那時候受涼了。」
她們給皇上拿了大氅,皇上嫌礙手礙腳,扔一邊了。
白桃點頭,「聽說皇上今早還起來去上朝了,御醫們攔都攔不住。」
陸九畹安靜等兒子喝完奶,才抱著他往外走。
白珠白桃互相對視一眼,忙跟上。
御書房內。
帝江下了早朝,謝銘珂早在這邊等著了。
又給他把了脈。
「皇上,您現在又發熱了,必須回去好好休息。」
帝江覺得自己沒什麼大事兒,比昨晚好多了,「拿藥來。」
明公公忙把藥遞給皇上。
帝江喝完,繼續埋頭批奏摺,新的一年,很多政策都在慢慢調整,奏摺上的請示格外多,他都需要一一過目。
謝銘珂無奈了。
明公公也不敢繼續打擾,準備出去。
正當兩人往外走的時候,皇后娘娘抱著太子走了進來。
兩人忙退居在旁行禮,給娘娘讓路。
陸九畹視線落到帝江身上,見他好端端的坐在長案後方寫字,看不出一點生病的樣子。
帝江餘光上揚,注意到一抹黃色的身影,裝作沒有看到。
陸九畹走到他身邊,見他沒有任何反應,任然低頭批改他的奏摺。
明顯還在生氣。
陸九畹單手抱著兒子,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很燙。
陸九畹蹙眉,正欲開口。
帝江偏頭避讓,語氣淡淡,「別碰朕。」
陸九畹收回手,在原地靜立片刻,轉頭看向謝銘珂和明公公。
謝銘珂摸了摸鼻子,明公公垂著頭,兩人在皇后娘娘的目光中默默朝外走,並關上了門。
陸九畹收回視線,看向認真的男人。
陸九畹將兒子隨手放到桌上。
帝九颯歡樂地朝爹爹懷裡爬,要爹爹抱。
帝江:……
逆子。
將筆放下,把奏摺拿開,伸手接過他。
餘光瞥向身邊。
只見陸九畹從空間裡掏出一把槍,對準他的額頭。
帝江心猛地一沉,一雙冷冽的眸子看向她,卻沒反抗。
好狠心的女人,就因為他抱走了兒子,現在想殺他?
「嘀」。
陸九畹收回測溫槍,40.3℃。
「高燒,回去睡覺。」
帝江:……
一個測量體熱的東西為什麼要做成槍的模樣,不怕被瞬間反殺?
也就她是陸九畹,不然現在就是他手下亡魂了。
帝江收回視線,沒動,聰耳不聞。
陸九畹立在原地看著他,見他一臉冷冽,根本哄不好的樣子。
俯身去捉他的手。
帝江力氣大,別開,冷冷道:「別碰朕。」
「你生病了,需要好好休息。」
「朕就是病死,你也不會真的關心半分,何必虛情假意關心一番,多此一舉。」
陸九畹:……
「昨天的事,我錯了,不該踹你三腳。」
帝江怒火中燒,「那你應該踹幾腳?」
「一腳,解解氣得了,後面兩腳是因為別的。」
帝江:……
「朕哪裡又得罪你了?」他冷聲質問。
陸九畹沒說話,再去拉他的手,帝江還是使勁兒別著。
她只能嘆息一聲。
「你給我把把脈,幫我瞧瞧我肚子裡是不是長了個什麼東西。」
帝江昏脹的腦子一空,震驚地抬頭看她,最後將視線移到她的小腹上。
原本倔強的手臂這回主動伸過去拉住她,兩指把在她的手腕上。
心臟怦怦跳動。
片刻之後,把住她手腕的手鬆開,握住她的手。
她曾經說過,短期內不想要第二個孩子,生太子的時候生得她差點見太奶了。
他其實也不想她那麼快就懷上,總覺得她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好。
唇抿成一條線,仰頭看著她認真地說:「朕不是故意的。」
陸九畹垂眸凝視他,「你是不是故意的,結果已經擺在面前。」
帝江將兒子放在桌上,牽著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朕錯了。」眼裡全是誠懇的歉意。
「知道錯了就好,還生氣嗎?」
帝江:……
這話聽著十分不對,但又是對的。
「朕不該生氣。」
「嗯。」陸九畹耷拉著眼皮,接受了他的道歉。
「什麼時候發現的?」
「昨晚。」
「昨晚?你自己看過的?」
「嗯。」她想著自己可能內分泌失調,給自己檢查了一番,發現是懷孕了。
「咳咳。」
帝江忙扶著她的腰,讓她起來,「離朕遠一點,別過了病氣給你。」
陸九畹站起來,對他道:「你現在就回去休息。」
「朕還有好多公務沒有處理完,不能休息。」
陸九畹輕『嘖』一聲,「這個世上少了誰,日子都能照樣過下去。」
語氣不容置喙:「回去,快點。」
帝江確實略感不適,有些集中不了精神。
便站了起來,順手抱起桌上的兒子。
「走吧。」
御書房的門打開。
門外,白珠白天、明公公和謝銘珂等人忙看過去。
只見皇上抱著太子,一臉平靜地跟在皇后身邊出來,似乎一點事兒都沒有。
兩人十分驚訝。
娘娘這才進去多久,就將皇上說服了?
皇上不生娘娘的氣了?
娘娘好本事啊!
「皇上,娘娘,奴才去開車。」明公公歡顏地上前。
陸九畹瞧了他一眼,「把鑰匙給本宮,下去休息。」
明公公一愣,神色動容。
「是,多謝娘娘體恤。」
「疲勞駕駛,容易出事。」
明公公:……
皇后娘娘關心奴才就關心奴才,幹嘛還找補一句。
帝江抱著兒子坐上三輪,陸九畹上了駕駛座。
帝江瞧著她,「開慢點兒,別磕到肚子。」
「知道。」
「朕好了也學學。」
白珠白桃幾人疾步跟在後面。
謝銘珂眼看著他們走遠……
還需不需要他了?
算了,應該也不需要他了。
娘娘有醫術,當初皇上的手臂還是娘娘治好的。
折騰一夜,回去睡覺。
回了棲蘭宮,帝江便被陸九畹命令著躺到床上,又給他餵了一顆退燒藥。
以為躺床上睡不著,沒想到躺上沒一會兒就閉上眼睡過去了。
陸九畹坐在床前,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滿意地嘀咕。
「肯定是個女兒。」
女兒才這麼鬧騰,懷九颯的時候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沒有給自己測血檢驗,還是想開個盲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