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你想爭一口氣，也不至於造反吧。」
「你可知曉，一旦造反失敗，面臨的可是死亡。」
長孫無垢眼中充滿了擔憂和緊張，緊緊的盯著李承乾開口勸說道。
「何至於此，你父皇做得不對，母后幫你教訓他，你可千萬不要走錯了路啊。」
「母后，若是你當真能勸動父皇就算了。」
「但你也不行啊。」李承乾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雖說父皇寵愛母后，但是朝政的事情，父皇還是會自己決斷。」
「而且，所有準備，兒臣都已經做好了。」
「青雀和李恪那邊，他們的離開，是因為兒臣跟他們達成了協議，一同公平競爭。」
「誰也不留在長安城奪取太子之位，兄弟之間，為何相殘！」
「父皇逼迫我們兄弟相殘，那我們就一同爭奪皇位！」
「父皇想要看到我們兄弟相爭，那麼，我們就真正的展現給父皇看，不僅兄弟相爭，還跟父皇爭！」
「哪怕輸了，敗了，死了，那也是死得其所，不枉來人間一趟。」
李承乾又是恭敬的朝著長孫無垢一拜，這才緩緩的站起身來。
「兒臣意已決，母后不必再勸，哪怕你勸住了我，遠在江南，遠在蜀地的李恪，母后可勸的住？」
「呼。」
長孫無垢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努力的保持自己心中的冷靜。
但是不爭氣的眼淚還是一滴滴的流淌下來。
看著李承乾，想要勸說，卻不知如何勸說，這些年來，李承乾受過的苦，長孫無垢可是全部都知曉。
她有什麼資格再去勸說李承乾繼續忍耐下去。
長孫無垢通情達理，正因為如此，她才無法用道德去綁架李承乾，說一句，他可是你親爹。
「唉，嗚嗚嗚，何至於此啊。」
長孫無垢淚流滿面，低聲喃喃。
看到長孫無垢這般傷心的模樣，李承乾心中也是不好受，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遞給了長孫無垢。
「母后不必傷心，這都是兒臣的選擇。」
「不過，母后，兒臣一旦離開，李祐必定做大，以其性子，只怕會對母后不利。」
李承乾看向了長孫無垢，認真的說道。
「不如母后帶著楊妃隨兒臣一同離開，待父皇大勝，兒臣再派人將母后送去草原。」
聽到李承乾第一句話的時候。
長孫無垢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她驚訝的當然不是李祐可能會對自己不利，這些年，李祐的性子，長孫無垢早已是摸得透透的。
她驚訝的是，李承乾說出這話，必定是想帶著自己離開。
故此，聽到李承乾後半段，長孫無垢的臉色微變。
這種時候。
李承乾要離開長安城去造反，並且還要將自己帶走，這換做是誰都會懷疑李承乾的用心。
是否要利用皇后來威脅李世民。
不過。
當長孫無垢看到李承乾那真誠的眼神之後，心中也明白，自己的兒子是當真擔憂自己的安全。
「母后不必誤會，兒臣若是想利用母后，那也不至於離開長安城，跑去幽州城了。」
不管長孫無垢會不會誤會，李承乾還是解釋了一句。
「而今兒臣大權在握，劉家村內更是有十萬兵馬，掌控長安城太過輕鬆，切斷父皇的補給，更是簡單至極。」
「甚至於兒臣想法子潛入草原，都能葬送父皇的性命。」
「完全不必拿著母后去威脅父皇。」
聽到這裡。
長孫無垢眼中亦是露出一抹緊張，隨後變成了慈愛，伸出來摸了摸李承乾的臉頰。
「孩子，委屈你了。」
到了如今，李承乾都決意造反，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他都沒想過要了李世民的命。
這便可看出，自己的兒子果然仁德。
「唉，本宮不會離開的。」
長孫無垢搖了搖頭，認真的看著李承乾開口說道。
「陛下離開，皇宮唯有本宮做主，雖說你帶走了我還有楊妃，但後宮那般多人，豈不是要被李祐禍害。」
「你放心，皇宮內還有禁衛軍，足以保證安全。」
「不過，你倒是可以將太上皇給帶走。」
長孫無垢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看了一眼李承乾，認真的說道。
「你扶持李祐上來，應當是為了給自己爭取一份大義，想要利用李祐來迫害你，逼迫你離開長安城。」
「倒不如將太上皇一同帶走，這樣的大義才能徹底支撐起你的造反。」
「啊？」
李承乾一愣，略顯詫異的看著長孫無垢。
本來。
在李承乾的想法之中，長孫無垢不勸說自己不要造反已經是最好了。
沒想到。
長孫無垢居然還開始幫自己謀划起來了。
看著李承乾詫異的眼神，長孫無垢無奈的一笑，伸手摸了摸李承乾的腦袋。
「你可是娘親的親生兒子，我總共就兩個兒子，兒子反目成仇，還都跑出去造反。」
「我還能幫著陛下對付你們不成？」
「這些年來，確實委屈你了，你將太上皇帶走，但你要答應我，決計不得傷害你父皇，不得傷害你弟弟。」
長孫無垢目光灼灼的盯著李承乾。
「母后放心。」
李承乾堅定的點了點：「父皇不仁，我可以不孝，但我不能不義！」
「好，母后相信你。」
長孫無垢微微點頭，閉上了眼睛，揮了揮手。
「行了，你退下吧，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離開之前，與我說一聲。」
「是。」
李承乾朝著長孫無垢一拜，心中有難言的滋味，默默地離開。
在聽到李承乾離開的腳步聲後。
長孫無垢的眼角又是流下了滴滴的淚水。
「唉。」
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聲，在寢宮內幽幽的迴蕩著。
她明白，這一次自己的兒子們和李世民反目成仇，已經是無法避免了。
她也不能說到底是誰對誰錯。
她也無法完全去指責李世民，因為她是一尊皇后啊。
...
離開長孫無垢的寢宮之後。
李承乾徑直就前往了大明宮，面見了李淵，跟李淵講了自己的計劃。
李淵聽到李承乾的話，出乎李承乾的意料，李淵沒有絲毫的激動和興奮，反而是皺著眉頭。
「逆孫，你是不是飄了？造李世民的反？你想死啊？你配啊？」